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英才?
听到爷爷的赞誉。
谢灵梅猛然瞪大眼。
这个评价太高了,放眼全国,恐怕能当得起爷爷如此评价的都没几个。
而这个从贫穷家庭中走出来的,没权势没背景,甚至连大学都没上的穷小子,只是一介武夫,顶多还懂点岐黄之术,竟然如此被爷爷高看。
谢灵梅又深深的看了陈天佑一眼。
见他还是一副心安理得正襟危坐的模样,真就有点吊诡的滋味了。
别说他陈天佑。
就是那些封疆大吏。
听到这句评语也难免喜出望外进而癫狂。
她忍不住想要大声提醒,你好歹流露一点雀跃的表情,那才显得郑重其事。
但陈天佑却八风不动。
“谢老谬赞,我只是个穷小子。”
陈天佑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谢灵梅一眼。
谢灵梅脸色一红。
脸蛋瞬间娇艳如桃花。
不是羞涩而是羞愧。
陈天佑的那句话,那一眼,仿佛直接洞穿了她的内心,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谢擎苍却开怀大笑。
“穷小子怎么了?”
老将军冷冷一哼不屑道。
“英雄多出屠狗辈,老子参加军队以前也是个穷农民。”
谢灵梅彻底动容。
她显然没料到,爷爷竟然把陈天佑与他自己相比。
“爷爷…”
她诧异道。
谢擎苍却冲她一摆手。
“上茶!”
拱手为礼,上茶为尊。
谢擎苍的一系列举动,把谢灵梅震撼的无以复加。
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爷爷如此郑重过。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谢擎苍嗜茶。
他嗜茶如命到,没人能分享他的香茗。
但陈天佑却能享受这份荣光,这代表了什么,小姑娘比谁都清楚。
事已至此。
那个她看不起的少年。
已经折服了爷爷。
这比她打赌输给爷爷还来的惊讶。
怎么会这样?
谢灵梅眼现迷茫。
他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武道宗师,医术超神…
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竟然有着如此超然的手段。
谢灵梅头脑聪慧,天赋不凡。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在十八岁的年纪,就摸到了暗劲的门槛。
在谢灵梅并不漫长的人生经历中,从军区幼儿园一直到人大附中,永远都拿第一名。
她是一个不折不扣到让同龄人,嫉妒眼红到抓狂的天之骄女。
在益都实验中学。
沈云飞的成绩级部第一,陈渔第三,而那个全年级第二,就是谢灵梅。
她就是一个整天不上课,成绩依然傲视全校的奇葩。
之所以屈居第二,是因为她每次考试都故意漏掉一些题,在这种地市级学校中争夺第一名,实在提不起这位天之骄女的兴趣。
成绩好的学生都充满了骄傲。
就如沈云飞的眼高于顶。
陈渔的孤冷清高。
谢灵梅的高傲。
是不屑于去学校学习。
并且她有十足把握。
在那场人生的第一次大考中,轻轻松松的就能拿到一个高分。
又何况,凭借谢家这个层次,全国所有最著名的高校,都会向她敞开大门。
但此时的谢灵梅。
简直震惊到无语以对!
和陈天比起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幼儿园的孩子,和大学学霸的比较,并且还是华清、燕大的那些惊艳之才。
不过爷爷的表现,也让她喜出望外。
她迅速的咂摸出了,一丝另外的味道。
这么说。
爷爷的身体有救了。
而在包括谢灵梅在内的,所有谢家人眼中,谢擎苍的身体,无疑是第一位的。
只要老人健在。
谢家就能傲视全国。
谢擎苍进一步嘱咐道。
“用我的大红袍。”
谢灵梅又一呆,手忙脚乱的捧出一个青瓷茶罐。
温盏、置茶、洗茶、冲泡…
坐在茶海前的她手法娴熟,动作如同行云流水。
若有茶道大家看到,肯定能引为知己。
陈天佑也暗自点头。
不得不承认。
大家族培养的子女确实不凡,至少妹妹陈渔就做不到这一点。
“陈…请用茶。”
谢灵梅脸色一红。
她突然发现。
不知如何称呼陈天佑。
称他宗师?
她张不开嘴。
和爷爷一样叫陈先生?
但小姑娘又不甘心。
直呼其名他陈天佑?
谢灵梅虽然高傲,但此时却内心复杂。
生怕一个不小心怠慢了陈天佑,毕竟爷爷的身体还指望着他。
陈天佑接过青玉茶盏,喝了一口击节赞叹。
“谢老,你这茶叶不凡!”
谢擎苍闻言得意一笑。
“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我自号茶痴,以前的老部下知道我好这一口,每年给我弄几两,平时都舍不得喝,陈先生若喜欢,走的时候带走便是。”
谢灵梅又一愣。
不会吧。
爷爷是不是高兴糊涂了?
她自然知道这种茶叶的珍贵。
真正的大红袍,产自武夷山悬崖绝壁上的那颗茶树王。
一年采摘不到一斤,平时被爷爷视作心肝宝贝,就是她都不能动。
但现在张嘴就让他带走。
这个面子也太大了吧?
陈天佑却含笑摆手。
“君子不夺人所好!”
