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跃扬收到消息，笑了一下，这世上人有相似，隆杰眼拙看错人了吧。
今天他没加班，吃完晚饭跟父亲聊了一会儿，回房洗了个澡，这会儿正坐躺在床上看书。
看完信息，丢了手机，重新拿起了自己的书。
“靳小凡”“坐台”这两个字眼一直在眼前晃。
丢了书，坐直身子，捏了捏山根，还是去看一下吧。
……
隆杰就在金殿门口等他。
他不常来这种地方，但这里的人也有认识他的，隆杰认识的那个管事的人叫高晖，自然认得他是谁，对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何总不常来我们这里，今天过来真是蓬荜生辉——”
何跃扬打断了对方的寒暄客套，扫了一眼隆杰，“人呢？”
“已经走了，我叫人跟着去了，是去了酒店。”
“你确定是她？”
靳小凡缺钱，也才三十万而已，虽然对她来说钱数不少，但他觉得她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钱就出卖自己，所以他其实还是觉得是隆杰看错了人。
隆杰很肯定，“是她。”
何跃扬眉眼一沉。
“走吧。”
他把手里的车钥匙丢给隆杰，后者赶紧去开车。
高晖：“……”这是来找谁的啊？别出什么事才好。
在车上，何跃扬想给靳小凡打电话，但她以前的那个号早就没用了是个空号，新号他不知道，微信她早就把他拉黑了。
隆杰从后视镜上看到脸色暗沉的何跃扬，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就算现在赶去，人家早完事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
某酒店。
何跃扬和隆杰到了，隆杰的朋友告诉他们，“房间是2508，进去快一个小时了……”
隆杰侧头看了看何跃扬的脸。
沉得可以滴下水来。
他沉默地往电梯门口走，酒店的大堂经理过来，也是认识他的，“哟，这不是何总嘛，怎么过来也不打声招呼——”
“滚开。”何跃扬声音料峭，很轻，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大堂经理愣了愣，赶紧走开了。
电梯下来，隆杰跟着他进了电梯，按了25楼。
他站在他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等到了二十五楼，电梯门一开，迎面正好碰到带走了靳小凡的那个胖子老板，身边还跟着个跟班，应该是来接他的。
隆杰一愣，眸光晦暗，何跃扬侧头看了他一眼。
隆杰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何跃扬——
他们出了电梯，等电梯的那两人倒也没立马进去，因为电梯是往上行的。
胖老板一脸满足的笑意，跟班的问：“老板，今天这妞怎么样？”
胖老板喜眯眯地道：“好，非常好。”
“嘿嘿，好在哪儿啊？”跟班的一脸猥琐。
“看上去是个纯的，其实却是个骚的……”
隆杰跟何跃扬迈步往前，身后那两人还在探讨刚睡的女人，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他正要开口告诉何跃扬就是那人，身边跟他一起走着的人却一下子不见了。
一转眼，那胖老板就被揍倒了。
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那个跟班想要去拉何跃扬，还没近身，就被何跃扬一脚踹飞了。
隆杰眼皮直跳，今天怕是要出大事。
他赶紧上去拉他。
可他像疯了似的一拳一拳，一脚一脚疯狂地揍那个胖子，隆杰上去他也不认人，力道大得把隆杰推出去老远推倒在地。
“何总！何总！”
他充耳不闻。
过道上走过来的两个女服务员都惊呆了吓傻了。
隆杰朝她们喊：“赶紧叫人过来！”
“哦哦！”女服务员赶紧拿出手机打给大堂经理，“刘哥，快，快叫人上来，这里二十五楼，快要出人命了……”
……
靳小凡红着眼眶从房间出来，身上衣衫不整，看到电梯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她凑过来一看——
何跃扬？！
四五个高大的保安拉着他。
他脚尖还染了血，他脚下是被打得不成样子没多少出气的一个人。
周围的人打的打救护车，止血的止血，忙成一团。
男人脸上却还是没揍够人的戾气。
虽然那人已经被打得看不清楚脸，她还是能认出来的，是今天带她过来的那个胖老板。
何跃扬这时，也看到了她。
身上愤怒的火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寒气。
靳小凡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别开脸不看他，她想逃走，但无处可逃，那么多人堵着电梯和楼梯口，必须得绕过去。
“不要我的钱，你宁愿来这里卖？”他看向她，眼神锐利如刀，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劈开。
靳小凡心痛如绞，却不好跟他解释什么。
他们已经分手了，她怎么作践自己都跟他没关系，不是吗？
