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四卷：内伤为硬伤]
第10节姐弟之恋（下）
开始是说，让我陪浅渡到时代耐磨材料厂的。由于《诗与时代》专栏的停止，我心里一直焦虑。牛刚断断续续地给我讲了吴清江的事。有时杜亮酒后也给我说一些吴清江过去的段子，尤其是这两个人把华夏新闻社姚加炎与吴清江之间的事，添油加醋地给我讲清楚后，我决意写一个长篇小说。“这个世界的最大麻烦是，有一部分人永远不想让另一部分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当我脑子里闪电般地冒出这句话时，《封口》④开始了。为了写小说，我推说自己有病，让棉棉陪浅度去了。棉棉见到我时，把她和浅渡在时代耐磨材料厂的遭遇仔仔细细地说给我听。说着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我以前从没有发现棉棉这么有正义感，也这么脆弱。“怎么办？不行的话，让浅渡到商都职业病防治所诊断一下。”我一时也没什么主意。“那张天才不是去找过商都职业病防治所么，他们说是肺结核，不是尘肺。我估计时代耐磨材料厂把商都职业病防治所的这些王八蛋喂得劲了，去也是白去。”棉棉果断地说。“那该怎么办？难道没有说理的地方了？”我真的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一时不知所措。“我在网上查过了，南江省能做出职业病鉴定的，只有职业病防治所。”棉棉说完，一脸的悲戚。“如果不行的话，让浅渡到北京、上海这些有资格做职业病的鉴定一下。我不相信，时代耐磨材料厂的人能把中国所有的有职业病鉴定资格人的都买通了。”“试一试。如果连北京这些权威的职业防治所的鉴定都是尘肺。到时，看商都防治所的人有啥话说。”我觉得这一招不错，天下总有说理的地方。“问题是，浅渡的身体已经那样，再一个，他也没有那个钱呀！”棉棉再一次把话题拉回到现实。“得多少钱？”“估计得一两万花！”“这！”我确实没有想到会得这么多钱。“怎么办？”棉棉看着我。“我想一想办法。”其实，我连两千块钱都拿不出来。棉棉知道我是真的关心浅渡，拿准我不会袖手旁观。
地下诗圈里的成员有什么大的困难，最后都要找胡天。这在圈子里已经是秘而不宣的事实。我和胡天虽然比较熟了，如果求他办事，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棉棉与浅渡肯定也知道这条路径，他们两个之所以不找胡天，估计是有难度。这个事我揣磨了好几个晚上，终于鼓起勇气给水月月打电话，想先旁敲侧击一下。
爱情是单纯的产物。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不再想这个东西了。那天和水月月发生关系之后，我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三天后，她发短信问我是什么星座，什么血型。我说是巨蟹座，A型血。她再也没有问，我也不敢问她。我给水月月打了两次电话，她都没有接。一时，我猜不透水月月心里想啥了。我想从棉棉那儿多了解一下水月月的情况，又怕自己露馅了。古墓，风轻这些人更靠不住。心里惴惴不安了两个晚上，水月月冷冰冰地给我发了短信：什么事？我心里顿时凉了个透。思前想后，把浅渡的事用三十个字概括地发给了她。又煎熬了一个晚上，她仍是没有回信。
我对水月月的了解，仅是从棉棉那儿得来，还是错误的。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过去，背景与社会关系，竟然和她发生了关系。我从来没有这么胆怯过。当水月月发短信让我去质检局家属院时，我一下乱了，满脑子都是各式各样的凶杀案与血腥场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无依无靠与孤立无援。此时，我真正地发现自己内心是如此的缺乏勇气。手机在手心里揣了两个多小时，短信也没有发出去。“如果没有这个胆，就别来了。”水月月下班后发的这条短信，激起我的雄心。“鸿门宴我也去。”我回复说。水月月又不吭声了。
勇气再鼓，也是鼓起来的。一路上，我把各种不测都想了。上楼后，我按水月月家的门铃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门开着呢！”水月月在屋内喊。我的心“嗵”的一下子落了地。推开门，刚进去，水月月面无表情地把托鞋丢在了我面前。从她那湿淋淋的头发上，我长出了一口气。尽管我坐在那儿非常拘束，但比我来时轻松多了。水月月泡上茶之后，冷冰冰地盯着我，一句话没有说。“我是？”“你上次据什么判断家里就我一个人的。”我刚要开口说浅渡的事，水月月突然发话了。“如果家里有男人，门口不但有男人的鞋，而且会有合影及男人的气息。你家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抑郁的气氛。”我淡然地说。“你在哪儿上的大学？”
“重庆”
“学的什么专业？”
“应用心理学”水月月听得哧的一下子笑了，不好意思笑，扭脸强忍着咬嘴唇的笑。我也陪着她淡然地笑了笑。
“怪不得你色胆包天，你是学心理学的。”
“色胆什么时候也包不住天。那天，我只是喝酒喝多了。”说这话时，我想都没有想随口甩了出来。
“无耻。一杯酒就喝多了。”水月月有些愠怒地说。我后背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酒只是壮了胆，主要是你吸烟的姿势太优雅了，所以我没有忍住。”我突然感到有点焦虑，不想和她绕弯子了，直话直说。水月月没再吭声，坐在哪儿一口一口的喝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短短的几句谈话中，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什么也不想说，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茶。“浅渡的事，棉棉给我说过，让大伙给他凑点钱吧！”水月月轻描淡写的这么一说，把我一肚子想好的话一下子给挑破了。我什么也不想说了，径直离开水月月家。
她没有流露出一点挽留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