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情绪像瘟疫]

　　第19节政治责任（上）

　　曹正源找吴清江谈话时，尽管吴清江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仍不免有些悲凉。“清江，关于熊白水与尹文明职称的事，是我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弄得有点不恰当，黑锅却让你背了。”曹正源的一句话把吴清江憋在肚子的委屈一下子挑破了。“嗳，不说了，是我说话不够有水平，给厅里抹黑了。”其实，接曹正源的电话时，吴清江还一肚子的委屈，可是吴清江面对曹正源时，恰恰说出了相反的话。“什么也不说了。你那个事被网上炒热之后，宣传部的黎部长把我叫过去，狠狠地批了我一顿，非要让我拿出一个处理意见……”曹正源说完，欠了欠身子。吴清江一脸的愧疚。

　　早上，接到曹正源的电话，吴清江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老早就到单位上班去了。没有想到的八点半刚过，曹厅长就到精神生态研究院来了，并且一个人没有带的屈尊到精神生态研究院和吴清江谈，让吴清江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清江，我知道你也一肚子的委屈。现在的媒体记者都是一些八零后的毛小伙子。什么事没有经过，什么话都敢写，什么窟窿都敢戳。政治是一门领导民众情绪的艺术。网络时代又是一个情绪的时代。”曹正源的一席话让一向自负，甚至有点看不起曹正源的吴清江这时顿感他的高明与睿智。“曹厅长，什么也不说了。算我政治上不成熟。组织上怎么处分我，我都坦然接受。”吴清江一时心服口服。“什么处分不处分。这样吧清江，都是老同志了。我把实情给你说了吧。你再有一年就到任了。但是，你再任一任吧！根据处级干部年轻化的要求，估计到时会有激烈地竞争。提副厅吧！按组织原则你也知道，不是厅里说了算……”曹正源说着，观察着吴清江的脸色。这时，吴清江却一点声色都没有动。“这样吧！根据惯例，你已经够明确副厅级的条件了。我们几个也讨论过了，先把你调回厅里，等事情过去之后，稍有松动时我们立即向上级部门申请，将你名确为副厅级巡视员，把副厅级问题给解决了。”吴清江没有想过副厅级是假的，但他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方式得到副厅级，有些哭笑不得。更重要的是，这次谈话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曹厅长却如此细雨无声提出解决副厅问题，一时让吴清江有点感激涕零。“嗳，一切服从组织决定，一切服从组织按排。”吴清江看着曹正源，一脸地虔诚。“你看……”曹正源此时脸部表情稍有一些变化，用下眼角瞅了一下吴清江。吴清江注意到了曹正源的变化，危坐正襟起来。“你看，谁继任院长最为合适。”曹正源说完仰起了脸，看窗外。这时，吴清江已经猜到曹正源的意识了，想让他推荐孙虹。但是内心里涌起的那股冲动抑制不住，尤其是孙虹和他打电话说不去台湾时那怪声怪气的调，有一种极大的羞辱感。“没有多么合适的人。”吴清江说这话时，并没有看曹正源的脸色。“嗯。”曹正源嗯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室内的空气一下子低沉起来。吴清江理性上清楚，曹正源此时征求谁接任院长，是对前任院长的尊重，纯属礼节。人事按排本来就是上级的权力。况且，吴清江又是非正常的离任。让吴清江不能容忍的是，孙虹先是再三的要求去台湾时那可怜相与说不去台湾时那小人得志的腔调，以及曹正源为了让吴清江推荐孙虹时，那含义丰富的面部表情变化。“你看茅立文先兼任院长如何？”曹正源话语中有些勉强地说。“这是组织的决定，不过按照常理院长一定是业务出身。”吴清江知道曹正源在绕弯子，也就陪着他绕。“孙虹接任院长如何？”曹正源的这一句话和下一句话，中间足足隔了二分钟，最后还是说出来了。“组织决定吧！不过。孙虹的副处好像还不到五年，做事还有点年轻……”吴清江在曹正源征求他的意见时就想好了，尽管有些犹豫，但一点也没有客气……

　　曹厅长离开精神生态研究时，快中午了。院里的人都想着曹厅长一定会在院里开一个会，有没有什么决定不敢说，但一定会是目前的状态有所明朗化。曹正源与吴清江谈了一个上午，一没有说什么时间让吴清江交接，二有没明确谁来接任，只是叮嘱吴清江今后不要再接受记者采访，注意事态的动向，保重身体，不要有太大的精神压力云云……弄得吴清江一头雾水，自然也不好意思问自己什么时候离开精神生态研究院。

　　互联网号称“第三次革命”。它颠覆了以往的信息传播方式与管理模式，使组织与人之间，地方与地方之间瞬间点对点接触。更为重要的是，它作为一个平台时使人们看不见的情绪可以完整的呈现并可以量化。当吴清江的“替党说话，或者替人民说话”的新闻报道超过三十家网站转载时，已经形成了一种效应。在百度上只要搜索吴清江，立却自动生成“官员质疑，媒体是替党说话还是替人民说话”的词条。但是，网络又是一阵风。当众多的记者采访商都省文化厅与吴清江得不到任何的消息时，从新闻延伸角度来已经到此为止了。同时，这个话题本身也无法延伸，只能作为一个笑料，一笑了之。民众的情绪得不释放时，开始转移方向，巧的是，“犀牛哥”的出现，给网民提供了一个愚弄的对象。一时间，“犀牛哥”成为成亿网民关注的对象。

　　卫小青长出了一口气。牛刚与余和去台湾时，卫小青特意地去机场代表吴清江送他们。卫小青照常到办公室上班，一如继往地负责精神生态研究院的日常事务。虽然她已经发现，孙虹与令狐明这段时间不怎么到单位了。吴清江感觉有些尴尬，不怎么上班了。有什么重要的，非要他签字不行的材料，就让卫小青放在他的办公室，他在下班后到单位处理一下。这样持续了有一个多月，就在吴清江与卫小青以为这件事有可能这样过去的时候，又一波炒作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