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庚想了想问：“可是王妃，你这样把王爷排除在外，真的好吗？”

　　“什么叫排除在外？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关凌月气呼呼道：“你以为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赚钱都是为了什么？”

　　小北在一旁疑惑道：“可是这个不赚钱啊。”

　　“你懂什么，这叫长线投资。”关凌月撇了撇嘴道：“在朝廷，最容易陷入纷争的不就是案子嘛？不论是行贿受贿，又或者是凶杀，这些都和权贵们脱不了关系。”

　　王庚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了：“王妃，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政事了？”

　　关凌月佯装委屈道：“那能什么时候？当然是经历了生死之后啊？王庚，你摸着良心想一想，我们如果不努力一把，是不是就会成为别人夺嫡路上的牺牲品？”

　　这次换薛礼瞪着她了，不过他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只是看关凌月的眼神怪怪的。

　　“别吵了，先去那座凶宅看一看，已经确认是杀了现场了。”王庚抓起一把大刀就往外走，他还带了个仵作，正是上次关凌月看到的那个，他脸色略有些苍白，王庚说他的名字就叫沉苍。

　　关凌月想了想，这个人倒是很适合当仵作，至少长得就像个可以镇住恶鬼的。她又想起上次看到的阿飘，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等到了现场，她才明白为什么王庚会认定这里是第一现场了，因为对方根本没有进行清理，尸体只进行过简单的掩埋，有些甚至裸露在外面。关凌月捏着鼻子道：“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人，难道不怕官府查吗？”

　　“这里以前就是乱葬岗。”王庚白了她一眼：“你怎么一点常识也没有？穷人家死了人，没钱收埋，就用席子裹了扔在这里，没见过？”

　　关凌月摇了摇头：“这和你断定这里是第一凶案现场有什么关系？”

　　“因为凶器。”王庚拿起一块石头，还有几块瓷器的碎片道：“还有止击者。”

　　关凌月皱着眉道：“他们之前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为何却会在这里留下凶器？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扰乱人视线的。”薛礼认同道：“说得有理。”

　　王庚也点点头：“我们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当时我们找到的目击者，说到有两个人一同作案，而夫子的妻子被其中一个抓过来，到这里实施强奸。”

　　关凌月想象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杀人她没那么害怕，但一想到强奸她就全身起鸡皮疙瘩。王庚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滚吧。”关凌月白了他一眼，滚到他身后道：“你们怎么知道她被强奸了？”

　　一直像个透明人的仵作在后面说了一句：“尸检检出来的。”关凌月奇道：“不是没找到尸体吗？”

　　“本来是找不到的，”薛礼冷漠道：“王大人带着衙役几十人在这翻了几天几夜，总算找出几个与她特征相仿的，然后再一一进行对比。”

　　关凌月又在脑子里字一遍那个场景，从王庚身边离远了些，她感觉到自己现在还能闻到王庚身上的尸体气。王庚脸又黑了一截：“滚。”

　　关凌月犹豫一下之后道：“不滚。”她还是不能理解，古代人是怎么判断尸体的身份的，沈苍在一旁淡淡地说道：“有些是无法确认身份的，但有些可以。比如通过骷髅来判断男女，牙齿来判断年龄，以及尸体身上的特殊来区分身份，当然，还有一些随身衣物和首饰之类的。”

　　关凌月想了想道：“这样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死者的身份啊。”

　　“所以我们抓了个人来问了一问，”王庚认真道：“这位凶手其实并不是专业杀手，在杀了人之后很久没有再出来作案，所以当时并没有被怀疑。但，案子被重视起来之后，就陆续有人说出凶手的长相，虽然只是一星半点，但综合起来就有了眉目。”

　　“你们绘制了凶手的画像？”关凌月奇道：“我能看看吗？”王庚拿出一张图纸给关凌月看了一眼，她差点没把吃进去的饭喷出来：“你们是通过这张画像找到凶手的？”王庚点点头：“是啊，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王大人，我想知道，这张画像到底哪里能看出人物特征来？”王庚一把抢过画像道：“小眼睛，眉毛粗，眼角向上有泪痣，鼻染如蒜，嘴唇薄，锥子脸，到底哪里看不出特征来了？”

　　关凌月在心里吐糟了一万遍，难道她以前看到的刑侦片都是假的吗？说好的人物侧写呢？这画的都是什么鬼啊？但王庚说用它找到了凶手，难道古代的画师都是写意派的吗？她将目光转向薛礼，薛礼也是一言难尽道：“我是不会画成这样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庚一眼。王庚懒得理他，继续勘察现场，倒落的树桩以及破坏过的家具，这里还是个垃圾场。关凌月默了一下，决定站在一旁旁观。

　　王庚和薛礼在现场转了几圈，又收拾了几样东西，最后让小北抬走了一具骸骨。关凌月看着那骸骨半晌没说话，最后被王庚拉上了马车。他们晚上还要将收集过来的证据进行汇总，没时间陪关凌月过家家。

　　到了傍晚，王府果然派人过来的。好在这次来的是春桃，她带了王爷的话，让王妃回去用晚膳。关凌月挑了挑眉：“他才关我好几天，还不允许在外面吃顿饭吗？”春桃叹了口气道：“王爷说了，在大理寺吃，不行。”关凌月立刻挑了挑眉毛：“王大人，薛大人，小女不才，准备到外面的观星楼请上一桌，不知二人是否愿意赏脸？”他们二位都是穷鬼，且也是不怕死的，犹豫了一下之后就点了头。春桃还想说什么，被关凌月制止了：“你和小北也一起去吃，别和王爷似的，老窝在屋子里，这样怎么能成大事呢？”

　　春桃在一旁腹诽:今天王爷要连着我一起罚了。但她嘴巴却不争气，那观星楼可不是一般的馆子，京城饭他们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死就死吧。做个饱死鬼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