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章：真理不在理]

　　第14节官场如戏（上）

　　方小艾离婚了。尽管她做的悄无声息，在精神生态研究院还是引起了很大的风波。

　　茅立文因为方小艾离婚的事，找过仇英几次。开始仇英什么也不说，把茅立文惹得火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看上哪个护士了？仇英知道茅立文不是那种随便开玩笑的人，一声苦笑。“我和小艾真的走不下去了。结婚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变成这个样子，几乎到了疯癫的地步。开始我发现她和什么朱伟章有那事之后，真的不想和她离婚。我从内心里觉得自己有今天，和她父亲的提拔是分不开的。所以，我一直用一种感恩的心对待这件事。我试图和她沟通，可她对我不理不睬，冷目相对。别说我是一个学医的，我就是一个农民也忍受不了这种屈辱！后来，我到你们单位找朱伟章，这事你都知道。回来之后，小艾不但没有任何的改变，反而变本加利了，直接搬出去了。为此，我找到她的父母劝他，他父亲还打过她两个耳光，无济于事呀！‘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离就离呗！该做的我都做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事关一个男人尊严。茅立文看着仇英那绝望的神情，不忍心说什么了。

　　茅立文想直接找方小艾，听仇英说她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觉得自己也无法直接和她沟通，就又找到卫小青。“卫主任，你上次和小艾沟通的什么情况？”“没有怎么样？小艾一句那是她的个人私事，谁也别想拿这个事攻击领导？把我差一点噎死。”卫小青说完，脸色极不好看。“问题哪有那么简单？厅里的敖书记上周都已经把我叫过去了？单位里有人给他写信告朱院长和女职工胡搞，惹得单位的女职工人人自危，风声鹤唳。说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朱院长却对身边的女人一个都不放过……让我把这个事调查清楚，这周给他一个答复。”“谁这么无聊把这种事儿告到敖书记那了？”卫小青刚才还有些委屈呢！听完茅立文的话后，立即惊觉了。“谁说得清？现在，这个事成个是非窝了。”其实，当敖书记把检举信给茅立文递过去之后，茅立书浏览了一下，已经清楚是谁告的了。同事这么多年了，茅立文对单位这几个人还是非常了解的。“那怎么办？你咋给敖书记交差？”卫小青知道敖广的脾气，说一不二。“咋回复呢！我真不清楚。”茅立文很气馁，脑子像一盆浆。

　　自从吴清江被免职之后，一直在家练字。开始，他还坐不住，经常心烦意乱，写着写着在纸上胡画起来了。有一次去找李铁骨喷空，谈起练字了。“你别练字，净浪费纸？”李铁骨半开玩笑，半是戏谑地说。“咋，就你能写好，我就写不好？”吴清江和李铁骨相识多年了，他从内心里钦佩李铁骨的耿直与清高。这话如果说别人，吴清江肯定听得过瘾，但是轮到自己头上，也真是不好咽。“写字写到一定的时候，写的不是字，而是境界。”李铁骨看吴清江有些想恼，换一种口气说。“怎么才能达到你说的境界？”吴清江看李铁骨缓了口气，虚心起来。“现在给你谈境界还太远。”

　　“为什么？”

　　“你现在还坐不住呢！谈什么境界？”李铁骨一句把吴清江说得哑然无声。这时，吴清江领略到了李铁骨的洞察力。

　　“坐不住也得坐呀！突然不上班了，还真适应不了。”这时，吴清江在李铁骨面前像个学生一样，虔诚起来。

　　“我听说厅长给你许诺个副厅，你是不是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呢！”

　　“嗨！你别说，我真没有当回事。只是被免职了，脸上有些挂不住罢了。”

　　“有什么挂住挂不住的？自古好人难活。你要想当一个好人，就是这种活法。”李铁骨说完，去拿笔纸。

　　“‘五十知天命’。我已五十多了，什么都看淡了。曹厅长找我谈过话了，我什么都想通了。这不，找老兄你讨教如何练字嘛？”

