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潋月沉吟道:“水镜道长三天前赶到独孤入住的客栈,夜里二人先后出城,在进入西域边境附近的山林里后,就再没有出来过,方才接到消息,臣的属下搜了大半个山林不见二人踪迹,那片山山势陡峭,山谷险峻,目前还在搜索。”
宋清瞳面容紧绷,早知道这样危险就不派水镜去了,山谷险峻……到现在没有消息不会是失足坠谷了吧?这样想着,宋清瞳的心不由一紧,放下茶杯站起身:“朕立刻派人去搜!”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上官潋月叫住宋清瞳,情急之下还一把握住宋清瞳垂在身侧的小手,她的手很凉,上官潋月微微一怔,眼见宋清瞳低头看一眼自己那只手,手不由一抖,快速收回身侧,见宋清瞳的目光一路跟踪,顺势将手背到身后。
轻咳一声道:“皇上不用派人了,臣的手下皆是精挑细选的高手,擅长攀岩走壁,只有他们一找到水镜道长,臣便立刻通知皇上。”
宋清瞳沉吟着点点头,水镜杳无音讯,冷君邪去寒冰谷救宋昭夜,同样没有音讯,如今擎天军群龙无首,不听任何人调派驻扎在京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上官潋月喝了一口茶水,目光瞟向宋清瞳,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她的侧脸,翘挺小巧的鼻子,光洁饱满的前额,眉如墨画唇如点绛,耳垂儿珠圆玉润现在呈现淡淡的粉色,不过,春宵一刻香汗淋淋时,又会变成娇艳的红,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当上官潋月终于意识到自己魂游春海时,脸刷地一红!
好一会儿,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寝殿里的光线在一寸一寸减少,太监进来掌灯,宋清瞳这才醒过神来,站起身正想去芙蓉池沐浴,这时,玉儿进来禀告:“澄良人宫里的太监禀告,澄良人得了风寒不肯吃药,如今已经烧起来。”
宋清瞳微微皱眉,这些日子忙着对付乱党,倒把这小子忘到脑后,想来她这个姐姐当得很不称职,朝玉儿说道:“朕过去看看。”转过头看一眼上官潋月,他的脸怎么红了?一笑,“皇后稍等片刻,朕去去就回。”
转身出了景德宫,不多时,乘着龙辇来到澄观寝宫,宋清瞳还未走进寝殿,就听澄观略带嘶哑的声音传出来:“贫僧说不喝就不喝,再敢啰嗦,打折你们的腿!”
宋清瞳微微蹙眉,迈步走进寝殿,只见澄观负气般坐在床上,小脸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烧的,床边跪着四名太监,其中一个手中端着药碗还在小声商量。
澄观早就看见了宋清瞳,一撩被子噌地窜到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宋清瞳面前,笑嘻嘻地说:“瞳姐姐,你今天怎么来了?”
宋清瞳低头看一眼他光溜溜的脚丫,好笑道:“生了病不吃药,还满地乱跑!”说着,抬起指头照着澄观光秃秃的脑瓜瓢就是一下,疼的澄观捂着脑袋,叫了声“好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宋清瞳勾起唇角,“疼就对了,快回床上去!”弹别人脑袋的感觉真爽!
澄观委屈地撇着嘴巴回到床上,后背倚着床头,宋清瞳又为澄观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只是稍微有些热,接过太监手中的碗,吩咐太监全部退下,然后坐在床边,哄小孩的口气对澄观说:“阿观,乖了,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姐姐为你吃药。”
澄观听着额头布满黑线,这是什么口气?她只比自己大一岁好不?就见宋清瞳舀了一勺药汁放在唇边试了一下温度,吹了吹,然后送到自己唇边,澄观的心不由一暖,拧成一团的眉头舒展开,张开嘴喝下去,目光看向宋清瞳,小声说:“小时候,阿观生病了,姐姐也是熬好药,哄阿观喝下去的,谢谢瞳姐姐。”
宋清瞳温和一笑,又将一勺送到澄观嘴边。
澄观再次张开嘴喝下去,目光闪动,注视着宋清瞳略一犹豫,说道:“瞳姐姐,离宫的人都是坏人吗?瞳姐姐要怎么处置他们?”
宋清瞳想了一下,道:“离宫的人用心深险,意图灭掉北秦,北秦若是亡国,老百姓就不会再有平静的生活,到时候亲人失散流离失所,总之离宫十恶不赦,死有余辜!”宋清瞳说完,眼前忽然浮现云瑾深情含笑的脸庞,心不由得微微一颤,低下头舀药汁。
澄观缓缓垂下眼睑。
默了片刻,宋清瞳安慰道:“阿观,我知道你素来敬仰雪如来,我也相信他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曾经所谓的行侠仗义都变得微不足道。”
澄观默默听着,眼见药汁送到嘴边,澄观的眸光变得闪烁不定,张开嘴将药汁含在口中,咽到嗓子眼时,暗中运功,随着一声震耳的喷嚏声,浓黑的药汁全部喷出口,喷在锦被上,不过,大多数都喷到宋清瞳的龙袍上。
宋清瞳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喷了一身,低头看着沾满药渍的衣袍哭笑不得,澄观连忙道:“瞳姐姐,阿观不是故意的。”抬起袖子去擦,在宋清瞳腰间小腹前的衣料上一顿乱抹,恍惚见宋清瞳前襟也有药渍,正要抹上去,宋清瞳及时侧身避开,“我自己来。”这小子没轻没重,险些被他袭胸。
掏出帕子擦了两下,奈何药渍顽固,乌漆漆一片看着实在碍眼,转过身对澄观说:“阿观,药已经不烫了,你把剩下的药喝下去,我回宫去换身衣服。”
宋清瞳说完,将药碗递给澄观,澄观苦着脸接过来,捏着鼻子喝下去,宋清瞳放下心,临走时不忘叮嘱他按时吃药,这才离开澄观寝宫。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