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卷：斗争有哲学]

　　第22节一片混沌（上）

　　大家都打听高红仁是谁时，我一时感觉有些奇怪。“怎么莫名其妙地关心起这个人来？”余和，杜亮的谈话我挂了一耳朵，觉得离自己太远，也就随之淡忘了。为了朱伟章在《中华文化报》上的专栏，我一直泡在图书馆里。尽管我觉得朱伟章对我的承诺是那么的遥远，我还是觉得应当把这本书写好，写到自己最高的水平，写到自己没有遗憾。“一个作家最大的职责是在创作中找回生命个体的尊严。”虽然我并不认识卢炯，但知道她说的这句话。因此，写作时我特别的卖力，期望把生活遇到的种种不公平能在作品中补偿过来。那天，牛刚突然找到我说，咱们换副院长了。我觉得非常的诧异：“平白无故的怎么换副院长了？”我吃惊的问牛刚。“听说是孙虹副院长先到厅纪检书记那告朱院长了。朱院长火了，找到曹厅长要求把孙虹调走，否则他坚决就不干了。一山不容二虎。厅里经过讨论，把孙虹副院长调离了。”牛刚说完，还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一看。“孙虹调到哪儿了？”虽然我对孙虹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结果。“到越剧团当副团长去了。”“越剧团的副团长呢？”虽然我对官场不是太了解，也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道理。“调到咱们单位任副院长了。”牛刚有些讪讪地说。“那不就是俩个人换一换吗？”我感慨说。“哪是。”牛刚不是那种多舌的人，仅用两个字，就把自己的心思全包括进去了。

　　高红仁见面送给我六本自己出版的戏剧理论方面的书。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高红仁是个女的。“这些书你好好的读一读，年轻人嘛？大有前途。”高红仁说完拍拍我的肩。“好，我一定认真地学习学习。”我虔诚地对高红仁说。“文达，你的名字是真名或是笔名。”高红仁看着我问。“真名。”“你父母看起来挺有学问的，你的名字的寓意是不是来自《红楼梦》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既文章。”“应当是吧！我父亲上过大学，后来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了民办教师。母亲也上过高中，并且在大队任过干部。我听父亲说，我祖上可以上溯到《三国》时给曹操献连环计的阚泽阚德运。”我自豪地说。“你真是出身书香世家呀。怪不得朱院长说你的文笔特别好。院里准备把你当作重点人才培养呢！今后有什么大的课题，多参与，多动笔，多读书。”高红仁一副仁爱的样子。“谢谢高院长的教诲，我一定努力。”我谦逊地说。“我们那时候没书可读，我就背诵《人民日报》。”高红仁拉家长似的谈话，让我感动得不行。“一定不辜负高院长的期望，只是我现在仍是临时工。”不知道是高院长的亲切感让我产生了一种依赖感，或是这个问题在我心中积於太久了，我把平时埋在心底的话，第一次见高红仁时都说了出来。“放心吧！只有你有成绩，什么也不用怕。”高红仁非常含蓄的表达，让我兴奋了好几天。

　　替别人保守秘密有时也是一件痛苦的事。自从上次在图书馆我发现方小艾与朱伟章的事之后，我倒有点不好意思直接面对方小艾。一方面我觉得朱院长不是那种人，那么的文质彬彬，那么的富有涵养，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我也偷偷地观察过方小艾，像眼睛里连眼翳都没有的人，像是偷情的女人吗。无论是在书里或电影电视里，偷情的女人都是“骚味十足，风情万种”。方小艾，自从我见第一次面，一直保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怎么会干出那种事，并且我偷听到的声音是那么的富有磁性与满足感。无数个夜晚，我都被这种困惑与声音折磨着。同时，我从内心里觉得朱伟章配不上方小艾，两个人最少相差近二十岁，怎么会发生这种关系。有好几个晚上，我都梦见我与方小艾在亲昵，醒来之后越发的困惑，以致于后来见到方小艾，越发的不好意思。

　　“小阚，我家有一套新西服你要不要？”归还上次借的书，我正要走拿着新借的《中国朦胧诗选》、《海子、骆一禾诗集》及《诺贝尔奖诗选集》走时，方小艾叫住我。“不用，我有衣服。”我客气的说。“小阚，你不要介意。真的新的，是别人送给俺家那位的。一次也没有穿过，尺码不合适，我看你的身材还行。”方小艾仔细打量着我，认真地说。“那多不好意思呀！”我是真的不好意思，不仅是因为方小艾要送给我衣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放我家也就一直占着地方。好像还是一个名牌。我家的许多东西都是一些做手术的，不要硬塞进来。我都快受不了。家里从吃的到用的，到处都是东西。”方小艾说得不是那种矫情，而是像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我哥是做什么的？”我一时有些好奇的问。“省人民医院的大夫。”“那职业挺好的。”我羡慕地说。“好啥！我父亲是在医院工作，我母亲是在医院工作。我以前也是在医院工作。每天面对的不是血糊淋漓的手术，就是痛苦呻呤的病人。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生活的环境是多么的恶劣。”这是我第一次和方小艾谈起了家庭的事，聊得蛮有兴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