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谁杀了我]
第54节第四十五章电话号码留下生死劫难，大过年红杏泼妇也心慌。
第四十五章
电话号码留下生死劫难，
大过年红杏泼妇也心慌。
今个是大年初一，梅子清早还是睡个大懒觉，以前小时候大年初一起床老早。为了早点换上新衣服，吃好东西。现在，谁还稀罕那玩意啊，平时啥没有吃过，啥没有穿过。过年，没劲死啦！看看手机，已经是8点多了，起床吧，跟母亲一块去逛街去。至于电视上宣传的那个什么中原文化庙会，谁去啊？啥玩意都没有！糊弄人的，就那还要45元一张票哩，5块一张还差不多，坑人啊，不去，还不如去转转丹尼斯，逛逛花园商厦呢。
本来梅子想带胡郅业一起去，谁知道父亲不让胡郅业去，说什么要带着小孩去森林公园看庙会。小孩也真是的，非要跟姥爷一块去庙会上吃小吃。唉，小孩不懂事吧，老人也糊涂，净是瞎胡跑！不管他们，反正不让自己花钱！走，喊母亲上街去！
梅子和她母亲一走，老头带着外孙胡郅业在花园路上转一圈后就回家了。
此时已经是上午9点半了。他提前给胡郅业说了几句话，就拨通了胡青云他老家村长家的电话。
“喂，你好啊！我是你们庄上胡国顺的老亲家啊！”
“啊，啊，你有啥事啊？”
“这不是过年里吗？家里忙，小孩也回不去。小孩想给爷爷拜个年，说几句话！看能不能麻烦您跑一趟，去喊喊我老亲家，等10分钟，我再打过去。谢谢您啦！”
“好哩！我现在就去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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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电话的是村长，平时与胡国顺来往就比较多，为啥呢？难道仅仅是想向胡国顺要点好烟吸，弄口好酒喝，时不时捉胡国顺一顿好吃的。不是的，怎么说自己也是村长啊，别当村长不当干部啊，既然是干部考虑问题就得长远些。今年6月哩，孩就毕业了，省司法警官职业教育学院的，到时候肯定得找胡青云帮忙，得把孩子弄到公安系统里去。这留不了中州，进天中市总可以吧，实在不行，进县公安局问题总不大吧！既然想找人家办事，就的提前把底子打好，把胡国顺照顾好了，胡青云也就把自己的人情欠下了，到时候你再张嘴，他能叫你的话落地下吗？所以，村长放下电话，就一路小跑地往胡国顺家跑。人的脚还没有迈进胡家的大门，声音已经飞进去了：“国顺哥啊，中州有人给你打电话拜年哩，拜年哩！走，走，往俺家接电话去！”
胡国顺本来正在屋里和几个拜年来的人说着闲话，炫耀着孩子从大城市里捎来的苹果、橙子、香烟，甚至还有身上的缎子面棉袄。听到村长喊自己，也顾不得招呼其他人了，连忙跟着村长往外走。
能当上村长，说明在本村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所以这初一上午，村长家的人还真不少。一听说胡国顺家的从省城里打电话回来拜年，心里感觉很是稀奇，都在那里等着看热闹。说着话，胡国顺已经兴冲冲的来了。“哎！老太爷过来了，快点让个座！”有人打着哈哈，也就有人真的给胡国顺搬过来一个凳子，放在电话旁边。胡国顺似乎很自然就坐下了，没有丝毫的谦让，随手拿出一盒红旗渠的香烟，给在场的男人们一人一棵，女人们则笑呵呵向胡国顺要外国苹果吃。胡国顺很宽厚地笑着说：“中，中，不就是几个苹果吗？咱家里有，一大箱子哩，那日本人这么赖，苹果咋这么甜呢？日他奶奶的，小日本人就是能！”众人哄堂大笑！有人趁乱再问胡国顺多要一棵烟别到耳朵后面去。
屋里，电视机重播昨晚上的春节联欢会，小孩们嬉闹着，大人们议论着，个别老人却在内心暗叹到：“唉，咱的小孩咋就没有人家胡国顺的孩能啊？也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咱咋就没本事进省城工作呢？命啊！看看人家胡国顺，天天跟当老太爷一样，听说过年就寄回来4、5千啊，自己的小孩，一年也给不了自己1000块钱的零花钱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小媳妇们则在内心里感叹到：“唉，谁要是做了胡国顺家的媳妇那真是享福啊！看看那老人身上还穿的是缎子面的棉袄，听说还是什么太空棉花哩，还轻还暖和！听人说胡国顺屋里的东西吃都吃不完，许多东西都坏了。有人看见半夜里胡国顺偷偷地往外成箱子扔苹果，真是可惜啊，都烂完了！咱家啥时候能成箱子买苹果吃哩！”有的家长则乘机教育自己家的孩子：“看看人家的孩，好好学习，现在在省城里做了大官，娶个漂亮的城市媳妇，长得跟电视上的一模一样，脸跟花一样。连人家老爹跟着都享福，好好学习吧，长大了考上大学，留到大城市工作，娶个城市媳妇，让我和你爹也跟你进城享福去！”小孩别管懂不懂，也得点头如鸡吃小米般的利落。