“嗯，不要你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一笑，“你这么闲吗，知道前女友出台还特意跑来看？”她看了看地上的人，又嘲讽道，“何先生占有欲真是强到没边了，自己不要的东西还不准别人碰……”
何跃扬推开那些拉他的人，朝她走了过来。
人群自动躲开一条道。
他冷得像是一座冰山，看着她，“靳小凡，原来你这么贱的。”
又一行泪往下淌，她看着他，笑得有那么点风尘，“我也这么觉得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被他拿钱打发还哀求的时候，不也是一个“贱”字么。
他抓住她一把将她摔在墙上，身子压了过去，逼视着她，“靳小凡！”
他愤怒寒冷的眼里，是后面没有说完的话：恬不知耻，无可救药！
后背被他摔得生疼，靳小凡忍着，含着泪静静地看着他。
那边看着的人比她还心惊忐忑，怕他再发疯再打人。
她穿着的还是刚才那身衣服，上衣的盘扣被扯得掉了，所以稍微一拉扯就能看到她脖子——
那上面，吻痕密布。
雪白的脖子，紫红的痕迹，对比异常强烈。
他都不曾舍得在她身上弄过这么多……
他的眼眸，风雨骤起。
他握紧拳头，朝她挥了过去。
靳小凡闭上眼，骨肉猛力撞到坚硬墙壁的发出很大的一声闷响，就在她耳边。
她甚至好像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听到他对她说：“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靳小凡矮下身子从他包围圈里出来，拨开人群，电梯都没走，直接走楼梯下去了。
隆杰急急地过来，“何总，你的手……”
还没说完，何跃扬怒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人晕了过去。
……
靳小凡回到自己出租屋，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脖子上那些痕迹，只会越搓越严重，她也没去管。
洗完澡，她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在那发呆。
何跃扬应该是误会她跟那个胖子睡了。
也不算是误会，她原本就是打算跟那人睡的，只不过——
其实误会了也挺好。
他有洁癖，肯定再也不会再来找她了，她跟他算是彻底断了。
总算钱是筹到了，整整两百万，她爸有救了……
……
时间，回到四个小时之前。
她被胖老板带到酒店的2508房间，那人摩拳擦掌准备动她的时候，房门被人“唰”一下打开了，不是被强行撞开的，而是用房卡打开的。
祝森南搂着个长相清纯的小姑娘，晃了进来。
胖老板怒道：“你谁啊，你怎么会有我房卡？”
祝森南没回答他，眼瞎不认识他是祝公子就算了，他懒得告诉他这家酒店是他家的。
他把怀里的姑娘往前一推，用下巴点了点胖老板身边的靳小凡，“这个给你，跟你换。”
胖老板怒了：“谁说要跟你换了？你特么谁啊？这可是我花一百万拍下来的，我这还没下嘴呢，凭什么跟你换——”
“不情愿啊？”祝森南舔了舔后槽牙，痞子样尽显，他打了个响指，房间里进来几个人，黑衣黑裤黑色墨镜，孔武有力的样子。
祝森南晃了晃手里的一张银行卡，“这是你的一百万，送你个美女白嫖一次，愿意就去隔壁房间，不愿意一分钱没有让人把丢你出去，你选。”
胖老板识时务，搂着那美女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靳小凡和祝森南两人。
祝森南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依然紧紧抓着裙摆全身发抖的模样，哼笑了一声，“怕啊？”
靳小凡转过身避开他，这才放开了裙摆，手心里是汗还有指甲抠出来的血。
她怎么可能不怕？
还有恶心，和自我嫌恶。
祝森南走到床边坐下，反手撑着床铺，问她：“你爸出了什么事，要那么多钱？”
靳小凡没回答他，问他：“你把他弄走，是打算自己上吗？”
祝森南的目光变冷，“靳小凡，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又道：“真让我嫖你？”
靳小凡缩回目光，垂眸问他：“我还能拿到钱吗？”
“金殿二分之一的股份是我的，你说呢？”
靳小凡沉默了下，“你不要的话，那我直接过去拿钱了。”
她要走，被他一把扯了回去，直接跟他一起摔倒在床上，他欺身压了上来，恶狠狠道：“老子凭什么不要？”
他贴上了她的唇，赌气一样地四处撕咬。
而她，却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任人宰割。
眼睛紧闭，神情隐忍，身子僵得像一条死去好久的鱼……
“靠！”祝森南低咒一声，从她身上起来，“老子还不如买个充气娃娃！”
靳小凡揪紧自己衣襟，侧过身背对他，无声地恸哭起来。
“喜欢我，那么难吗？”他出声问她。
明明他那么帅那么有钱，而她现在需要钱，只要答应他，什么都唾手可得。
她却不愿把心给他。
“不要让我再喜欢谁了，太痛，被丢弃的时候太痛了，我受不了第二次……”她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