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谁杀了我]
第41节第三十二章临近年关男人做难准备年货盼儿心切
第三十二章
临近年关男人做难,
准备年货盼儿心切
胡青云在所里开会的时候,手机响了好几次,他低头一看,心里就紧张起来:0288开头是老家的号码。不用说,肯定是爹在村里用村长家的电话打过来的。唉,前几天爹就打过一次,说是让自己带着孩子老婆回家过团圆年,甚至特意叮嘱自己要带着车,他要领着自己的全家去拜望老家的亲戚,就连远房、将近10年不再来往的一个表叔也在他的春节走亲戚之列,言语中流露的尽是希望胡青云能把孩子老婆带回去,也好让他老胡在村里,亲戚圈里,好好风光一回。
胡青云为难啊,那不是一般的难。如果是家里缺钱,他手里现实没有,可以去借。可这过年回家带孩子老婆他能有什么办法啊?指望梅子回家过年,唉,感觉跟指望日本会主动给中国人民道歉一样的渺茫。如果说中国人民有一天强大了,小日本也许会象一条狗一样地去舔中国人民的脚后跟。但是梅子心甘情愿地跟自己回家过年,恐怕今生是没有希望了。他已经给爹“解释”过一次了,说自己尽可能在腊月26—27那几天回去一次,帮助爹把年货办了。梅子和郅业就不回去了,梅子的生意忙,脱不开身,小孩还要上寒假辅导班、、、、、、、。解释的时候胡青云都在心里骂自己:你他妈的还是男人吗?你怎么能忍心去欺骗你那白发苍苍、一天到晚期盼儿携妻孙归的老爹呢。爹已经73了,在农村有句俗话:“73、84,阎王不请自己去。”意思也就是说,老人在73或84的时候,是生命尽头的两个坎,在这两年的时光里,尽量要照顾好老人的生活起居,更多的要注重精神上的愉悦。甚至可以是欺骗。都说老小孩吗,老人年纪越大,其心态越象小孩子,儿女要多抽点时间去哄老人高兴,即使是美丽的谎言。
今天下午,手机已经响了三次。“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那怕给爸爸妈妈、、、、、”陈红的歌声的手机铃声一回荡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所长和指导员就不满地看胡青云几眼。胡青云自己也很不好意思,无奈之下,他把手机关了。但他的心却揪了起来:爹,会怎么想?自己连电话都不接,他会在村长面前很尴尬的。也许来村长家的时候,他满怀期望,此时他该是何等的失落与无奈、、、、、、、、所长讲的“关于市局准备在春节期间开展2005年春季严打行动的通知”,他一句也没有听到脑子里去,他心里乱的如同一团被揉搓过的麻丝。
梅子,是铁了心不和自己过日子了,离婚只是时间问题,也许过了春节梅子和自己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从法律角度上,孩子尚幼,肯定判给梅子。也许那时候胡郅业就真的不再姓胡了,那孩子该姓什么?不姓胡,姓什么?啊,等梅子把孩子养到18岁,那还是自己的儿子吗?也许梅子已经把他培养成一个极端仇视胡家的卤莽青年。一想到孩子的未来、、、、、胡青云就感到胸闷,胸部左下方就隐隐地作疼。他用手压压,感觉稍稍好一些。
绢子,一个深爱着自己多年的女人,已经在视野里形成了一道令人心动的风景。梅子和自己分手,绢子如能和自己结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爱情着东西真的能使一个女人十几年依旧如一的爱着一个男人吗?现在绢子生意做的很大,手里估计也有好几百万,有房有车,风韵十足。还是自己的老乡,乡情再加上爱情,应该是比较好的。但是在生意上摸趴滚打多年的绢子,她眼里总有一些东西,让自己揣摩不透,甚至有时候胡青云会生出一种男人所特有的直觉:绢子不是在玩弄自己吧!一想到这里,胡青云就感到后脊梁上丝丝冒凉气,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啊?
