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月当晚睡得很香,许是太久没有放松过,哭了一场便累到不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她看着窗外艳阳高照,神清气爽地摸了一把脸,唤春桃:“春桃,打点热水过来,我要洗脸。”春桃办事利索,很快就把洗漱用具都准备好了,甚至还准备好了午膳。关凌月看了一下食物,心情颇好。道:“辛苦你了。”春桃摇摇头:“不是我准备的,王爷大清早便命小厨房准备着,说你醒了会要吃。”
这倒颇让她感到意外,三皇子不像是会亲自去厨房里吩咐下人准备吃食的人。她想起昨天晚上,三皇子给她做了一只叫化鸡。她且这么叫它吧,不知道古时候人们吃它的时候,到底是不是管它叫这名字。猜想这东西李炎大约是在打仗的时候学会的,不过他做出来还真好吃。关凌月将脸洗了,未着粉黛,只将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
吃饱喝足之后,她到院子里消食。原以为三皇子已经去上朝了,却不料他今日坐在院子里喝茶。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她瞟了一眼,居然是一本兵书。关凌月眼角抽了抽,走过去,道:“昨天谢谢你。”
她难得与人道谢,毕竟这么多天以来,两人之间并未真正关系融洽,偶尔有关系好的时候,也只是因为身体上的需求。
李炎眸色深了深,淡淡地道:“嗯。”
“你今天没有上朝。”关凌月问了一句。
“本王已经去过,又回来了。”三皇子回答道。关凌月咳了一声,看来只有她自己没去做正事,人家忙得很。想到这里,她就要走。
走去哪里,却不知。
三皇子看了她一眼:“跑什么。给本王倒茶。”他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过来。”
关凌月还想逃,心里又觉得不好意思,给人泡个茶什么,真的是小事,她不能这么小气,于是又折回来,给他倒了杯茶:“请。”
“怎么?给本王侍茶,你觉得不好意思?”李炎瞅着关凌月通红的小脸问。
“不是不好意思。”
“那你脸红什么?”
“天太热了。”
三皇子笑道“天气是十分炎热,但本王觉得,它和你脸红的事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了,关凌月心想,你就不能当没看到吗?我昨天晚上吃了便睡,觉得不好意思,那也正常。现在你这么问,到底几个意思?
李炎看她不说话了,顿时觉得更有意思,“本王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那当然不必怪罪我,关凌月想,脸红你就要怪罪,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嘴上却不敢说。这年头,实话说了,指不定招人嫌呢。她想起昨天王庚来找她,关于那镯子的事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便想向李炎打听一二。所以,她殷勤地过去再倒了一杯:“昨天王大人来找过我,问了一些问题。”
“不用理他,过段时间他自然能够查出真相。”至于现在嘛,让他去想办法吧。一时间之间肯定是找不到凶手的,他也不着急。
关凌月奇道:“你不问我,他为何来找我吗?”
“那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打听毒药的事吗?他肯定要问一些人的意见,比如说那么稀少的毒药,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原来你都知道。”关凌月赞了一句:“如果他找你一起去办案,或许速度会快很多。”三皇子瞟了她一眼:“本王不会同他去。”
他不仅知道王庚会查毒药的事,还知道,凶手在现场留下了一件证物。这东西与关凌月相关,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王庚定能查出真相。
关凌月好奇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还好。”三皇子喝了口茶,“本王只是听人说起,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不过,那人模仿十几年前的凶杀案,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至于目的是什么,那是衙门的事。他不得不提醒关凌月一句:“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管那些事。”
关凌月没搭理她,心想,这事儿不管怎样都和我有些关系。如果王庚查出了真相,说不定真能帮我找到亲生母亲呢。
当天,关凌月没有再去药铺,而是找到余得水处,她刚到就发现外面人挤人好不热闹,灰溜溜地从后门进了。到了里间,她看到余得水正在给人治疗,原来他的医术十分高明,而且又在这一天免费给人看病,不仅看病不要钱,甚至有些药材他也是白给的,难怪外面门庭若市。关凌月在屏风后面看他治疗了十几个人之后,实在忍不住要上去打扰:“余大夫,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说上话啊。”
余得水这才看到屏风后面冒出来的小脑袋,道:“你去把外面那些病人都打发了,我自然就有时间了。”然而外面那些人又如何好打发呢?
“先把这小子带过去取药,后面那个病人一看就是喘症,你把你那个给太上皇治疗的药拿出来给他试一试。””你怎么知道我治了太上皇了喘症。”关凌月几乎是惊讶了,她在皇宫里的那些事,已经传出来这么远了吗?
余得水一边给人治疗一边道:“我去给太上皇诊脉,太上皇拿出来给我看了一下。”
“那东西是我师傅教给我的,我也没有多少。”不过她还是将东西拿出来,给人用了。那人果然就不喘了。关凌月笑了笑:“怎么样,现在可以和我说话了吧。”
余得水收拾完了身边的病患,才转过头来问她:“找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关凌月料到他这么说,所以拿出镯子来给他看:“这东西在我这里,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余得水看了看东西,心里佩服这女子对他的信任,但还是提醒道:“除了我,你还给其他人看过吗?”关凌月摇摇头:“没有。”余得水稍稍放心道:“你先告诉我,这东西有解药吗?”关凌月又摇摇头。余得水皱着眉道:“既然如此,这东西只能毁了。”他叹了口气:“你留着它也没有用,它的主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不是吗?”关凌月急了,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