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云省公安局,监牢内。
“你可以出来了。”
一个狱警的喊声,将张莫拉回了现实之内。
他站了起来,在狱警惊恐的眼神中,随手挣断手铐,整理好了衣服,拍了拍自己的脸,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拉开办公室大门,张莫换上一张笑脸,朝着徐达厚教授伸出手做握手状:“徐教授,久仰大名。”
徐达厚却坐在椅子上,压根没有想搭理张莫的模样,语气极度冰冷:“彭家军大驾光临,不知找到墓里,是看上了墓中哪件国宝?”
热脸贴了冷屁股,张莫却并不介意:“我对东西丝毫不感兴趣,相信这些日子,徐教授亦是大概扫过了所有墓室,所有陪葬品我动没动过,教授应当比我更专业。”
“哼!”徐达厚一声冷哼,将头转到一边:“说吧,你们这群怪物,到底想干嘛?”
事关小张,即便徐达厚如何冷漠,张莫依然是笑脸相迎:“徐教授,我想请问一下,您在道义安保雇佣的一个私兵,叫张勤,您还记得吗?”
提起小张,徐达厚态度缓和了些许:“记得,很好的一个小伙子,救了我好几次。”
见得有戏,张莫急忙打蛇上棍:“他现在出了些问题,我必须要知道他干了什么,才能救他,您能告诉我他的行踪吗?”
听得小张出事,徐达厚居然破天荒地回过了头,初次对上了张莫的目光:“他怎么了?”
徐达厚关切之色不掩,让张莫着实有些感动:“他的问题是我们的工作范畴,要救他,我得先知道他去过哪儿,您可以告诉我吗?”
“这……”
徐达厚推了推眼镜,讲起了这其中的故事。
在徐达厚还是大学讲师时,便有一个弟子对他极其崇拜。
这个弟子,在徐达厚的怂恿下,为了国家文物,加入了盗墓贼的行业。
二十多年后,徐达厚登上了国宝级专家之位,他这位弟子,也传来了消息。
那个盗墓贼口口相传的墓穴,找到了。
之后的一系列里应外合不需赘述,国家对此极为重视,立马划了军区,将墓穴所在地纳入了军区范围,他的弟子,也从盗墓贼的身份,回归了光荣的华夏军伍之中。
尔后,徐达厚在家中遭到了盗墓贼暗杀。
天幸多年上山下墓,身体并未退化太多,他逃脱了这一次追杀,惊魂未定之下,立马搬进了军区居住。
一系列的新闻发布会等等程序全数走完之后,徐达厚终于松了口气,收拾好了专业用品,准备出发。
他刚出军区,便遭遇了一次自杀式恐怖袭击。
又是盗墓贼!
这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他是委实接受不能的,而对于国家而言,他的大脑中储备的知识,更是无价之瑰宝。
于是,军区决定派出专业军人护送他前往云省。
这位与他接洽的军人姓周,看起来憨厚老实,在指派了三名年少有为的小伙子给他后,与他握手时,在他耳边说道:“路过巴城时,停一下,去道义安保公司,找一个叫做张勤的安保,相信我,他能保你平安。”
尔后,他再也没见过这个周姓军官。
果不其然,一路之上受了许多偷袭,千难万险走到巴城,三个小伙子已然疲惫不堪,徐达厚果断决定,停在巴城休息。
在酒店,他拨通了道义安保电话,听闻张勤是他们的顶级安保,一万人民币一日的安保费,他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兴许是周姓军官的话太深入他心,鬼使神差般,他最终还是将张勤的时间签了下来,三个月的收入,就这么砸了进去。
当张勤到达酒店之时,仅是看了一眼,他便知道,他这钱,值了。
说明了情况,张勤只是苦笑着道:“大周真是的……”
之后,这三日内,张勤一言不发。
他能力的确优秀,人群之中一眼便能分辨出哪些人心怀鬼胎,一路之上救了徐达厚无数次,直至将徐达厚送进了军区。
这一路上,他制服加击杀的盗墓贼,竟有五十余人!
三个小伙子对张勤是崇拜有加,皆是以为他是传说中的民间大拿,在张勤走时更是不舍得紧。
只是张勤似乎有什么事情,刚交接完,便离开了他们。
尔后,便是日常的工作,直至遇上了张莫。
听完了故事,张莫皱起了眉头。
最近这些事情真的有够烦心的,小张还是在归途之上出了事情,这便更加让人心烦了。
告别了徐达厚,张莫带着叶成瑶刚走出公安局,手机又疯狂地震了起来。
来点显示:高洁。
张莫眉头一皱,心道不妙,刚接通电话,就听得高洁的哭喊声传了出来。
“莫哥,小张不行了……”
不行了?
张莫的手机顺着耳朵坠在了地上,摔得屏幕一片蛛丝……
四个小时后,巴城人民医院。
小张嘴唇上毫无血色,神态亦是极为安详,只是身体早已冷了,往日那健硕的肌肉失去了弹性,僵在了那里。
高洁早已哭得晕了,被护士带了出去,张莫心头更加烦躁,将叶成瑶也赶了出去,坐在了小张尸体旁边。
怎么会死了呢?
明明自己将他救了过来,最危险的返魂期已然度过了啊,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想着想着,他一拳锤在床上,将护栏锤得变了形道:“操!”
尔后,他睁开天眼,果不其然,小张的魂魄已然不见了,不知去了何处。
来得还是迟了……
“妈的!”张莫气得脏话连篇,在医院内胡乱砸着,将怒火一股脑宣泄在了暴力之中:“操!操!操!”
接连骂着,肆意又疯狂的宣泄着,终于,他累了,跌坐在地上,看着平躺的小张,悲从中来,不禁将自己抱成了一个团,脑袋深深埋在膝盖之间,已然有些绝望了……
“莫哥……”
一声微弱的叫喊,将张莫唤得抬起了头。
小张回来了?
他立马撑开天眼,朝着空中看了去。
空空如也。
失望的他,又埋下了头,忽的又听见了一声呼唤。
“莫哥……”
张莫再度抬起了头,却见小张胸膛轻微起伏着,异常虚弱道:“这是哪儿,怎么这么乱啊……”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张莫抬起头一看,整个房间内布满了刀剑痕迹,天顶之上,更是无数细密熔岩凝结。
这间房,已然被他毁了……
无所谓了,小张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