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的组织是合法的。”段湫道。
祝森南皱了皱眉，她说的是“组织”一词，而且她说的是“我的”，他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她的意思。
所以说，她是这里的头？
段湫走到办公室的咖啡机旁边，倒了两杯咖啡，端过来递给他一杯，自己走到沙发那边，那是一张大的长的真皮沙发，沙发前面是一个长长的茶几，上面什么都没有，杂乱地躺着几张照片，照片看起来也是无意义的，几张不知是什么地方的风景照。
周围的装潢也很简单，其中一面墙靠着一个大书架，上面有一些书，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很贵重精致的收藏品。
他不知道她这三年具体经历了什么，但他起码有一点能肯定，她过得很富裕，甚至说奢侈都不为过。
这里他进来之前以为是她的办公室，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更像是一个会议室。
段湫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对他示意了一下让他也过来坐。
祝森南坐下了，咖啡被他放到了茶几上，相比咖啡，他现在更急着知道她到底是做什么的，他问：“什么意思？”
段湫一笑，看了他一眼，“合法的意思是，没有警察会来找我们麻烦，我们直接隶属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人。我们做的是最危险的打击毒贩和不法军火商的事，当然，还有一项顺手的事——没收他们的财产。”
祝森南惊了惊，想到什么，问她：“你的仇人就是一个毒贩？”
段湫点了点头，“他是横行OM最大的毒枭，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杀他报仇，我在一次自杀式冒险之后被人救了，然后，”段湫耸了耸肩，“就来到了这里。”
祝森南的眉头还是皱着的，他不理解政府为什么会成了这样一个“组织”。
段湫的唇角上扬，“他们需要的就是我这样不要命的人，主要目的也不是维护什么正义和平，而是，钱。”
“？”
“就是找一批不怕死的人，帮他们去铲除毒贩的同时，捞钱，当然，我们得到的就是他们的庇护和不菲的报酬。”
祝森南：“……”
“你们有多少人？”
“加上我五个。”
“五个人，真能捣毁毒窝？”
段湫一笑，“他们每个都很厉害的。”
她看他脸色有些发白，笑道：“怎么，能接受我是毒贩，还不能接受我是消灭毒贩的公职人员？”
“没有。”
段湫淡淡地道：“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也希望你反悔。”
他道：“既然来了我就没想走。”
段湫叹了口气。
在段湫的介绍下，他先后认识了组织里的除了金岩以外的其余三个人。
一个是又高又胖的络腮胡子阿尔，他是墨西哥人，偷渡来这边的，IT技术宅。
一个是看上去很凶相的佩雷斯。
一个是这个组织另外一个女孩，看上去很娇小的亚洲女孩，汉娜。
倒是没有在那里呆太久，很快他就跟着段湫出来了。
“还没找到交易地点，目前没什么事情做。”段湫开着车，这么告诉他。
“哦。”
祝森南还没完全消化掉今天的认知，所以情绪还有点低落。
段湫侧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回到家，段湫去做了饭。
“明天我教你怎么用枪。”吃着饭，她突然说。
“哦。”
“在想什么？”她问。
“没什么。”
段湫叹了口气，“从一个国内的守法公民，跑过来万里之外的地方直面罪恶，将来肯定还要面对各种血腥，你确定真的要过这种生活吗？阿南，你能过来找我我已经很感动，其实真的不必要你再为我做什么。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跟俞生好好活着。”
祝森南抬眸看她，“我刚刚在想，如果我足够强大，能够帮你报仇而不用你深陷险境该多好。你希望我好好活着陪俞生，那为什么不是你好好活着陪俞生？别再说让我回去这种话，好吗？我跟定你了。”
段湫抿着唇，心里既感动又无奈。
“不用明天了，吃完饭就开始吧。”他说。
段湫点了点头。