杨峰,一个端庄而贤淑的女人,是自己的同事,单身两年多了,没有孩子的牵挂。家里的经济条件和政治背景都不错,甚至她主动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都是成年人,眼里有点什么话,一看就懂。但是,说实话,胡青云不敢,或者说没有自信去迎接那份春天的邀请。你胡青云,一个农民的儿子,就在中州做个普通的警察,挣一份虽本分但少得可怜的工资,有套房子吧,房产证写的还是别人的名字,开个车吧,还是个报废的套牌车。手里是存点钱,有将近10万,但那点钱,在中州市,就象人胳膊窝里的汗,敢见点风吗?唯一让胡青云自信的是自己的身体,或着说人的模样吧。胡青云也是奔四的人了,基本上没有发福。腰围依旧是刚参加工作时的尺寸:2尺四。体重虽有点上升,但绝对不算胖,一米七八的个头才76公斤,应该算是很标准的身材了。头发有点少白头了,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其他的身体指数自己绝对自信!但如今这念头,模样俊俏的,英俊潇洒的人多的是,咱中国啥都不多,就人多。所以人的长相就不是那么受重视了。尤其是物质的欲望操纵着社会进程的时候,谁稀罕看你的脸啊,都看你的手,看握有公章没有;再看你的腰,看装多少钱;最后看你的脚,看你政治上有前途没有。至于其他,都是可以商量的,回旋的余地也是很大的,年轻啦,长相啊,甚至是有点残疾啦,那都不是问题啦!
难啊,做人难啊,胡青云直抓自己的头发,所长看到了说:“青云,不就是下达个走访抓捕指标吗?你至于吗?啊!”
刘良提上裤子走出宾馆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该杜建设出手了。连续的几天,他都在考虑如果在不显山露水的情况下,把老杜和胡青云一块给掳下来。胡青云是要收拾,老杜也得修理一回。别让这小子太张狂了。唉,子系中山狼,得志便张狂!哎,这话怎么说着如此别扭啊,感觉是说自己的,呸,不说啦!
腊月23过了,中州市过年的气息明显浓郁起来,虽然说这几年城市的年味越来越淡,但是由于办公地点就挨着都市农村,胡青云还是能切身感受到那日益浓郁的年味来。随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也好几年了,但还是有许多调皮的小孩在偷偷地燃放。零星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地火药味道,似乎在提醒人们要过年了。胡青云心里更加郁闷了!
虽说公安部的铁九条,也就是禁酒令也颁布很久了。据说是周永康部长一颁布禁酒令,当年全国就有几十家白酒企业的负责人自杀。过去几年了,禁酒令也深入人心了,但在过年的时候,还是有人想偷偷地喝几口,例如杜建设。
杜建设接到刘良电话的时候,他知道刘大哥是在催自己动手啦,虽然刘良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是老杜心里清楚啊,想想吧,自己还指望刘大哥能给自己弄个所长或指导员干呢,人家交代你的事,你能拖泥带水吗?还非得等人家急了给你说出来。那不行,那会让他小瞧自己没能耐的:一点小事都摆不平,何以能做到所长?别人不说,让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张嘴。询问自己的孩子学习成绩,询问自己的年货办的如何?家里的酒还有吗?要不让自己去他家车棚里拎几件去,然后再扯几句闲话,刘良就把电话给挂了。老杜就想啦,我能去你家拎酒吗?啊,得,我明天还是赶紧买件剑南春先给您送去,然后在去丹尼斯办5000元的购物卷孝敬给您还差不多。诶!酒?酒,一想到酒,老杜的眼睛就亮起来,一个毒辣的念头从心底一缕缕凝集成一个“狠”字。
腊月26那天下午,胡国顺又给胡青云打个电话,还是那意思,催他回家过年,一定要带着老婆孩子。胡青云含糊着说自己要春节值班,等28那天,抽空回去。然后赶紧就把电话给挂了,他发现自己的心很虚,很害怕那个电话再响起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那个电话设置为拒接电话了。电话是暂时不会再响了,但他的心情却越加沉重起来: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啊?那是自己的老爹啊?自己如此做是不是太绝情了,是不是有点坏良心啊?、、、、、胡青云不敢想下去。
人,特心烦的时候,会想喝酒,要不古人就有诗云:借酒消愁愁更稠,抽刀断水水更流。下午刚下班,胡青云还没有走出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了,一接,嘿,竟然是老杜的。说心里话,胡青云对杜建设不反感。虽说老杜如今占了自己的位置,那也是人家的本事,谁让自己去惹那个老太婆呢?现在杜建设不是和那个老太婆相处的很好吗?唉,怨自己工作没水平。能者上,也是情理之中的。每次老杜见到自己,还口口声声地喊着警长,让胡青云对往昔的“辉煌”多多少少有点自慰感。人啊,俗得很,明明是副科,你喊他科长,他笑得眼睛如高粱秸杆划出来一样的小。你喊他副科长,他脸拉比驴脸都长!所以,老杜的几声称呼,让胡青云很是受用。因此私下里两人的关系也就近了许多,所里有个什么人事变更或突击检查的什么活动,胡青云都会偷偷地给老杜透个信。今下午老杜要喊自己去喝酒,胡青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竟自己下班了。喝吧,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