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瞳眨了眨眼,这才发觉,山形笔架有点像寝宫里的烛台,不由莞尔,这小子蛮有想象力的,看着小家伙可爱的模样,宋清瞳不由母性大发,伸手将小宝抱进怀里,小宝对宋清瞳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莫名其妙,扭动着小身子,抗议着:“母皇,小宝没点完蜡烛呢!”
宋清瞳不由失笑,放开小宝,饱含爱意的目光注视着小宝的一举一动。
身后传来脚步声,宋清瞳站起身来,目光仍然没有离开小宝,柔声说:“相父你看,小宝多可爱,如今,他终于没事了。”
楚天墨也是倍觉温馨,伸臂将宋清瞳揽进怀里,宋清瞳反手抱住楚天墨的腰,面颊贴在楚天墨胸前,上天待她不薄,她身边不但有他们,而且还有这些可爱的孩子。
楚天墨看着小宝,暗暗叹一口气,水镜不忍告诉她小宝真实的身体状况,瞳儿一直以为小宝的病已经痊愈,其实不然,低沉的声音说:“瞳儿,小宝的身体还很弱,你有没有想过,再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宋清瞳微微一怔,他还想要孩子?她肯定不会再生了。抬头看一眼楚天墨,“相父,我觉得小宝很好啊,而且他会越来越好,就像是相父手中的北秦,在相父和朕,还有大臣们共同的努力下,一定会走向富强!”
楚天墨眼中闪过一抹光彩,手臂搂得更紧,“说得好,瞳儿,五年之内,我一定要亲手将北秦变得强大!”
宋清瞳幸福地依偎在楚天墨怀里,她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
时光荏苒,一晃三年过去。
宋清瞳上完早朝,刚走下金銮殿,福全迎面急匆匆跑来,跑到自己近前已经汗流满面,“皇,皇上,您快去看看吧,荣贵君在铜雀宫里教二皇子骑马呢!”
宋清瞳闻言面色一变,江儿才四岁多一点,马背都够不到怎么骑马!索性连龙辇也不乘了,足尖点地,飞一般掠向铜雀宫。
铜雀宫内的院子里,立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江儿正威风凛凛端坐在上面,看见宋清瞳进院,江儿得意地朝母亲挥了挥胖乎乎的小手,“母皇,你看江儿的!”
说完,两条小腿一夹马腹,小手一拍小马的屁股,枣红马撒开四蹄,绕当院跑起来,宋清瞳的脸都吓白了,冷君邪剑眉皱起来,他不想她看见江儿骑马,走到宋清瞳身旁:“瞳儿,你怎么来了?这里有我,你去处理朝政去吧。”
宋清瞳的眼睛紧紧盯住枣红马上的小小身影,冷君邪的话一点没入耳,只见枣红马越跑越快,宋清瞳的心也越跳越快,“江,江儿,母皇看到了,你快停下!”声音抖动如同风中游丝。
然而,江儿正在兴头上,根本没听见宋清瞳的话,忽然,枣红马蹄下一滑,前腿半躬,小小的人“啊”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宋清瞳大惊失色,足尖点地飞身去接。
不过,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冷君邪在孩子即将落地的一刹那,将孩子接在手中,宋清瞳失控一般握住江儿的肩头,大叫“江儿!你怎么样?哪里痛?”然后不等孩子回答,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身体颤抖。
感觉一只大手轻拍自己的后背,宋清瞳心头火起,松开江儿,二话不说抬掌击向冷君邪,冷君邪没有躲闪,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口中闷哼了一声,握住宋清瞳的手。
“瞳儿,我一直留意着呢。当年我的爹爹教我骑马时,我才四岁,比他现在还小一些呢。”
宋清瞳声音都变了调:“你出身将门,江儿出身皇室,你能跟他比吗!”
“是是,我没他尊贵,好了,瞳儿,你别生气了。”冷君邪软语应着。
“冷君邪,从今以后不许你教他骑马!若是再有下次,朕绝对不会放过你!”宋清瞳余怒未消,方才的情景太可怕!
“好的,我不教他就是。”冷君邪态度极好,心里却想,下次教时要隐蔽一些,他是厉兵秣马的铁血将军,他绝不容许江儿成为温室里不堪风雨的花朵。
直到天过午时,宋清瞳才从铜雀宫出来前往御书房,刚走进御书房大门,不出预料,在桌案前看见那抹羸弱的身影,宋清瞳叹息一声:“小宝,昨夜你就没睡好,下去休息吧。”
小宝正在整理奏折,抬头朝宋清瞳一笑,“母皇,爹爹教导孩儿,身为太子,要帮助母皇处理政务。”
宋清瞳心疼地抚摸着小宝乌泽的头发,楚天墨严于律己,对待儿子更是严厉,这孩子总是让她放不下,四岁时就嚷着要读书习字,她好容易劝住一直压到五岁时,才为他请了西席,然而,这只是令她头疼的开始,小宝简直是太用功了,这半年来,他每天手不释卷,经常是二更天后睡觉,要知道他现在还不满六岁!
