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夜脚底一滑,扭过头瞪了一眼宋清瞳。
转过天一大早,宋清瞳收到一条爆炸性消息,辽国新任可汗萧煜请求同北秦和亲,已启程现在北秦边境等候答复。
对于辽国这位新任可汗,宋清瞳有过耳闻,此人的生母是一名宫女,怀上龙子后,被宠妃污蔑与侍卫私通,前可汗昏庸竟不记得曾临幸过她,好在可汗身边的近侍不糊涂,买通行刑的侍卫留下宫女一条性命,宫女被逐出皇宫后一直漂泊在外,只是不知,萧狄死后,辽国是怎么找到这位皇子的。
金銮殿上,宋清瞳龙袍冕旒端坐在御座上,将辽帝和亲的请求讲述一遍,不出所料,大殿上的群臣几乎一致表示,同辽国和亲对于北秦是一件好事,宋清瞳颌首,嫁过去的女子固然可怜,但若是以一个人的幸福换取边境一方百姓的安宁,她还是举双手赞成的。是不是成为皇帝以后,她的心变得越来越狠?
命大臣拟旨,并即刻以飞鸽传书送达北境边城,又吩咐东方亮等大臣负责遴选和亲人选。
忙完这些后,宋清瞳又命福全宣读了圣旨,大意是:林况等犯上作乱的叛臣,三日后在菜市口处斩,抄没家产,九族之内三代不得为官。楚天墨犯下失察之罪,免去太保一职罚俸三年,都察院御史朱栗释放出天牢并且官复原职,特命在家休养一个月。纪府少奶奶林向晚身负两条人命,画影图形全国通缉,纪相如特此平冤,纪府男子凡有官职者皆官复原职。楚天墨继续担任丞相一职,赐封镇国公,任命董飞为太保,冷君邪救驾有功封为忠勇侯,另外此次平乱有功的将士,在三日内将名单呈报上来,一并封赏。
宋清瞳的视线一直没离开玉阶下高大威严的身影,据报,林况伤势过重不治而亡,楚天墨亲自为他下葬,林况之弟林珏早在兵变之前,就被林况转移出北秦,看来对这个弟弟,林况是很爱重的。
对于楚天墨的赏罚可以说不疼不痒,她虽然已经认定楚天墨,但若是赐给他后宫的封号,必然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而且现在离宫之乱刚刚平息,自己的身体也是不容忽视的严峻事实,如果自己真的无药可医,她绝不能在自己走了之后,给楚天墨留下难堪的局面,所以,此事不急于一时。
福全又宣读了任命宋昭夜为应天府府尹的旨意,在朝堂上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宋昭夜不情不愿接下圣旨。
朝堂上恢复平静,这时,侍卫跑上来禀告:“禀皇上,元大人迎亲归来,现在殿外候见。”
宋清瞳愣住了,不光是宋清瞳,大殿上文武群臣都窃窃私语,这也太快了吧?
“宣。”
元雍身穿喜服独自一人走上金銮殿,走到玉阶下停住脚步,弯腰行礼:“皇上,臣听闻离宫作乱,担心皇上安危,所以连夜赶回京城。”
宋清瞳怔愣之中点了点头,看不出元雍这小子还挺忠心,看了看他的身后空空荡荡,眯起眼睛问:“元爱卿有心了,祥运公主呢?”他若是敢告诉她把公主扔在路上,她绝不轻饶他!
元雍微微一笑,回道:“公主已被臣安顿在使馆里。”说完眼光闪烁,昨晚他在公主面前提到离宫发动宫变,楚天墨带兵平乱,可是尚未结束就去了御医院。他说得一点没错,至于公主在心里是怎么发挥的他就不管了,反正他说完之后,没用他开口,祥运公主就要求连夜赶路。
宋清瞳舒出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落地,朝班最末走出来一名大臣,此人穿着六品文官服,四十多岁年纪,身材略有些胖,走起路来好像一只企鹅,宋清瞳觉得此人恍惚有些面熟但叫不出名字,大臣走到元雍身旁站定,禀道:“皇上,臣元之焕乃元雍的堂叔,臣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为了高丽和北秦两国的长治久安,必须将自己知道的如实禀明皇上”
宋清瞳垂眸看着元之焕,听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痛,心底升腾起不好的预感,道:“请讲。”
元之焕暗暗瞟一眼元雍:“皇上,堂侄元雍幼时很淘气,一次爬墙时不慎伤了根本,虽然治疗多年却一直不见起色,所以元雍不能娶公主。”
宋清瞳彻底呆住了,伤了根本?目光看向元雍,只见元雍的嘴唇抖了抖,指着元之焕的鼻子怒喝道:“元之焕!你娶了个大字不识的民女做老婆,如今看见本官娶到了金枝玉叶,心里不平衡,当殿污蔑本官!”
朝堂上爆发出哄笑声,元雍转过头跪伏在地,道:“皇上,臣冤枉,臣早年的确落下病根,但是臣走南闯北已经治愈了,请皇上不要听信元之焕胡言。”
宋清瞳颇感头疼,明天就要举行大婚,此时元雍若是出状况,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可是,既然他已承认他是有这个毛病的,趁现在还可以挽回,她绝不能马虎行事,否则影响到北秦同高丽之间的关系,这事可就闹大了。
想到这里,宋清瞳的脸上温和含笑,道:“元爱卿,朕不是不信爱卿,可是,此事关系到高丽公主的终身幸福,不能草率,来人,将元大人带下去验看。”
元雍嘴唇抖了抖,脸上是隐忍着羞恼的表情,宋清瞳深感抱歉,想来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吧,上来两名太监将元雍带下金銮殿,朝堂上安静到极低,好一会儿,太监和元雍归来。
太监小心翼翼禀道:“方才奴才和太医试了各种方法刺激,可是元大人那里就是没有反应……”太监说着低下头。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