秦可为让他靠在墙边坐好,她又出来将两块床板搭好。
这下她不敢坐进去了,要是再擦枪走火,她可不能保证这次床板还会救她。
“进来!”
“你休息吧,我看着火,而且婉秀来了,我也可以及时出声提醒她啊。”
“本王说了进来休息!”
“你怎么不讲理啊,我们俩不能都休息。”
“你觉得本王的听力会比你差?”
秦可为为啥不肯一起休息,真实原因慕容修岂能猜不到,也怪他太心急吓着她了。
但让秦可为一个人坐在那淋小雨他是打死不能答应的。
“你不进来,那本王出来与你一起坐着。”
“哎哎,你有伤呢。”
“那你与本王一起休息。”
秦可为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啊!说了让你休息了。”
秦可为有时候吃软不吃硬,有时候吃硬不吃软。
慕容修见硬的不行,换了个脸色,柔和道:“进来吧为儿,本王保证不会再做什么。好些日子不见,本王是真的想你,如果--”
“好好好,我进来进来!”
表白什么的,秦可为真是听怕了。
情话,是会上瘾的,听多了就信了。
可秦可为心底深处还是明白,这些深情,柔情不是属于她,而是属于前主秦可为,她控制不住自己沦陷,一方面又怕自己陷得太深,最后会伤心欲绝。
慕容修见招数管用倒是没想太多,将她拥在怀里,这次真的老实休息了。
雨,似乎是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晨,秦可为睁开眼,门槛外都积满了水,她动了动身子正要起身,慕容修抢先道:“醒了?”他带着凉意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似是松了口气道:
“幸好没有发烧。”
“我身体强壮着呢,倒是你,烧退了吗?”
她转过身,仰起头,手轻柔地落在他额上。
本来多么自然地举动啊,慕容修垂眸看向她,眸底似有饱含了天上繁星的光芒,温柔地落在她脸上,秦可为微微一怔,连忙转回身,将手放下。
“好、好多了。”
说完她就要起身退开他的怀抱,慕容修将她拉回怀里,硬是在她头顶落了一吻,“这样才可以起床。”
起毛线床啊!
你们根本没有睡在床上好不好!
秦可为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不小心碰到了床板,另一块床板当即往下滑,慕容修一只手急忙撑住,一边看向她道:“莫不是以后本王亲你一次,你就要用木板砸本王一次?”
“谁让你占我便宜了,不砸你砸谁!略略略~”
她轻笑着,脸颊泛起红,连忙往屋外跑去。
跨过门槛那一大滩水,她本以为门外是空无一人的,一抬眸,仔细瞅瞅,门外清一色地却是站着不少黑衣人,见她出来了,众人集体低头道:
“参见王妃。”
秦可为被惊得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回退一步,正好落在慕容修怀里。
“昨晚他们就到了,本王见你睡得香便没告诉你。”
睡得香?
确定不是某王爷想趁机占便宜?
天慕营众人低头,昨晚他们赶到时,冲进屋子救驾那一瞬......事情是这样发展的:
“属下等--”
话都没说完,就见慕容修拧着眉头怒气冲冲,但非常小声地说:“都给本王出去!没见为儿睡着了嘛!吵醒了她,全都给本王回去领罚!”
这非同一般的记忆,他们怕是此生难忘。
“哦,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呢?你身上的伤有没有给他们看过,上药了吗?我的药肯定不是最好的。”
“看过了,本王没事。”
慕容修眸色淡淡,俨然不想让自己媳妇儿担心。
天慕营众人却是猛然抬起头,一脸地震惊和担心。
王爷受伤了?
王爷居然受伤了!
王爷的伤势要不要紧啊?
王爷说看过了,是谁看的?上的什么药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的眼里都没有答案。
秦可为眸光扫了一圈,没见着婉秀,眉头又拧了起来。
“放心,她最先赶来的,本王见她累了就让她回去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回去就能见到她了。”
慕容修这般说,秦可为才松一口气。
想想也是,依婉秀的性格肯定是找了一夜,现在有天慕营这么多人守着,不需要她操心,她确实会回去休息。
天慕营的人带了换洗衣服,因为不知道秦可为在,没带秦可为的。秦可为只能勉为其难地将前一夜烘干的衣服又穿上,回去的路上有这么多人守着,她心里也踏实。
与慕容修坐在同一匹马上,靠在他怀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婉秀又来了她不知道,齐安来了,她也不知道。
她再次睁开眼是因为脸侧一阵劲风,她被惊得一颤,猛然睁开眼只看见一只箭的尾巴,而箭头......她猛然转回身,见箭头被慕容修握在手里才松了口气。
随之无数箭雨落下,婉秀、齐安都拔剑挡箭,慕容修将她护在怀里,因为一只手有伤,他护得有些吃力,齐安发现他们这里不对劲后,及时护过来才避免他们受伤。
“什么人!既然来了,没胆子现身嘛!”
