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瞳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朝堂上发出嗤笑声,元雍挎着一张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悲哀道:“皇上,臣没想欺瞒皇上,臣方才只是一时紧张,求皇上再派人验看。”
元雍说着,额角渗出汗珠,心里暗骂太监,回去以后非得好好清洗不可!这个死太监整个一变态,摸着自己那里,手就像沾上了一样,他怀疑他是故意在占自己便宜,方才他动用全身功力才没让那里起反应。
宋清瞳的眉头皱起来,公主是肯定不能许配给元雍了,可是,这让她怎么向高丽公主和高丽国交待?心中烦躁,抬手一拍御座扶手,目光看向殿里的大臣。
这时,一位大臣走出朝班,绷着脸道:“皇上,元雍犯下欺君之罪,而且患有无能之症,若是留在朝中有损朝臣威仪,臣以为应该削职为民,押入天牢。”
宋清瞳看他一眼,是工部侍中徐琦,又有几名大臣走出朝列附议。宋清瞳只觉得脑瓜仁生疼,平心而论她是很欣赏元雍的,可是,看他生得高大潇洒,长得一表人才,怎么得了那种病呢?
元雍跪伏在地,饱含哀痛的声音说:“臣无心欺君,求皇上不要将臣打入天牢,臣愿意进宫作内侍,从今以后寸步不离服侍皇上。”此言一出,金銮殿瞬间变得肃静无声。
宋清瞳额头布满黑线,元雍要做内侍?开什么玩笑!虽然在一开始她对元雍的印象不佳,但是通过这些天接触,她发现此人办事举重若轻能力不凡,还想对他委以重任。
福全忽然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皇上不如准了元大人的请求,奴才冷眼看,此人很机灵而且脑子活络,做近侍再合适不过。”
宋清瞳的目光看向福全,福全才五十多岁,但是头发已经全白了,背也有些驼,这才意识到,福全终日跟在自己身边,想来是身体吃不消了。
福全保持姿势,静等宋清瞳示下,身边的太监都不合心意,福全正愁接班人的问题,元雍出现得正是时候。
宋清瞳略一沉吟,总觉得今天的事情过于蹊跷,垂帘看着跪伏在地的元雍,看来只能暂时先平息众怒,总不能将他押进天牢,道:“准。”不过,高丽公主的结婚对象还是挺让她犯难的,怎么办?
楚天墨眸光微动,走出朝列:“皇上,可将朝中适婚大臣的名册交给祥运公主,供其甄选,必要时,可以让公主当面相看。”
宋清瞳听了不住颌首,还是相父有办法,吩咐东方亮负责同高丽公主讲明。
下了早朝,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转过身看一眼,元雍已经换上一身太监服,毕恭毕敬跟在身后,宋清瞳头疼地道:“额,元雍,你才回来,先回府歇两天。”
元雍神情认真:“皇上,臣是您的近侍,理应寸步不离跟在皇上身边。”
宋清瞳一挑眉毛,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她还是有些不大适应,走了两步,忽然想起冷君邪提到要亲自审理云瑾,心中总是有些担心,吩咐赤霄去地牢盯着点儿,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她此刻还不想看见云瑾,虽然昨晚上官潋月同自己讲,云瑾也许是诚心投靠,可是她一想到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她就心底发寒,她无法原谅他!
快走到御书房时,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映入视线,纪云鹤一袭锦袍正在御书房门口候着,宋清瞳心头一警,他又来干什么?
宋清瞳走到近前,“云鹤?找朕有事?进来说。”
迈步走进御书房,元雍朝纪云鹤尴尬地一扯唇角,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福全愣住了,他怎么可以进去,看来回头他得好好教教他礼法。纪云鹤也愣住了,元雍不是要娶公主吗?怎么转眼之间成了太监?略一犹豫,也迈步进了御书房。
宋清瞳端坐在龙椅上,元雍在一旁垂手侍立,纪云鹤的注意力已经从元雍的太监服上,转移到宋清瞳身上。
纪云鹤撩袍摆跪倒在地,恭敬说道:“皇上在纪府岌岌可危之际伸出援手,为纪府钱庄垫付银两,救纪氏于水深火热之中,皇上之恩臣没齿难忘!”说完叩了三叩。
宋清瞳微微一笑:“救纪氏就是救北秦,云鹤不必客气,平身。”
纪云鹤站起身,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宋清瞳,宋清瞳被他看得不自在,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就听纪云鹤低酽的声音说:“臣感谢皇上为纪府洗脱罪名,如今纪府得以平冤昭雪,臣终于可以回宫了。”
宋清瞳闻听眉头蹙起来,她肯定不会让他回来的,轻咳一声道:“云鹤,钱庄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朕爱惜你是个人才,留在后宫恐怕会埋没了你,所以朕决定放你出宫!”
纪云鹤心中一沉,她的回答在预料之中,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纠缠,可是一想到从此跟她毫无关联,心就如针扎一般,坚决的语气说:“皇上,臣的名字已经录入后宫名册,臣是后宫里的男人,臣不会出宫。臣这就回去交待清纪府事务,然后回宫侍候皇上。”
宋清瞳眉毛立起来,眼见纪云鹤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出御书房,心中着实烦恼,不管纪云鹤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心意已决,排雷工作绝不能毁在他身上。
余光瞟一眼侍立在身旁的元雍,眉头微蹙,拿起奏折批阅起来,元雍在一旁研磨,狭长凤目注视着宋清瞳,她手中的鹅毛笔很特别,脸上的表情很专注,时光静静流淌,元雍原本焦灼的心绪逐渐平静,唇边不知不觉间勾起一抹弧度,出神良久,忽听宋清瞳道:“掌灯”元雍回过神,擦亮火石,点燃琉璃盏。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