陈天佑懂茶却不喜茶,前世的他饮用的都是灵液灵水,辅以一些天材地宝,对这种喝到嘴里寡淡无味的凡间饮品,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好一个君子不夺人所好。”
谢擎苍哈哈大笑,长舒一口气。
他刚才话一出口就有点心痛。
还真担心陈天佑是个实在人,一股脑的把他的宝贝带走。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任他地位超然,也不好反悔。
好在陈天佑的话,终于让他放下心来。
谢擎苍眼神温润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对他的好感更添几分。
茶过三道。
谢灵梅忍不住催促道。
“什么时候给我爷爷治疗?”
陈天佑却语出惊人。
“谢老的病我治不了。”
谢灵梅猛然惊讶,俏脸涨红,一把夺过陈天佑的茶盏,把茶水泼到地上恼怒道。
“说了半天,原来你是个嘴炮!”
陈天佑无所谓的笑了笑。
小姑娘真是翻脸无情。
刚才还笑意盎然,只听了自己半截话就立马翻脸。
但既然被误解,他却不愿和一个丫头片子解释,而是又转头看向谢擎苍。
如果谢擎苍也是这种态度,他不介意拔腿就走。
“灵梅,你着什么急。”
谢擎苍瞪了孙女一眼,拿过茶杯重新放在陈天佑面前。
陈天佑这才淡然一笑道。
“谢老,你的病我虽然治不了,但却能保证它不再继续恶化。”
“你…”
谢灵梅恨恨地一跺脚。
她此时也明白自己心急则乱,表现的有点失礼了。
不过她还是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混蛋。
但她随即又心花怒放。
只要爷爷的病情不继续发展,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嘿嘿。”
她红着脸冲陈天佑一笑。
手忙脚乱的又斟满茶。
陈天佑若无其事的继续道:“谢老,你年龄增大,机能退缩,很难再恢复到从前。”
谢擎苍爽朗一笑。
“请陈先生尽管讲,不必有顾虑。”
陈天佑略一沉思。
他原本不打算给谢擎苍治疗,但医者仁心,目前已经到了这一步,却也不好半途而废。
算了!
他一咬牙。
送佛送到西。
也算是结个善缘吧。
陈天佑掏出个小瓷瓶轻声道:“这是我炼制的凝真丸,你服下后,就能保证病情不继续发展。”
“你还会炼丹?”
谢灵梅一把抢过去,倒出一粒却皱紧眉头。
“这是什么啊,怎么看着像羊屎蛋,再说,它经过病理测试吗?有药监部门的检验报告吗?”
但她没说完猛然呆住。
那枚羊屎蛋一般的药丸中,传来一股如兰似麝的异香,让人闻着熏然欲醉。
陈天佑傲然一笑。
“信者神奇,不相信就算了。”
说完他一伸手。
就要收回那个瓷瓶。
谢灵梅怎肯再还给他?
紧紧攥住,往怀里一收,脸色一红终于道歉,“陈…先生,灵梅关心则乱,今天有许多唐突之处,请您原谅。”
谢灵梅艰难说完。
脸色如熟透的苹果。
但却长长吐出一口气。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
她又给陈天佑斟满茶,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陈先生请用茶。”
这次她说的相当自然。
但陈天佑却并没接。
而是微微一笑,手指在茶几上扣动几下,意思是自己知道了。
他也清楚。
这个高傲的女孩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擎苍深吸一口气,拿过一粒药丸一口吞下。
“爷爷…”
谢灵梅又开始担心。
她虽然已经道歉。
并且也感受到了这枚药丸的神奇。
但谢擎苍不但服用的药物,就是平时的食品,全部都要经过严格的检验,所以还是有点揪心。
但谢擎苍猛然瞪大眼。
“神了!”
他感觉堵在胸口几十年的那团闷气,轰然散去,气息也随之顺畅起来。
但陈天佑却叹息着摇摇头。
“可惜啊…”
但陈天佑却摇头叹息。
谢灵梅不解。
爷爷已感受到了药效。
而陈天佑却为何还摇头叹息?
“可惜什么?”
她万分紧张。
一探身攥住陈天佑手。
陈天佑看着那只青葱玉手,既不躲闪也不挣扎,而是微微一笑。
谢灵梅猛然醒悟。
她急忙收手,俏脸红透,像一株盛开的桃花悄然流媚。
陈天佑这才轻声道。
“可惜我找不到合适的材料,不能炼制培元丹,否则的话,你爷爷的这点小病能够去根!”
“真的?”
谢灵梅仿佛突然看到希望,她焦急道。
“培元丹都需要什么材料。”
陈天佑却没搭理她。
培元丹之所以珍贵,是因为需要的材料,都是些名贵药材。
这么一个小妮子。
就算告诉她又有什么用。
谢灵梅气的嘴都歪了。
她恶狠恶的瞪了陈天佑一眼。
刚才的好感又荡然无存。
这个混蛋总是一副傲然的样子,你难道不知道面对的是一个美女啊,怎么处处和我抬杠,还亏得是个大男人,就不知道让着我点?
少女心中鄙夷腹诽。
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