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正文第五节受想行识]

　　第28节正文二百三十农村故事

　　浩浩荡荡的三辆车顺着国道驶向城南的方向。

　　一路向南大约两个小时后拐出了国道就是两车道的镇级公路了。镇子有些清冷，两旁的门头洞开，各种‘超市’紧紧相挨，却鲜有购物者光临，甚或着可以说门可罗雀了。唯一可算得上红火的估计就是镇政府门旁的那个两层楼的饭店了，在这早上的光景里，就停放了好几辆正在卸货的装满鸡鸭鱼肉菜蔬的车子。饭店门头上是某个品牌白酒的广告，下面还有一行猩红的“某某镇政府指定接待用酒”几个大字。

　　驶离略显清冷的镇政府驻地就是山间小路。路同样是水泥的，但很窄，仅容一车可行，顺着山势起伏。

　　路两侧是同样起伏的山丘，沟壑山梁上布满了锄好的地块，前日的一场雨后使农人们正抓紧时间聚在田地里点中着花生。点播花生的工具很特别，类似盗墓故事中盛行的洛阳铲般，工具约一米半左右高度，直杆中空，上头是一个如矿泉水上截瓶口一样的漏斗状敞口，下则是类圆弧型铲，使用时轻轻提起再松手，铁铲借助下落之力就深入土中，农人再轻轻将铲子向前轻移，一手将一粒花生种投入上面口中，花生种即从直杆中空处落入土中，再提起铁铲，用脚轻轻一踩上面的覆土，就这样重复进行。

　　这样的耕作也仅适用于山区沙地或半沙地，如果是粘土则仍要使用锄头了，一个农人在前面撅着屁股手持锄头一个坑一个坑的刨着，一般都是男人或力壮的女人，现在因为打工潮的问题，则地里多是女人了。后面跟着小孩，手里拿一铝盆，内盛种子，跟在大人屁股后面一粒粒的虾腰点放在坑内，然后再用脚轻轻将一旁的土覆盖住小坑，另一脚再跟上轻轻踩上一下，这样作的目的就是使其不至于被风吹开或雨水冲击开。

　　以前的农村土地闲置了许多，农民也会考量投入与回报比，几分贫瘠的山地，靠天吃饭的时光已经远去，化肥、种子，浇地，收割都要花钱。而收获的季节到来时又是蜂拥而至，收购者就会竞相压价，每每钱到手里一核算，扣除各项成本也仅仅落个几百块的零花钱罢了，甚至还可能入不敷出。

　　后期虽然免除了农村的给项费用，国家还给予每亩十几元的补贴，闲置许久的土地才被人们重新拾起耕种，可一袋化肥就涨价了几十元，那可怜的几十元补贴又能到那里去呢，也许就是个心理安慰吧。

　　农村的出路在哪里呢，谁也说不清楚，每任领导只能各自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或自己的各路神通来寻求发展。

　　靠水的就‘大力发展’起水产养殖业，靠山的就‘大力发展’起林果业或特色种植。于是，这片山地在几年前借了新任书记远处外国‘四处求经，并经科学规划后’又恢复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初的种植优势，所不同的只是废弃了原来耐旱的板栗和核桃，转而种植起樱桃来。

　　初始，大家一不懂技术，二耐不住几年的树木成长的等待，就有眼光短浅的人家将镇政府免费发放种植的果树砍掉重新种植花生或地瓜。一时间竟然家家户户又重拾以前的旧炉灶，家家用树枝根叶烧水做饭。直到耐得住寂寞或者说早已不指望这块田地下雨而外出打工的人家——原已经将果树置之不理，全靠了老天下雨浇灌，一朝接到亲戚的电话说树木挂果了，怀揣着怀疑回到家时赫然发现荒废的果园里真的挂起了密密的果实，竟然一时就赚的盆满瓢满的。

　　等到樱桃大量收获的时期，也算让一部分先富起来的老百姓尝到了甜头时，政府又发放了一批树苗。

　　这次老百姓的态度就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了，家家上前疯抢，抢不到的就趁没人时去偷人家刚种在地上的，连夜再栽种在自家地里。一时间又弄得村里鸡飞狗跳，害的当地派出所只得天天开着车在果林里转悠。

　　尝到甜头的有了信心，没尝到甜头的也见到了希望，于是老百姓就将身心全部扑到了果树上，精心修剪，细心浇灌，家家户户对待果树就像新女婿对待新媳妇一样的呵护着。

　　可待到这两期果木都到了丰果期，麻烦又来了。大片的果子集中在一起下树，原先四五十一斤的樱桃一夜间贬值到二十继而十几元。大家就又慌了神，找到政府理论时，人家上任领导早已借着前期的政绩高升外地，新来的领导面对那黑压压一群百姓，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说媒的还管恁生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