“母皇心领了,你年纪还小,凡事不可一蹴而就,金禾!”
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从御书房门外走进来,虽是孩童但是步履沉稳,眼神动作里透出老成,朗声应道:“皇上……”
“扶太子回去休息。”
小宝皱起小眉头,他还想看母皇批阅奏折呢,但还是顺从地听了宋清瞳的话,扶着金禾的手,走出御书房。
两个时辰后。
玉儿进来禀告:“皇上,澄贵君一清早带小公主出宫游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宋清瞳啪地放下鹅毛笔,唤出赤霄湛卢鱼肠承影,沉声吩咐:“务必在天黑前找到澄贵君和小公主!”
四个人面面相觑,主子不是在说笑吧,貌似现在已经天黑了吧?飞一般离去。
宋清瞳站起身来,这几个孩子没一个让她省心,瑾儿虽然伶俐可爱,奈何长得太美,所到之处惹人围观,澄观到哪儿都乐意带着她,然后等人惊叹问起:“这是谁家孩子?”
澄观必然骄傲地挺起胸脯:“这是我闺女,好看吧!”
宋清瞳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孩子的教育问题已经成了急待解决的问题!出了御书房前往景德宫。
景德宫。
上官潋月递给宋清瞳一杯茶水,沉吟道:“皇上所言极是,各宫在对待皇儿的做法上,本宫也觉得不妥,江儿身为皇子而且年纪还小,实在不宜学习骑马。而和贵君对待小宝太过严苛,长久下来小宝会吃不消。至于澄贵君整日只知道带着瑾儿走街串巷,吃喝玩乐,这样只能令瑾儿不学无术,更加不好。不悔年纪还小,如今倒是看不出什么。”
宋清瞳晶亮的眼睛注视着上官潋月,这些孩子太让她头疼,而且一个比一个顽皮,“朕平时忙于国事,所以,请皇后平时多留心各宫的动向,关心皇儿们的教育。”
上官潋月一笑,眸光闪了闪:“臣愿意为皇上分忧,不过,皇上打算怎么谢臣?”
宋清瞳一笑:“皇后想朕怎样谢你?”
上官潋月的眼睛变得深沉:“臣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宋清瞳微微一怔,没想到上官潋月会提到这个要求,因为在这三年里他从没提起过,一笑:“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后宫里的每一个孩子都要叫你一声父后,他们都是你的孩子。”
上官潋月注视着宋清瞳,道:“皇上,臣今年四十岁了,早已不再年轻。”
宋清瞳心中微动,目光看向上官潋月,他的神情萧远,眼神里变幻着沧桑,虽然还是少年样貌,但是的确不年轻了。
看到这里,宋清瞳快速垂下眼帘,低声说:“容朕想想。”
一年后。
沉寂了四年之久的永安宫,终于又迎来一个新生命。
“恭喜皇上,是一位皇子!”
宋清瞳躺在床上,看着稳婆抱过来啼哭不止的婴儿,实在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上官潋月的,这时候,上官潋月快步走进来,看一眼额头尽是汗珠的宋清瞳,心中涌起感动,他知道她不想生孩子。
从稳婆手中接过婴儿,抱在怀里耐心哄着,也许是太过紧张,上官潋月也没看出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虽然那段时间宋清瞳多数召他侍寝,但是他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
婴儿终于不再啼哭,睁开眼,看向抱着他的人,上官潋月的心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婴儿的眼睛眼尾上挑,有点像是一双凤目,目光快速看向一旁的水镜。
水镜目光一闪,这孩子不会是他的吧,看一眼一脸倦意的宋清瞳,心中着实不舍,他不希望她那么辛苦生小孩。
风凌雪楚天墨等人自然也是这么想的,瞳瞳太可怜了,每天除了处理朝政,还要为了上官潋月生孩子,谁都没去想,当时他们为了要孩子是怀着一颗怎样急迫的心。
澄观忽然嚷道:“哎!你们快看!小宝宝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呢!”
上官潋月闻言,低头看去,果然,婴儿的眼睛是纯正的琥珀色,跟他的眼睛同样颜色,阴沉的心立刻放晴,不光脸上,就连眼睛里也盛满了笑意。
“瞳瞳,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水镜凤目闪动,其实他的母亲眼睛也是琥珀色的,但是他不会说出来,是不是他的都无所谓,只要是瞳瞳的,他都会爱屋及乌,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在他的心底吧。
宋清瞳终于舒出一口气,将可贵的青春用来孕育新生命,听起来多么崇高,然而又是多么的不幸!如今,她终于可以一劳永逸!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