几个与胡青云年龄一般大小的年轻人，此时也感觉到无形的自卑来，躲在人群的角落里默默地抽着烟，心里想：“日他娘，胡青云小时候那点比我强啊？打架，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那一次我不把他打得鼻子流血啊？唉，如今他却斗了起来！听说在省城里，牛B的很啊！上次见过他的媳妇，那屁股蛋子翘的老高，奶子也比自己的老婆大，唉，都是一样的人，咋生活区别这么大呢？”
村长心里也美滋滋的，自己很乐意让胡国顺来家里接电话，打也可以啊。反正电话费公家报销，又不是俺自己出钱。钱，是花公家的，情，却是他胡国顺家欠俺私人的啊！嘿，打吧，接吧，天天来我也不烦！就等着你家青云给俺孩安排工作哩！
看村里的男人美美地抽着自家的烟，想着村里的女人们惦记着自家的苹果，回味着一村之长一路小跑地喊自己接电话，胡国顺心里那个美呀！真的如大冬天拿块刚烤好的热红薯，又面又甜，既解饿又暖手。对了，这怀里还卧只大花猫，那热乎劲啊，舒坦！啥叫排场？这就是排场！我就在等个电话，全村里来多少人看啊，这是给咱捧场，这是给咱长脸。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咋？我胡国顺在村里混的咋样？嘿！要不是俺有个孩在省城里做大官，你们谁会愿意理俺这个糟老头子啊？
呵呵！等会接电话，得用免提啊，自己的耳朵背了，听不清啦！
梅子正在花园商厦逛，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军队后勤科的马科长，一接，梅子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为啥啊？这事情还得由年前的事情说起。
梅子承接的工程，是部队的一个军官礼堂带裙楼做餐厅，其配套设施里包括3眼深水战备供水机井。3眼井，一眼为主井，要求是300米深，其他两眼为副井，要求至少打到260米。井的四壁全部由钢管封闭，每根钢管长10米，两头带罗纹的，可以根根相扣！在打井的时候，每一次钻头下地后所打透的地层，都有详细的记录和地质水文说明，渗水层都做出了明确的标示。以便于在下钢管的时候，要把普通的钢管换成带无数小洞洞的、外面蒙一层不锈钢滤网的渗水钢管。
在打好水井下钢管的时候，由部队派人在一边测量着，下一米钢管就是1500元的工程款，等下完钢管，找个潜水泵，按上个流量表，只要出水量达到战备要求，得！这工程就算验收合格，123万人民币就是您的啦！
如今那个包工头不在这上面做手脚啊，不做点偷工减料的活他赚谁的钱去啊？梅子也不例外，她安排施工现场人员在下钢管的时候，给负责计量长度的士官塞了2000元钱，然后拉他去北环那洗澡去了。这边工地上主井只下了200米，副井只下了150米，总算了起来，少下了320米的钢管，算起来就多挣了48万。当然出水量绝对没有问题，毕竟浅水层的地下水没有深于100米。做为一般的生活用水，绝对没有问题，但作为战备用井，那是绝对不可以的。能抗得了核打击吗？能预防核渗透吗？能保证水不受核污染吗？不能！所以民工中有正义的人就把这事给举报了。
部队领导相当地重视啊，战备水井，岂能马虎！年30就把那士官控制起来，很快那人就全招了。初一上午，后勤科的马科长就通知施工方：初二上午，部队准备与施工方联合，用激光探测法，测量井的深度！
梅子傻啦！这一测量，什么都完蛋啦！梅子急啊，打表哥的电话关了，其他人的电话都不接，似乎都知道这事比较烫手。梅子赶紧找工地的负责人老郑，谁知道那老家伙可能听说了什么风声，人早就没有影啦！
梅子连续地打电话，想找个人看能不能疏通一下，不要再测量了，工程款上打点折扣或者是给某个人点好处都是可以的。只要不测量，什么事都好商量。只要一测量，这工程就算砸啦！因为钢管已经下进去了，想再拔出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想想吧，200米深的主井，10米一根钢管，那是多重，钢管壁厚是10厘米，内直径为80厘米，长度是10米，什么概念啊？那一根就有多重？下的时候都是用吊车啊，上丝的时候都是用加力杠啊！20根钢管连在一起有多重？再加上井壁的摩擦力，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办法拔出来啊！
梅子撇下母亲什么话也没有说，赶紧去找表哥商量，毕竟表哥还是这里的股东啊！电话既然不开机，只能直接登门了。还好，总算在表哥家里堵住了他。梅子三言两语地说完，刘良沉默了。考虑许久才说：“梅子，首先这事怪你啊，军队的工程能瞎胡弄吗？那是国防工程啊！说严重点，逮住是要杀头的！既然你找到了我，我也不能不管。但是我话也给你说清楚，我只能让部队暂时不去测量，缓缓时间，给你留个余地去周旋一下。至于你能不能过关，就看你的造化了，军队上的事，谁也不敢轻易插手！我过了年想竞争个新岗位，事情较多，你那公司的事我就不掺合了。再有什么事，咱们电话联系！我还正准备和你嫂子去她娘家哩！”言下之意：梅子，你也该走啦！