　　“这就对了。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人活的是自己。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先临贴吧！临柳公权的《神策军碑》，一天二十张纸。临一年后，咱们再谈书法境界的事。”李铁骨说完，自己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幅“内敛淡定”，果然是遒劲有力，墨分五彩。

　　“那我就拿走了。”吴清江说完，不等李铁骨在上面落款，用嘴吹一吹，卷起来拿走了。

　　回到家之后，吴清江果然觉得轻松多了。他看着柳公权的《神策军碑》上字的间架结构与线条用笔，果然能发现其中的妙处，特别是临摹着写时，由一点点的形似，再一天天的练得神似，拿捏笔的轻重，心里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卢炯看望过吴清江几次，看着他练字那认真的样，禁不住有些好笑。“嗨，我说吴院长，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退休了，憋在家里练起字来。”“练字也是一种修炼呀！小卢，现在你看我的毛笔字比以前是不是强多了！”已经有些心得的吴清江对自己日新月异的进步，甚是惬意，时不时的想在别人面前炫耀一下。“再练也成不了书法家了，费那么多墨纸干嘛！”卢炯涮吴清江说。“我在家里练书法，不是书法家是什么？”吴清江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给卢炯开玩笑说。“那好！你在家当书法家吧！你们院里的余和出了一本书《美女养生》，据说卖的挺火了。现在也成了养生专家。我还真没有看出来，精神生态研究院卧虎藏龙呀！”“余和的养生专家和我这书法家估计差不多，都是山寨版。”吴清江说完，自己先笑起来了。

　　“纸上驰骋，心无牵挂”李铁骨将这幅字裱好送给吴清江时，吴清江的字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干什么都能入迷，只要你投入。”吴清江练半年柳公权的《神策军碑》后，彻底信服了李铁骨的这句话。尤其是他一遍一遍地写“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这幅对联，每一个字都有几十种变化，每一次变化都影响全局，并产生不同的视觉效果。吴清江后来竟到了每天不写一阵子睡不着觉的程度。

　　开始，吴清江真的对曹厅长的副厅许诺抱着一定的期望，不为这个级别，只为脸面。在家等了二三个月，一直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他本想给曹厅长打个电话，问一下这个事。他明白组织纪律，这不成要官了吗？自从李铁骨告诉他如果练字之后，渐渐的把这个事抛在脑后，最后抛得一点踪迹没有。吴清江彻底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想干什么就能干么，能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为生计发愁，不名利烦忧。正当吴清江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和李铁骨谈书法境界的时候，隋学卜的到访又让他心烦起来。“这个朱伟章，在群艺馆就听说要退了的人，不知道谁的劲，转脸到咱院成院长了。这家伙将精神生态研究院看成他家的了，仅将郑典点提成舞美室的主任不说，为了令狐明的女儿，他将米高成的那个初中毕业的瘸腿小舅子也弄到了咱单位。”吴清江在任时，对隋学卜其实也是以老干部的要求另眼看待，对他的这种牢骚只是听一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吴清江虽然一边给隋学卜客气的倒水，一边还在心里琢磨“物”字的写法能不能学习行书上的变形与夸张。“他和图书室的那个小护士有一腿之后，人家老公就找到单位来了。后来，他死不承认，郑典点还四处造谣说小护士有神经病，弄得小护士最后和老公离婚了。”隋学卜边喝着茶，边给吴清江絮叨着。“什么？就是图书室的那个方小艾？”吴清江心里一惊。“不是她，还有谁？”隋学卜仍气咻咻的。“朱伟章比他大二十岁，和小孩子搅和什么？”吴清江很早就知道朱伟章这个人。他在文化厅任艺术处处长时就知道这个人，尤其是对朱伟章搞的什么散文诗理论，很感冒，在他眼里那简直就是旁门左道。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接任者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