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情绪像瘟疫]
第15节诗人江湖(上)
结束了梁建国这一场,裘东亮猴急似地赶到“农家庄园”时,发现有十几个诗人欢聚一堂,正载歌载舞。“裘处来了,裘处来了。”诗人古墓说话不利落,又特别喜欢说话。“守尽千帆,望断秋水呀!”风轻打趣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不都是为了那份薪水吗?”裘东亮见到这些诗人后,果然连感慨都没有那么俗气了。“巍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朱伟章上前去引见巍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且在庐山一睹芳容。”裘东亮边伸手,边赞叹。“嗳,我们庐山一别也有好几年了吧!”巍子热情地伸出了手,淑女般地握了一下。“好几年了,但我可历历在目呀!尤其是你那音容笑貌,一举一颦。”裘东亮故意暧昧地说。“咋这么酸哩!谁家几百年的老醋坛子被裘处长打翻了吧!”棉棉嘴不大,却是声音嘹亮。“不是醋坛子,是渴慕之情。”朱伟章也酸溜溜地说。“著名诗人巍子来了,为了表达咱们南江人的热情,我特意在这儿包了一个厅。”胡天说话了。“你们这些奸商,再不为文化事业出点血,不怕下阿鼻地狱吗?”裘东亮和朱伟章都和绿城地产商胡天关系不错,每每有什么聚会,也都喜欢拉上胡天。胡天呢!诗写得不怎么样,就是喜欢往这个圈子里钻,自然很多时候都是他掏腰包。
“巍子这次来,主要是想在民间诗刊《尖叫》中出一期“南江诗坛”专号。”大家落坐后,朱伟章给裘东亮解释他请巍子的主要目的。“准备上多少个人?”“说不准,巍子说,看稿子情况。”“噢,那事后把大家的诗都发给巍子。上谁不上谁,让巍子定吧!”裘东亮明白朱伟章说这话是啥意思,事先就堵上了。“我特意从家里带来一加仑澳洲红酒。”胡天自从房子涨价后,到哪吃饭都带上他的“澳洲红酒”。“好,红酒好。红酒之后我们还能接着开始诗歌朗诵会。”说话不利落的古墓接腔说。“接着进行,得让裘处长来一段著名诗人那嘉的《和本小姐做过爱的那些男人们》。”棉棉看着裘东亮对巍子那垂涎三尺的馋相,轻蔑地说。“这首诗不适合裘处朗诵,不恰当。你倒是不二人选。”果瘪冷不丁地搭了一句,大家起哄非要棉棉现在朗诵不行,棉棉连连叫苦。“不就是一首诗吗?”风轻说完,接过话题,大家起哄让风轻朗诵。风轻接过稿子后,才知道上当了。
我和各色各样的男人在爱的巨浪里翻腾过
有的潇洒,有的像绅士,但那是白天
晚上在我那儿,他们原形毕露
在那儿,不谈人生不谈理想,只谈性和假惺惺
我和许许多多的男人都抵达过性福的峰顶
他们几乎用尽了世界上所有的动词
舔脱摸抠吸攫打摩擦……
在我那儿,老练野蛮的男人们,汗流浃背喜欢折腾
在我那儿,没有可怜没有同情只有征服
他们要的是一会儿的小小的兴奋,我认的是钱包鼓起人生长出羽翼
彼此交换满足……
有人拉水月月,她轻摆一下手,决定不过去。巍子和水月月也只是寒喧了几句,水月月一个人坐在哪儿,看着眼前这一帮子人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笑。这时,猪飞用筷子敲着碗,朗诵起来了。古墓赶紧把猪飞从座位上拉起来,并塞给一个麦克风。风轻感谢他的解围,从桌子上的菜盘子里找到了个厨师用萝卜做的花,上前双手献上,惹得大厅里一阵子喝彩。“据说,那嘉的这首诗受到余秋雨的批评。”朱伟章说。“如果不是余秋雨点评,大家还不知道山西的那嘉写诗呢?”裘东亮揶揄地说。“这个世界也怪,余秋雨现在越来越像演员,什么事他都能掺和两句。他的夫人马兰在一次接受电视台采访中,却是一幅学者的派头。”齐耳短发巍子随着闹哄哄的人群打趣。“人人都在追逐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这个时代才会如此这么的浮躁不安。”裘东亮见巍子好不容易说话了,本意是不想让巍子的话落地,机智地接了一句。话刚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叫服务员拿来笔纸,写下来递给了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