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宸妃被华妃气得重病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有那嘴皮子利索的,传起谣言来,把尚珂兰说的像是明天就要断气了一样!
但这样一来,果真如尚珂兰所说,宫中再也没有哪个妃子来娴雅宫找她麻烦。
下午,暮色降临,几天没有出现在娴雅宫里的闻春突然出现,并进了尚珂兰的寝宫。
尚珂兰刚打扮成小宫女兰儿,见闻春回来了,她忙道:“怎么样,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吗?”
闻春神色凝重的道:“回禀娘娘,奴婢跟踪那赵义海,发现赵义海每到亥时,便会去青楼,且夜夜都花千两重金包下青楼头牌,每日辰时方才离开。”
尚珂兰闻言,沉默了半晌,道:“还有呢?”
闻春道:“根据奴婢调查,大公子入狱之前,赵义海生活十分清贫,可大公子入狱后,他好像忽然之间富了起来,奴婢蛰伏在他府中,终于从他库房中发现了三万两纹银,且那些银子上都印着国库的徽章。”
只有灾银才会印着国库的徽章。
可如果赵义海吞了三万两灾银,那剩下的七万两呢?
尚珂兰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抬眸,对闻春笑了笑,道:“好,多谢你了,这几日你就待在宫里,好好休息吧。”
说罢,尚珂兰提着一个食盒,向门外走去。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寝宫外面,墙边,一个宫女悄悄退了出去,离开了娴雅宫。
而她去往的方向,正是熙梦宫。
此时,熙梦宫内。
偏殿里,嘉妃正和华妃说着话。
福庆喜那日来传了消息后,赵可涵一边命人盯着尚珂兰,一边让华妃去给尚珂兰捣乱,让她没办法离宫。
可自从尚珂兰传出重病以后,就没人敢往娴雅宫跑了,华妃也一样。
赵可涵皱了皱眉,道:“这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宸妃明显是装病,故意吓你的。”
华妃撇了撇嘴,不情愿的道:“反正我是不去娴雅宫了,我们的计划既然成功了,那宸妃又重病,干脆顺其自然好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听了华妃的话,赵可涵眸色一沉,强忍着没有变脸。
这时,一个粉衣宫女匆匆走了进来,并对赵可涵恭敬行礼道:“启禀嘉妃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不等赵可涵说话,一旁,华妃诧异的道:“这不是宸妃宫里的宫女吗?她怎么会来熙梦宫?”
说着,华妃又反应过来,笑道:“想必这一定是嘉妃娘娘您的内应了!”
赵可涵理都不想理她,只对这宫女摆了摆手,道:“华妃娘娘不是外人,你有什么消息但说无妨。”
闻言,这宫婢道:“回嘉妃娘娘话,宸妃利用她身边的一等宫女闻春打探消息,已经查到了赵义海府上藏着的三万两灾银。”
咚!
此话一出,两人的心俱是一沉,华妃更是脸色大变,不顾形象的上前拽着她衣领道:“你说什么?赵义海的灾银已经被查出来了?”
嘉妃冷笑,道:“急什么?方才让你去监视宸妃你都不去,还说顺其自然,这不,事情的结果看到了吧?”
“咚”的一声,华妃重重的坐到椅子上,送开了手里的宫婢。
赵可涵让红袖赏了这宫女后,便让那宫女回了娴雅宫。
与此同时,她看向华妃,似笑非笑的道:“现在,你还觉得本宫的判断是错的吗?要知道,那剩下的七万两纹银,可都是藏在李总督府上,这会儿,李总督还没带着银子出京城吧?”
华妃闻言,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连忙拉着赵可涵的衣袖道:“嘉妃娘娘,是我愚钝,我一定好好跟您联手,让宸妃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赵可涵缓缓给她倒了杯茶,勾唇一笑,道:“急什么,那娴雅宫的四大宫女不是尚珂兰的左膀右臂吗?只需想个办法,把她们一一铲除了就是……”
话音一落,一抹暗芒从赵可涵眼中闪过。
华妃一愣,随后不解的道:“为什么不把福普一块儿解决掉?那老阉贼可是有两把刷子的!”
赵可涵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呷了一口茶,道:“他自有人会对付。”
顿时,华妃脑中一闪,眼前浮现出了福庆喜的模样。
同时,她也明白了赵可涵会说这番话的原因。
接下来,华妃又跟赵可涵商量了一下阻挠宸妃的事情后,她便离开了熙梦宫。
唯独她走后,赵可涵才卸下脸上神色,冷笑着道:“蠢货。”
趁着夜色,尚珂兰提着食盒匆忙向宫外走去。
大理寺在城东,从东门出去是最快的方法。
出来之前,尚珂兰已经交代过晚冬,让晚冬暂时代替她装病一日。
避过巡逻侍卫的视线,一路躲躲藏藏,她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东门。
摸了摸手里的宫牌,尚珂兰微微松了口气,拿着它向东门走去。
共十六个身着黄衣的侍卫分两排守在东门处,为首的那人见了尚珂兰,立马拦道:“干什么的?戊时以后不得有人出入皇宫!”
尚珂兰拿出宫牌给他看,并道:“宸妃娘娘重病,太医院药材缺失,奴婢受命,出宫寻药,这是宸妃娘娘的宫牌!”
那侍卫拿过来看了看,真假宫牌,他一抹便知。
尚珂兰见他检查得仔细,心里微微提了起来。
漫长的几十秒后,那侍卫将宫牌还给了她,继续盘问道:“宫牌是真的,可你既然出宫买药,带食盒干什么?”
尚珂兰打开食盒盖子给他看,并解释道:“这是娘娘让奴婢交给侍卫大哥们的,里面是一点下酒菜和三十年的女儿红,娘娘自知深夜求药会让诸位为难,所以让奴婢带了这些来。”
肉,酒!
自从皇后缩减用度后,他们好久都没有大鱼大肉过了,更别说,还有三十年的女儿红!
顿时,十几个侍卫控制不住的撇向了栀子手里的食盒,里面食物的香气萦绕在他们鼻尖,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诱惑。
一抹笑意从尚珂兰眼里闪过,那侍卫眼神微动,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并笑道:“宸妃娘娘客气了,姑娘,请吧!”
话音一落,他让开了位置,其余人也纷纷将宫门打开。
至此,尚珂兰才彻底放下了心来,微微一笑,对众人谢道:“多谢侍卫大哥们给奴婢行了方便,奴婢一定会在宸妃娘娘面前替大家美言几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