梅子走出表哥家的院门，一时有点蒙啦：这啥意思啊？听表哥的意思是以后不在公司投资啦？什么意思啊？想着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是个信息，表哥发的：梅子，我刚才已经联系一个朋友，就说过年太忙，让他安排一下，等过了正月15再测量，你有将近2个星期的时候去走动。抓紧时间啊！正月15一过，你要是安排不好，唉，就听天由命吧！
梅子似乎已经感到天更冷了！
初一上午9点45分，村长家的电话准时响了，村长赶紧向胡国顺意思一下：接电话吧，同时手放在嘴上嘘了一声，做了一个不许出声的动作。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连小孩磕瓜子的时候都不敢张着嘴。
“喂，是老亲家吧？我是青云他爹啊！”
“过年好啊！老亲家，你在乡下身体还结实吧？”
“好，好，过年好啊！亲家，如今乡下跟城市里一样，啥都有啊！你那过年也好吧？”
“好啊！青云单位发了不少东西，都弄俺家里了，吃都吃不完啊，小孩可懂事了。”
“那就中！青云离我远，我也说不成他。他就在你那里，跟着你哩，有那不对的地方，该说就说他，该打就打他，都是自己的小孩，可别见外啊！”
“老亲家，青云孝敬的很啊，我没啥说的，还是您老哥教育有方啊！”
“看看，见外不是哩？老亲家，咱两家谁跟谁啊？媳妇对我也不赖啊，上次回来，给我买不少东西呢。”
“啊，啊，亲家，让你的小孙子给你拜个年吧，来，来，胡郅业，快喊爷爷！”说着话，老头就把电话递给了胡郅业。
“爷爷！过年好！我给你拜年啦！”
“好！好！我的好乖乖！过年好啊！你在幼儿院得奖状没有啊？啊？”
“没有啊，爷爷，我们幼儿园里只发五角星，我得了3颗。”
“中，中，啥都中！看俺家的毛蛋多聪明！乖乖，正月十五和你爸爸妈妈一起回来吧，爷爷给你买一大堆花炮！”
“爷爷，我爸爸和妈妈吵架啦。我、、、”小孩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老头一把夺过去。“老亲家，别听小孩瞎胡说，小两口好得很！一起上街逛去了，小孩在我这，你放心吧！”
“哎呀，老亲家，谢谢你啊，青云找到你闺女，真是我老胡前辈子烧了高香啦！媳妇，又孝敬，又漂亮，还懂事，会过日子！”
“老亲家，你，你，你看把话说得，唉，我，我，我，老亲家，过年啦，咱两哥俩说几句话，相互问候一声，心里就舒坦了。这孙子也给你拜过年了，你也就放心了，等他们两口从街上回来，我让他们抽时间给你打个电话。”
“好，好，你也代我问候一下老嫂子过年好啊！”
“好，好，谢谢你啊，过了年，开春了，有时间过来中州住几天，我带你到处转转看看。”
“中，中！你和老嫂子有时间也到俺这来一趟，空气新鲜，菜也水灵。”
“好，那就这吧，我还想带你的宝贝孙子去街上转转哩！”
“中，中，你忙去吧！”
电话挂了，胡国顺一脸幸福之色，眉头抖得几乎要把眉毛掉下来。
屋里不知是那个不识时务的人猛地问了一句：“国顺，你家青云有时间带媳妇逛街，那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呢？”
“你知道啥？我家青云是公安，知道不？还是领导！天天多忙啊！你以为跟你一样，一个二流子，天天就知道吃饱饭，靠着墙根晒太阳啊？我家青云是国家干部，忙的很。”胡国顺一番话把那个人噎得只瞪眼。
屋里的其他人则哄笑着要到胡国顺家吃外国苹果，胡国顺大大咧咧说了声：“走吧！我家有的是苹果，管够你们！”说罢意气风发地走出村长家的门。
村长毕竟是村长，他知道刚才的电话是胡青云的老岳父打的，又听说胡青云带着媳妇去逛街了。敢情是胡青云一直是住在他老丈人人家啊？怎么感觉跟做了倒插门的女婿啊。村长从内心里有点看不起胡青云了，在农村，只有家里的极度贫穷，实在找不到媳妇的男人才会低三下四地去做倒插门的女婿。一点点看不起的感觉，只是在村长的心里一闪而过，他其实清楚得很，别管他胡青云是做啥倒插门的，跟咱没有啥关系。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能直接给胡青云说说自己孩子毕业就业的事，那才是大事！既然胡青云是倒插门，那就肯定住在他老丈人家，那这电话就是胡青云家的电话了。得！按个查询键，得把这电话号码抄下来，日后也好与胡青云有个联系。过了春节就该实习了，找个时间得给胡青云说说这事。
于是梅子家的电话就变成了胡青云的住宅电话，写进了村长的电话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