吃完饭段湫带他去了一个房间，令人咋舌的是，里面一整面墙全是各种各样的枪支。大型的小型的都有。
祝森南不是没接触过枪支，他在国内的时候也有去那种私人体验馆射击打靶，他自己本身也收藏了一只小型的防身手枪。
但是那些，跟眼前的这些比起来，像是玩具。
段湫一一给他做了介绍，然后拿了一只消音器给他，“这里是住宅区，枪声会带来麻烦，你只能用这个先练练手。”
祝森南点了点头。
……
夜晚。
段湫先洗的，洗完祝森南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她双腿盘坐在床上，一副严肃的脸。
他擦着头发，问她：“怎么了？”
“你过来。”
祝森南依言过去了。
他低头，她仰头，她道：“有件事我要问你。”
“问吧。”
“我在机场看到新闻说你跟乔婉要结婚，结了吗？”
祝森南一顿，嘴角一弯，“当然没，我不过是用她刺激下你，希望你留下来，”他耸耸肩，“显然，没什么用。”
他俯身下来，要亲她，被她躲开了。
他问：“还有事？”
“你说呢？”
他皱眉。突然想起以前，这女人惯会吃醋，惯会算账了，而且就算过去很久的事情她当时不在意，事后都会找他算账。
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没什么了呀。”
“靳小凡为什么知道俞生出生日期？”
一句话把祝森南问懵了。这算的是哪门子的账？怎么又扯到靳小凡身上去了？
“这三年，你们关系处得很好吧？”段湫这句，酸得让他心里哆嗦了一下。
“没有……很好，也就……一般，就那样。”
段湫白了他一眼，“看着人家双双对对的，怨恨过我吧？”
祝森南又往后退了一小步，“没有啊。”
其实是有的，偶尔他想，他从来也没做过什么真正实质性伤害她的事，她为什么就那么狠心，当然也只是偶尔，更多时候他是懊恼。
但听她这话的意思，连偶尔的怨恨都不准有。
她又问他：“你有没有想过重新把靳小凡抢回来？”
“没有！没有！这个你可真不能冤枉我！”他连忙摆手。
“哼。”她轻哼了一声。
段湫仰着头，漂亮的小脸女人态十足，这让祝森南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他们以前相处的时候，她明明那么冷酷的一个女人，只有在他面前才小女人态十足患得患失。
他又走上前去，俯身亲了她额头一下，“瞎想什么，他们俩好得跟什么似的，我怎么抢？”
段湫冷笑着问：“这么说，不是你不想，而是知道抢不回来，对吧？”
祝森南都惊呆了。
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段湫站起身来。
挑了挑眉，“打一架吧。”
祝森南：“……”
“你是故意找我茬跟我打一架吗？”
人家承认得很干脆，“是啊。”
“……”
“想亲我么？”
“你说呢？”
“想睡？”
“嗯哼。”
“打赢我了再说。”她说着，就攻了过来……
后来，段湫都用这个法子跟他练，赢不了她就别想睡她。
后来，一直连续五天他都没碰她一下。
而且她似乎是故意的，洗完澡专门穿那种松松垮垮的款，瞥一眼就足够让他飚鼻血的那种。但他着实还打不过她，快憋死了……
于是他换了种策略。
撒娇。
“老婆，我是个正常男人，正值壮年，你这样下去，我会废掉的，嗯……”他从她身后抱住她，脸埋在她脖颈处，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
哦，不行，仅仅是这样，感觉就来了……
他忍得辛苦。
段湫慢条斯理翻着杂志，“这种教学，也就是我跟你了，我教不了别人。这是保命的手段，你非学不可。”
这么几天，他当然想明白了，她是在训练他。
可——
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吧。
“我也不会不学啊，你别憋着我，太难受了。”
段湫稍微转了下身，斜眼看着他，想了想，“我逼你逼惯了，倒还真没想过你会主动学这一条。”
祝森南连忙举了手，“老婆，别小看我，我现在很好学的。你看你不在，我都会去拳馆练武啊，对吧？”
段湫唇角噙笑，“哦？那行。”
她转身去床头柜的抽屉那里拿了一本穴位图解书出来，递给他，“把这个背熟，位置找准了。”
祝森南表情凝固。
“嗯？行吗？”段湫问。
“行，当然行了。”他笑着把书接了过来。
二十分钟后。
“老婆，我明天再看吧，这么多穴位关节，我看得头晕。”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