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情绪像瘟疫]

　　第13节官场趣事(上）

　　裘东亮正琢磨如何对付梁建国时，群艺馆的副馆长朱伟章给他打电话，说河北来了几个诗友，要聚一聚？“估计有困难，每到这个时候整个厅里年龄到杠杠的处级干部我都要谈一谈。”裘东亮当了多年的人事处处长，非常善于与老干部周旋。“这次不一样，著名女诗人巍子来了。”朱伟章调侃地说。“真的假的。”巍子是河北省民间诗刊《尖叫》的主编，曾经“尖叫，是因为你们压伤了我的尊严”饮誉诗坛，还是诗界著名的美女诗人。裘东亮曾和巍子在庐山一起开过笔会，回来之后在朱伟章的耳边至少念道了一千遍。“我有必要骗你吗？巍子这次来是我邀请来的。”朱伟章振振有词。“她们呆几天。”裘东亮说这话时，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分泌旺盛了。“你裘诗人想让她呆几天，她就呆几天。”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没有几个人敢叫裘东亮为裘诗人的，朱伟章除外。“行，我这两天遇到点麻烦，处理完了立即赶过去。随时保持联系。”裘东亮话里有话地对朱伟章说。

　　裘东亮这两天真的遇到麻烦了。省图书馆的书记梁建国明明到任了，死活不退。谁都知道年龄是一个铁杠杠。每一次厅里人找他谈，他都说自己的档案年龄比实际大两岁。当时入伍参军时年纪小，虚报了二岁，没有想到一错再错地错到现在。如果不是演出公司的总经理袁士诒出问题，裘东亮也就公事公办地给他办了。袁士诒实际上提前一年就退居二线了，一直占着团长办公室不腾。新团长祝剑每次让办公室的人找他，他就大呼小叫地说厅里需要他。厅长还要经常找他谈工作经验，谈文化产业改革。祝剑碍于情面，忍到他退休，袁士诒仍是不腾总经理办公室，这让祝剑一直没有当一把手的感觉。祝剑不只一次到厅里和分管人事的副厅长亓国新说这个事。“都是老同志了，身子都掉井里了，挂住个耳朵能撑几天。”亓国新也五十八九的人了，马上到站，能体会那种人走茶凉的凄凉。不知怎的，事情最后闹到曹正源那儿，“作为一个老党员，不是为了党和国家的事业推陈出新，礼贤让路。满脑子的权力、位子与待遇。”曹厅长发火了，袁士诒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第二天就腾地了。

　　祝剑听到消息，高兴得不行，一大早通知办公室的小陈和老领导一起收拾东西。十点半，袁士诒姗姗来迟，小陈已经在办公室等了两个多小时。袁士诒办公室里的东西平时他拎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是一些无用的废书与旧杂志。有一套笔墨纸砚，袁士诒偶尔画二笔。“袁总，这些过期杂志是分类打包，还是捆在一起。”小陈见袁士诒的脸色不好，一个劲地献殷勤。“你放哪儿吧！我自己弄。保证今天能把办公室给祝总腾出来。”袁士诒一句话把小陈弄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正发懵时，小陈看见袁士诒的脸色腊黄，人一点点地往下堆。小陈大呼小叫地上前去扶他，整个单位的人都往这儿跑。办公室主任程霞有经验，让大家齐手把袁士诒抬到沙发上，平躺着不要动，然后打的120。

　　送到医院，医生惊叹，再晚五分钟，脑子上的一根血管就堵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