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十分关心三皇子的安全,所以特意让我把锦囊带过来,他还交待我要把回信带回去。”侍从跪地答道。
李炎右手摩挲着手中的锦袋,心又软了几分。他挥笔写下感谢的信,又告知他此地实情,末了,请他不要担心。
这些原本在他看来是废话的东西,被当成珍贵的回复带回去了。
李炎放下手中的锦囊,心情复杂。父皇不相信他,所以他不敢显露锋芒。当初若不是太子殿下出手相救,他和母妃也活不到现在。所以,这些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可有时候又会怒其不争。
王庚在待从离开后不久,来到李炎的房间。他咳嗽了一声:“又心烦了?”他是了解三皇子的,所以,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你那么用心为他,这次又换来一句什么话?”
“我不需要回报。”李炎道。
“那可就巧了,我什么都要回报。我帮你去追回兵器,你还没赏呢。”
李炎扯了扯嘴角:“你要什么?”
“我们下盘棋如何?”
“你又下不赢。”话虽这么说,李炎已经将棋盘摆上了。他平时不怎么下棋,技术却好得很,往往能够出奇制胜,让王庚输得防不胜防。这一次王庚有功,他让他三子。
然而,一柱香过后,王庚开始臭骂他:“你居然使诈?”
“兵不厌诈!”
“我要重新来过。”
“说了只下一盘……”屋子里顿时吵吵闹闹,三皇子哪还有半分时间用来惆怅?小北在房梁上叹了口气,还是王大人了解王爷啊。
关凌月对着一个病患瞪大眼睛,道:“你的血管怎么这么小?”
“吃太多了,所以都被肉占了地方。”对方答道。关凌月手抖了两抖,“这样我怎么扎得对地方?”
对方冷汗都要掉下来了,赶紧地要收回手臂:“你到底会不会?”
关凌月嘿嘿一笑,“要不找别人?”
“当然可以!”说着,病人开始等别人。怎知会打这针的人只有面前这个女大夫。他感到一阵绝望:“我能不打吗?”
“那就继续拉肚子,直到拉死为止。你现在还只是轻症,往后还会发热,拉血便,昏厥……”关凌月还待继续说下去,被人一口打断:“你扎吧,大不了多扎几次。”
“啊!”房间里暴发一阵惨叫,片刻过后,一个男人红着眼睛出了房间,手里还拿着一粒糖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就是胖点吗?”
小北又在房梁上自言自语:“你不是胖了一点,而是非常胖。”屋子里大家仍是各忙各事,王庚每天不知道在转些什么,总是四处找不到人,关凌月时时守在病患区,一听到有人嚎八成就是在给人扎针,一点也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
关凌月在用午膳的时候,偷偷地问一个士兵:“你杀过人吗?”士兵看着她,像是在看怪物,道:“你上战场不杀人?”
“我没上过战场。”她一边说一边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士兵看着她一阵无语,道:“那你总看到过士兵断手断脚。”
关凌月脑中浮现出一些场景,大多是在电影中看到的,感觉一阵恶心,差点把刚吞下去的饭菜给吐出来。她大概是忘记了,自己即将奔赴战场。
“所以,王妃您没见过死人?。”士兵了然。他想象了一下王妃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心里暗笑了两声,然后又满脸严肃地停下来。
“我没上过战场,却见过许多死人。我从风城回来的。”关凌月凉凉地说道。士兵被吓了一跳,那里可是疫病暴发区,能从那里出来,她身上不会带了病?
小北在一旁看得差点笑出来,他走过去,对关凌月道,“王妃,王爷找您。”说着,就拽着关凌月跑了。关凌月一边跑一边纳闷:“为什么找我?”
“王爷没找您,属下是怕您被吓着,不敢上战场了。”
“我像那种人吗?”关凌月的脚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我现面后悔还来得及吗?”说完又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她还是很怕血肉横飞的场景的,她曾经因为这个而被吓破了胆……
小北轻声笑了一句:“王妃不必害怕,王爷会保护你的。”
说着,又想象了一下王妃吓得跳进王爷怀里的情景,不知道真上战场了,王妃会是什么情形?他们跑着跑着,便出了营帐,到了外营的一处草地。
草儿长得很茂盛,所以,关凌月坐下来的时候,感觉柔软极了。阳光洒在她脸上,照出她少女的容颜,衬得黑眸闪闪发光。小北看得有些痴了,突然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人在看着他。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偷窥……但他仔细寻找,却又看不到半个人影。
难道是错觉吗?最近总觉得有人跟着王妃。特别是刚才,那个身影分明很熟悉。完颜烈坐在角落里目光阴沉,他想起关凌月与她初识的时候总是说:“阿烈,你是最特别的。”
那时他信以为真,握住她的手,问:,“有多特别?”
“无人能及的好。”
那女子和他说过,他是最特别的,将来一定会等他过去娶他。然后转眼就进了别人怀抱,果然女人的话是一点也不可信的。
他在原地捏着关凌月送给他的玉佩,看着两人在草地上的互动,心里又平衡了不少,她待每个人都很好,或许,三皇子也只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
她说过我是最特别的,那么,我就要把他夺回来。
“阿月…”完颜烈摩挲着王佩,低声呢喃了一句,“等我。”
虽然你一再地欺骗我,但只要我有了足够的权力,你也只能在我掌心,被我宠而已。
当天夜里,关凌月在去王爷营帐的路上,遇到一个人。她差点惊叫出声,那人捂住关凌月的口鼻,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皮肤上:“阿烈殿下让我给您传句话,让您等他。”
关凌月被吓得脊背僵直,她机械地点点头道:“好。”
她不会武术,所以在被人钳制的时候,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十分害怕,好在这人传了话就跑,只于月色之间留下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