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瞳的身体僵住,周围忽然变得非常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头越垂越低,澄观没有说谎,他的功力她知道,那么还有谁?脑海里最先浮现出云瑾,不过很快被她否决,他中了化功丸,而且伤势未愈,不可能为她疗毒,那么还会有谁?
宋清瞳心情烦乱,她似乎被人吃干抹净,还不知吃掉自己的那个人是谁,而且,那个人同时也救了自己命,这笔账该怎么算?
澄观已经起床穿戴整齐,光秃秃的脑袋上依然顶着银灰色的侍卫帽子,宋清瞳这才穿上衣裙,在头上简单挽了一个发髻,插上凤头簪。
这时,帐门从外面推开,紫煞妖娆地走进帐中,眼睛瞟向澄观,闪过一道寒光,目光落在宋清瞳脸上,脸上露出一股妒恨,昨天见她面色苍白,今天面容又变得娇艳如花,暂且让她得意几天,等攻陷北秦,她没有利用价值之时,不用自己动手,皇上也不会留着她,到时候,想让她怎么死都由她说了算!
皮笑肉不笑道:“女皇陛下,庆王殿下请你现在去帅帐。”声音似乎从鼻子里发出。
宋清瞳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肿胀已完全消下去,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狰狞,若是没猜错,庆王会带她到阵前威胁冷君邪,成败也就在此一举!
“朕尚未用膳,你回去禀告庆王,朕一会儿就到。”
紫煞的脸气得煞白了,咬着银牙道:“庆王殿下铁岭如山,女皇不要让奴家为难!”说完,一抬手,帐外跑进来四名铁甲武士,一个个面露凶光。
澄观毫不犹豫跳到宋清瞳身前,紫煞狠厉的目光瞪过来,澄观的身躯微微一抖,然而黑漆漆的大眼睛毫不示弱注视着紫煞,牙齿咬着唇瓣说:“我不许你伤害瞳姐姐!”
紫煞眼中闪过一抹狠绝,手中亮起一道紫光。就在这时,帐帘挑开,一道清绝的白衣身影出现在营门口。紫煞纤眉皱起来,转过身行礼,风凌雪看都没看她一眼,“都退下,本王要同王妃用膳。”声音清朗悦耳却透出不容违背的威势。
紫煞身体一僵,看一眼风凌雪,心底里涌出一股寒意,他的目光冰冷,暗夜般的眼底闪过寒冰利剑,连忙回了一声:“是。”仓皇离开营帐,四名武士紧随在她身后。
两名士兵将饭菜摆上桌,宋清瞳已经上前扶住风凌雪,“曼卿,你怎么自己过来了?”说话的同时,心中微惊,他手掌很凉,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面色更加苍白,呼吸显得微弱,他的伤情加重了?宋清瞳的心不由绷紧。
风凌雪长目注视着宋清瞳,眸光越发灼亮,温柔一笑:“我没事,可能是因为近日赶路休息不好。”
一时间三人坐下来用饭,士兵皆已退出帐外,宋清瞳眸光一闪,问:“曼卿,你可想好对策?等会到了两军阵前,我们该如何脱身?”
风凌雪长目微眯,沉吟道:“目前,只能寄希望于冷君邪,但愿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将这场仗打起来,我们才好趁乱脱身。”
宋清瞳闻言缓缓颌首,他同自己想的一样,她只能希望冷君邪不必在意自己的生死,同庆王奋力一搏!
天空阴霾,云层低沉,江上风急。江水湍急起伏不定,水浪咆哮拍打着石崖,发出咆哮般的震耳声响。
宋清瞳和风凌雪立在船头附近,澄观站在宋清瞳身侧,三人周围站立着一百多名军容整肃的士兵,皆手中握刀,士兵前面是两排弓弩手,手中弩箭已经箭在弦上!
战船平稳快速行进,宋清瞳望向江面,战船连天一眼望不见头,每艘战船都保持了十余米距离,不由暗暗蹙眉,若想从江上逃脱,看来是要有一场硬仗!
船舱的门打开,风凌宇开完战前最后一次会议,率领众将领走上甲板,风凌宇问负责瞭望的士兵:“还有多远?”
士兵回道:“距敌军营盘不足十里。”
风凌宇勾起唇角,吩咐:“前方船只退后!”
士兵领命,吹起号角,在三声沉闷间断的号角声中,战船前的船只向战船两侧撤去,前方豁然开朗,远方苍茫一片,对面江岸附近,数不清的船只整装待发,远远望去如同隐藏着千军万马,显出腾腾杀气!
风凌宇步履沉稳,不疾不徐走到宋清瞳身旁,沉声道:“本王能否横渡长江,还要看五皇嫂的本事。”
宋清瞳默默听着,目光望向远空,天际云层微开,天光似乎即将放晴,可是仔细看去,却是飞卷的雪。
风凌宇看一眼眺向远方的风凌雪,勾起唇角,声音压低:“本王劝女皇陛下合作些,否则不但女皇有性命之忧,靖王也会给你陪葬!”说到最后如同耳语,声音冷凝到极点。
风凌雪凝眸望向北秦阵营,营寨里开出来数艘战船,呈一字型排列,正中一艘巨大的战船上,身穿深灰色战袍的冷毅男子,手扶着船舷,正向这边望来。风凌雪眸中明灭莫定,冷君邪对宋清瞳的感情他是有信心的,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必须做好两全准备,袖子里的手捏着一组银针。
两军主战舰开出阵列,相距不足百米,两军士兵皆蓄势待发。
风凌宇立在船头,向对面喊话:“冷君邪!本王的书信你已看过,若放本王的军队通过长江,你的女皇陛下,本王可以还给你,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冷君邪剑眉紧皱,眼睛紧紧望着对面,船头附近,挺立着一抹杏黄色的纤柔身影,疾风将她的衣袖发丝吹得飞扬而起,伴着漫天雪舞,若是忽略周围剑拔弩张战阵,这样的画面是唯美的,可是如今看上去却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