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滚出去不过一百米,刚好回头的时候看到关凌月被人掳走那一幕,他扑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使轻功飞走了,他感到一阵绝望。
回去怎么跟王爷交待呢?刚才连人家的一片衣角都没抓到,这人功夫在自己之上,而且目标明确,掳了人就走,一刻也不停留。
小北自认轻功了得,但也敌不过人瞬间转移人质。
关凌月一路颠簸好不容易停下来,她想吐出嘴里咬着的臭袜子。双手双脚挣扎着,那麻绳绑得如此紧,竟一点松动的迹象也没有。
不知到了一处怎样的地方,关凌月闻到了青草的芬芳。对方将她放平躺下,似乎在打量她,关凌月喘着粗气,想说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好不容易对方开口了:“月儿,你不要挣扎了,这样手腕会受伤的。”
关凌月挣扎得更厉害了,她听不出这声音是谁,但这人肯定是个大坏蛋。不挣扎我能逃走吗?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对方倒是一点也不急:“若真把手腕弄伤了,这荒郊野岭的,可是连个包扎的伤药也没有,到时候手上留疤就不好了。”
关凌月这才微微皱眉,她慢慢地平静下来,此人说话的语气如此悠闲,似乎与她是旧相识的样子。她很想问问对方是谁,奈何嘴里还含着臭袜子,对方见她安静下来,又道:“月儿,我千里迢迢来到此处,就是想和你叙叙旧,你不要这么不高兴好不好?你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绝不会像你那个夫君一样,对你拳脚相加的。我们读书人最讲道理了,只要你好好呆在我身边,我绝对会把你当成神明一般供奉起来?你那夫君心胸狭窄,而且又粗暴残忍——”
他似乎又打量了一番关凌月,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我这次从家中跑出来,回去之后父亲肯定饶不了我,可只要你跟我走,一切都是值得的。”关凌月眨了眨眼,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坑?
她觉得自己要是再继续安静下去,对方必定会念个不休,所以又开始挣扎,而且嘴里不断发生呜呜的声音。
对方终于意识到关凌月是想和他说话,声音有些高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是不是同意跟我走了?”他手上松开关凌月口中的袜子,她第一句话是:“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病,难道非得给人塞袜子?臭死了!”说着,她呸呸两声,实在受不了那气味。
然而,对方却一脸无辜状:“在下只有袜子可以脱,我又不是姑娘家,没有手帕。”这回答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既然是掳人,倒也确实不讲究这些。
关凌月打量眼前的男孩——他最多不超过十六岁,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已经有了俊秀的轮廓。看穿着倒像个世家公子哥。但关凌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他是谁。
她壮着胆子问:“你是谁?”
这话刚一说完,她便感觉到一处凌厉的眼泪射过来,几乎要把她看穿了,然后眼角又挂了伤心之色:“月儿,你果然把我忘了。”
关凌月很想翻个白眼,原主到底招惹了多少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葩?关凌月自认是个接受度强的人,但也经不起这么吓:“所以,你到底是谁?”
对方见关凌月真是想不起来了,一时悲从中来,又将臭袜子塞进她嘴里。关凌月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其实关凌月对于原主那些个情情爱爱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可眼前这个不同,关凌月完全没从原主的记忆里寻到半分踪迹,让她如何与人攀近乎?何况对方一言不合就往她嘴里塞臭袜子。
她原本想着,如果是完颜烈一样的冤孽,她大不了再以身相许一次,然而眼下却是连说话都说不上了。她一个被王府赶出来的妃子,也不能指望王爷来救,一时间心如死灰。
她们就这样行了一天一夜路,途中关凌月没喝到半滴水,也没吃东西。几乎就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终于到了一处客栈。哪料对方不按常理出牌,还是不给她松绑,只拿一件斗篷把她的身体遮住,打横将她从马车里抱出来。
关凌月被颠了两下,差点当场就去了。终于到了厢房,关凌月被放下来,盖上了裤子,甚至拉上了帷幔。然后,那人下楼了。
小北自那人走了之后,一路追了许久,好在关凌月穿的是王爷的衣服,那上面有特制的熏香,小北拉了只猎狗便追了出去。半路上,他给王爷捎了信,说自己追随王妃而去,等找到王妃,必定平安带回。
此刻三皇子正坐在窗台下,无语望天。
把那小妮子赶出去他一点也不后悔,问题是她走之后生活更加不美丽了。没人在他身边作妖,他反而不习惯。这些日子相处久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而此刻,关凌月的消失,竟然让他非常担心。
这段日子,她为了太子和他得罪了不少人,说不得就有人想把她灭了口。想着想着,他就有些想打死小北,叫他跟着关凌月,才不过片刻功夫就把人弄丢了。
这期间关凌月趁着男子下楼拿吃的这会功夫已经试图从床上滚下来无数次,都失败了。对方似乎早想到她要逃,所以提前封了她的穴道。小北虽然教过关凌月解穴的方法,但她的内功太弱了,现在根本起不了分毫作用。
直到她在混乱中想起一些事。其中有一张少年的脸,与男子的形象有些重合。但那时她们都还年幼,在夫子的私塾里读书,关凌月是作男孩打扮了。
有一个粉嫩的团子老是跟在她身后,对她说:“阿月,以后长大了,你嫁给我好不好?”关凌月额角抽了抽,不是吧?这是儿时的青梅!
她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名字她想起来了,叫江斌。他是护国将军江海的儿子,今年刚好十六岁。
还没成年呢。这是她对这孩子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