齐安一声吼,箭雨停下的同时,秦可为只觉得眼前一阵黑影闪动,随后四周站满了人。
他们一袭黑衣,乍一看与天慕营的人并无太大区别,但他们左手拿着弓,身后背着一个空空的箭包,看来不是因为齐安的吼声,他们才现身,而是因为箭射完了。
秦可为着急地向四周仔细看一圈,这一圈她是看天慕营的人,的确因为刚刚那套乱箭飞舞,天慕营的人死亡没有,被意外刺中的倒是不少。
武功再高,暗箭难防啊!
此时,这群人丢掉左手的弓,一起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指慕容修,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慕容修。
“十四王爷,别怪我们心狠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哦?那死之前可否让本王知道是谁要本王的命?”
“恕不奉告!”
一男子冷声回答,他第一个带头冲上来,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头头。
齐安和婉秀带头迎上去,而慕容修趁机带秦可为离开。
“这样不要紧吗?婉秀他们--”
“不会有事的,放心。”
他们跟随慕容修出生入死那么多次,这点小阵势要是都应付不了,也不必在他身边待着了。
即便慕容修这么说,秦可为还是有些担心,时不时地回过头去看婉秀他们,慕容修只顾着将她照顾好,因而也没注意到有一小队人从远处向他们围过来。
直到他们俩离战场很远了,慕容修认为安全了才放缓速度,主要也是因为他的胳膊。
一路狂奔过来,虽然之前上了药,这会儿已经又有血渗出来,他不敢让秦可为看到,故而放缓速度,用一只手握住缰绳。
“怎么了?出事了吗?”
“没事,我们安全了,放慢速度等等他们。”
“哦。”
秦可为乖巧地点点头,却不知危险已在眼前。
待他们踏进陷进时,四周突然出现不下去二十多个黑衣人,慕容修想加快速度逃跑已经来不及。
他们脚下是一张巨大的网,随着那些黑衣人飞身而起,他们俩人连同马一起被网子网住,以慕容修的轻功,他想赶在网子被封上前逃出来是完全有可能的。
可是,他放不下秦可为,他用另一只手将她紧紧抱着,哪怕危机当前,他也舍不得她受一点伤。
齐安做过土匪,什么阴险的招数他没玩过,当他发现对方人数不对时,便抽身追过来,看到慕容修宁死也要护着秦可为的这一幕,他是气不打一出来。
剑起剑落,故意在网子升起一些高度时解救他们。
慕容修早察觉出齐安靠近的气息,故而即便齐安故意想摔他们一下,慕容修极快地反应速度还是让他们二人稳稳落在地上。
只是可怜那匹马,它啥也没做错却是被摔得嗷嗷直叫。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你呢?你的胳膊有没有事?”
秦可为急忙去看慕容修的胳膊,看到血迹印出了刚刚换的衣衫上,她的心揪的紧紧得,连忙摸出怀里的药要给他上药。
“你躲开!没有你在,他好得很。”
齐安走过来一把拍掉她手里的药瓶,看着她的目光明显充满了不屑。
“齐安!”慕容修叫了他一声,他才收回目光,从怀里另外掏了瓶药。
那瓶药从包装上看,秦可为就知道比她那个小瓶子要精致得多。
也许是因为齐安真的关心慕容修,也许是因为齐安刚刚救了他们,她低着头没说话,齐安替慕容修上好药后,大部队也赶过来了。
那群黑衣人确实对天慕营来说,很easy。
好不容易打一场大汗淋漓的驾,婉秀正high着呢,没注意到秦可为脸色不正常,只是闻到药味,料到慕容修伤口又裂开了,便扬着头叫来军医。
有军医在就没秦可为什么事了,她站在外围看军医给慕容修清理伤口,慕容修几次转过头见她还在,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柔和了。
“你最好一直能这么装下去,否则下次你伤他的日子就会是你的忌日。别以为有他宠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他吃你那一套,我不吃。我不惜与他反目,都会杀了你这个祸害。不信你可以试试。”
秦可为身子一怔,蓦然转过头,齐安脸上带着浅浅地、不达心底的笑容却是抬脚向慕容修的走去。
她,是被威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