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章：真理不在理]

　　第15节官场如戏（下）

　　上次，在和丁光明、茅立文、熊白水一起喝酒时，隋学卜就向他提起这个事了。吴清江知道自己的的身份，含含糊糊的支吾过去了。隋学卜今天一字一斑地这么一说，让吴清江心里顿时感觉七上八下，尤其是方小艾的事。“难到没有人向厅领导反映吗？”吴清江有些忧心地问。“反映了，可是一直没有听到厅里对此事有什么态度？”隋学卜有点焦急。吴清江本想再说什么，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住了。“‘后事不忘，前事之师。’精神生态研究院就这样给毁了，他先调来了刘诚不说，把郑典点这样的摆设提成主任也罢，为了收买令狐明，和博物馆里的米高成换一个瘸腿初中生情有可原，和图书馆里的那个小护士是男女关系个人私事，可他现在四处张罗着又要进来一个人。你猜是谁？”隋学卜说着，看着吴清江。“单位进人的事，怎么说呢？”这时，吴清江心里已经起急了，抬头看了看屋内李铁骨写的“内敛淡定“，尽量压了压自己的火气。“他要把裘东亮的小保姆弄进来。”“精神生态研究院岂不成了朱伟章家的小卖铺了，他让谁来谁就来，他让谁走谁就走？”吴清江忍了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听说他现在四处活动呢？”隋学卜说完，叹了一口气。“嗨，不管他了。有上一级领导呢！我看他能把精神生态研究院搅和到哪去？”吴清江觉得有些胸闷，打住了话头。“我也是到这儿给你说一说，出一出气。现在，都是一把手说了算。他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隋学卜已经知道朱伟章的态度了，说完要告辞。“要不，咱们再喝两杯？”吴清江看着隋学卜出门了，礼节性地说了一句。“不喝了，回头找机会，咱们几个老家伙再一起坐一坐。”隋学卜说完，向吴清江摆了摆手，走了。

　　吴清江没有想到精神生态研究院现在复杂到这个程度了。隋学卜走后，他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了。开始，他想给茅立文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又觉得不妥。从下午到晚上，一直焦躁不安，折腾一夜也没有睡好，尤其是想到方小艾那双单纯的眼睛。“这孩子单纯得不行，你们招惹她干吗？”思来想去，第二天一早，他拨通了茅立文的手机。吴清江离开精神生态研究院，除了上次一起喝酒从没有主动和茅立文联系过。开始，茅立文认为吴清江的副厅一直没有解决，是不好意思，就主动和他联系，从侧面安慰他。当他得知吴清江现在醉心练字之后，放心多了。“吴院长，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一大早，茅立文接到吴清江的电话，甚是吃惊。“没事，想和你说说话。”吴清江有些言不由衷。“有什么你直接说，咱们都是老伙计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茅立文从话音中听出来吴清江的心思了，也不用绕弯子了，直来直去地说。

　　“立文，我问你个事？”

　　“你说？”茅立文一时还真猜不透吴清江想说什么，他知道吴清江不是求人的那种人。

　　“方小艾是不是离婚了？”吴清江想了想，说出来了。

　　“是呀！你怎么知道了？”茅立文想说，吴清江是不是知道有人到厅纪检书记那告发朱伟章的事。

　　“噢，我听别人闲扯时说的。像方小艾那么单纯的人出这一档之事，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吴清江听到茅立文的反问，一时也有点别扭，赶急紧拦住了话头。

　　“这个事，我正心烦呢！不知道谁把这个事戳到敖广书记那儿了，他上周找我，让我调查清查，答复他。你说这男女关系的事，谁弄得清呀！”茅立文听出来吴清江话语中的惊觉，不敢隐瞒，和盘托出。

　　“噢。”吴清江知道这事的规矩，没再往下说。

　　“回头吧！过两天我找你喝酒。有些事，正想和你说一说。”茅立文知道吴清江的脾气，连忙打圆场说。

　　“行，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准备好酒。”吴清江说完挂了电话，感觉心情比刚才好多了。

　　茅立文还想说些什么，听到吴清江挂电话了，心里有些茫然。以前，他习惯什么事都和吴清江商量一下。自从吴清江免职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缺点什么。面对单位里这么多人，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一直在调整自己，试图使自己适应这种变化。但是，自从朱伟章与方小艾发生那种事之后，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单位越来越远了，越来越无法融合了。虽然有些事，他还能找卫小青沟通一下。

　　自从有人向厅里告发朱伟章在《中华文化报》花公家的钱买版面的事之后，朱伟章彻底地清楚这个单位的复杂性，把孙虹弄走后刚消停几天的心又迅速悬了起来。令狐明主动找他说，隋学卜曾经找他几次要向厅反映精神生态研究院的情况，都被他好言劝住了。“图书管理员小艾的老公到单位闹腾后，老隋都没有闲住过，好像多方打听这个事，并说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哪怕弄到中纪委。”朱伟章明白令狐明是什么意思了，干笑了两声说：“令狐老师，你姑娘的事我想过了，米高成一直想把他小舅子弄到咱单位。这样吧！米高成的活动能力也大，只要我同意，可以让你的千金去博物馆上班！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所有的手续都让米馆长办，你就先让姑娘去报到吧！”“谢谢朱院长，这个老隋，我一定多劝劝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到处捕风捉影的折腾啥！”舒缓一些后的朱伟章，又想起了享受国务院津贴的诱惑，想来想去，决定出一本书，一本可以达到自己目的书。

　　人活着就是活事呢！朱伟章在二十多岁时，就听老父亲这样劝他。但是，当真的事一件又一件像波浪一样的推过来时，朱伟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方小艾真的离婚了。这就像他没有想到自己能到精神生态研究院来当院长一样，让他措手不及。自从仇英到单位来闹之后，朱伟章再也没有碰过方小艾。无论方小艾怎么给他打电话，他坚决不同意。这么多年来，朱伟章从来没有感觉到有这么大的压力，尤其是面对研究院的这几十号人，好像每一个人都在盯着自己一样。再后来，他连方小艾的电话也不敢接了，他觉得自己越陷越深，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