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柳眉皱起来,犹豫着道:“可是皇上……”虽然祭天殿里没什么危险,但是她觉得澄观有古怪,方才她将茶杯放回案上,转过身来就看见澄观立在门口,心中也在疑惑他是怎么进来的!
宋清瞳摆了摆手,态度很明确,承影玉儿等宫女福身后退出大殿,将殿门阖上。
见宫人全部告退,澄观的泪水霎时间涌出来,双膝跪倒在地,抽泣着道:“瞳姐姐,阿观家住在徐家村,自小和阿姐相依为命,阿姐比我大七岁,我八岁时,阿姐被村里的恶霸看上,我们连夜逃出去,不久阿姐染病去世。”
宋清瞳不由一笑,看他涕泪横流的模样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这些他之前不是对她讲过吗?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得了健忘症,起身去扶澄观,哄小孩的口气说:“瞳姐姐知道了,从今以后瞳姐姐会像你的亲姐姐一样待阿观,阿观起来吧。”
“等等!”阿观避开宋清瞳伸过来的手,抬眸看着宋清瞳继续说,“瞳姐姐,阿观还没有说完,阿观也以为阿姐已经死了,可是昨天我才知道阿姐没有死,那时她只是昏死过去,在我离开之后,她又缓了过来,幸好当时阿观年纪小,只刨了一个浅浅的土坑将阿姐埋上,阿姐醒来后从土中爬出来,被过路的樵夫发现,后来她为了寻找阿观投靠了离宫,瞳姐姐,她是迫不得已的,你可不可以看在阿观的面子上饶了她?”
宋清瞳听着,只觉得澄观说的事情荒诞离奇。澄观从怀里掏出桃木小斧递到宋清瞳眼前,哽咽道:“这把小斧是阿姐病重时,澄观削制出用来祈福的,当时跟阿姐一同下葬。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死!”说着不由破涕而笑。
宋清瞳看着澄观模样可怜,心中一软,温和地说:“阿观,如果你的姐姐是被迫的,瞳姐姐自然不会为难她,她现在在哪里?”
澄观闻言从地上跳起来,一脸欣喜地说:“瞳姐姐,昨晚阿观救阿姐出来,阿姐说什么也不肯逃出京城,她要当面向瞳姐姐敬茶谢罪。”
澄观话音刚落,就见在屏风后面闪出一名娇小玲珑的女子,身穿紫色衣裙,双手将茶盘高高托起,头埋得很低,恭恭敬敬走向宋清瞳。
宋清瞳看着越走越近的女子,心底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只见女子走到宋清瞳面前,福身将茶呈给宋清瞳,宋清瞳没有接茶盏,目光看向女子,她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一道鞭痕,心中一动,道:“把头抬起来。”
女子犹豫了一下,澄观在旁边道:“阿姐,瞳姐姐已经原谅你了。”
女子慢慢抬起头,当宋清瞳看清楚的她的脸时,不由后退了两步,容貌娇美,眼睛顾盼生情,她一眼就认出来,是林向晚!可是她不是被关押在刑部天牢?凌厉的目光看向澄观,澄观愧疚的低下头,宋清瞳脑中飞速运转,心越来越凉,澄观生病是假盗取金牌才是真!
澄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唇微微颤抖地说:“瞳姐姐,阿观不该盗取金牌,可是我真的害怕阿姐有闪失。”
林向晚也跪倒在地,将茶盘放下,手抚着澄观的肩头,嘤嘤哭泣着说:“皇上,民女寻找阿弟多年,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后来民女被离宫蒙骗,他们说只要照他们说的做,就会帮民女找回阿弟,求皇上看在民女千辛万苦寻找阿弟的份上,饶过民女,让我们姐弟重圆。”
说完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再次将茶杯举至宋清瞳面前,宋清瞳没有伸手去接,沉思的目光看着林向晚,她声泪俱下,模样楚楚可怜,可是她却一点都同情不起来,想想林向晚都做过些什么?不对,她根本不是林向晚,楚天墨已派人查过,真正的林向晚早就死了,她先是骗了林况的感情,利用林况收留离宫乱党,朱栗的家仆朱原的死应该跟林况有关系吧,她记得朱原死时,说出照顾家人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是说给林况听的。
后来林向晚嫁入纪府买通了翠菊,利用她的孩子坐稳纪府少奶奶的宝座,又勾引了纪相如的亲随锄禾,陈冕已经查清,翠菊在其中不过是充当了拉皮条的角色,真正同锄禾私通的是身为纪府少奶奶的林向晚,利用完锄禾以后,就下毒将其杀人灭口,然后又杀死翠菊灭口,如此心肠毒辣的女人,她不可能放过她!可是,林向晚怎么会是澄观的姐姐!这着实让她为难。
澄观见宋清瞳良久不语,从林向晚手中接过茶杯递给宋清瞳,“瞳姐姐,澄观求你放了姐姐,所有罪责澄观愿意一力承担!”
宋清瞳垂帘看着递到眼前的茶杯,放过林向晚?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其中似乎另有文章,看来她只能先安抚住澄观,再派人秘密调查林向晚,想到这里,宋清瞳接过茶杯,声音和悦道:“此事朕再想想,阿观,你先平身。”
澄观见宋清瞳脸上温和含笑,以为宋清瞳原谅了林向晚,紧绷的小脸立刻舒展开,跳起来欢声叫道:“谢谢瞳姐姐!瞳姐姐对阿观最好了!”
弯腰扶起林向晚,欢喜地说:“阿姐,瞳姐姐原谅你了!”
林向晚挂满泪痕的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可是,就在站起来的瞬间,隐在袖子里的手上闪过一道幽紫色的光,一支细如牛毛的钢针无声无息射向宋清瞳肋下!
宋清瞳目光一闪,她早有准备,虽然她的视线落在澄观身上,但是余光一直没离开过林向晚,眼见林向晚的袖子里透出一抹紫光,转眼间一支紫针射过来,宋清瞳退后一步,同时将手中茶杯向外翻转,茶杯里的茶水全部泼洒出来,银针刺入茶杯,杯底迸裂!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