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戚默阳摸了摸戚沫雪的头，“丫头你记不记得，你之前问我，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的生活会不会好点。”
戚沫雪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其实很想说一句话，但是那时候想不起来。现在我想起来了。”戚默阳并没有看戚沫雪，而是直视前方，看着密集的人流来来往往，“我以前看到过一部日本的动画片，叫《阿修罗》。那部电影里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刻，有一个老僧对形似野兽的主角说，当你感受到苦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是一个人了。”
戚沫雪歪了歪头，戚默阳轻轻地把戚沫雪抱在怀里：“你现在觉得难过，觉得苦，在尝试，在改变。其实你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奇迹’了，你已经是一个人了。”
“所以哥哥你……”戚沫雪似乎明白了戚默阳的意思。
“其实我早就已经认可你了，但是我现在觉得，你自己好像还没有认可你自己。所以我现在对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其实你就算不去努力做这些委屈自己的事情，你在我心中……以及你自己，其实都已经是一个人，而非奇迹了。”戚默阳轻声道。
戚沫雪沉默了许久，和戚默阳一起慢慢地走在人群里。他们和周围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周围的人似乎很匆忙的样子，而戚默阳和戚沫雪则是慢悠悠的。
“可是。”戚沫雪道，“我还是想和哥哥一起吃晚饭。我指的不是和哥哥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而是，和哥哥吃一样的东西。吃一样的饭，一样的菜。”
“可是没有血的话你能吸收什么营养？”戚默阳问。
“这个可以等饭吃完了再说。”戚沫雪倔强道，“我想要做人……做一个纯粹的人。喝血这个是我的基因注定的，无法更改了，但是我想要把它带来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戚默阳突然笑了起来：“好。那我们慢慢来，今天再吃一串东西，就一串，好不好？”
“嗯。”戚沫雪用力点点头。
戚默阳又挑了两串鱿鱼。不是那种大只的整条的鱿鱼，而是一串鱿鱼的触须。
为了让戚沫雪“少受折磨”，戚默阳尽可能挑小的买。他一串，戚沫雪一串，两个人一起吃。
戚沫雪小口咬下一条触须，嚼了嚼：“咦，嚼起来口感不错耶。”
“口感不错是一回事，味道怎么样是另一回事啊。”戚默阳说着咬了一大口，发现这鱿鱼虽然没有之前的肉串好吃，但是味道也尚且过得去。
戚沫雪嚼了一会儿，咽下去，然后又小口地咬下一条。这一串估计有二十多条触须，照戚沫雪这个吃法，怕是可以吃上十分钟。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不要吃了。”戚默阳看不下去，道。
“没事的啦。我感觉比那个肉串要稍微好一点……”戚沫雪吃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可能吃海鲜类的会稍微好点哦。因为吃鱼的时候感觉也要稍微好一些。”
“是这样吗。”戚默阳认真在心里记下。
烧烤街逛了个把钟头，众人又在一家咖啡店坐下。沈星和陈奕薇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剩下的众人虽然距离不远，但也是一人一桌。
“喝的喝起来，感觉怎么样？”戚默阳问。
“感觉喝什么都是苦的。”戚沫雪吐了吐舌头。
“啊……那要不别喝了。”戚默阳给戚沫雪点的咖啡明明是甜的才对……难道赵晓悦吃巧克力棒的时候，吃下去的也是苦的？
“嘻嘻，其实不是啦。”戚沫雪突然笑起来，“甜味还是有一点的，只是很淡很淡，感觉跟喝水一样。”
“嗯？是吗？那也还是有甜味的嘛。”戚默阳稍微放心了一点。
“是啊。所以小欣然也很喜欢吃冰激凌，因为冰激凌很甜嘛。虽然到我们这里就不那么甜了。”戚沫雪说着，又喝了一口，“只是这玩意儿对我们来说也只能是当水喝了，别的什么用处都没有。我们吸收不了里面的营养。”
“不怕，等会给你喝血。”戚默阳刚刚说完，又抬起手腕，“不如现在就给你喝？”
戚沫雪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抿了抿嘴：“算啦，回去再说吧，现在在外面，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嘛。”
“现在有什么气氛。有什么区别吗。”戚默阳苦笑。
“有啊，我觉得现在的气氛……唔。”戚沫雪努力地想要找一个词来形容，“很温馨啊。”
“温馨？有吗？”戚默阳感觉不出所谓的“温馨”。
“哼，我觉得就行了。”戚沫雪晃了晃腿，“唔唔，虽然那个肉串和鱿鱼串味道不怎么样，不过我超开心的。”
“有什么好开心的？”戚默阳看着戚沫雪的笑容，也不禁笑起来。笑容就是有这么神奇的力量，可以在人与人之间传递。
“因为和哥哥一起吃了啊。”戚沫雪叼着吸管，“人家经常会想，我和哥哥坐在桌子边，边上还有一个孩子，然后我们一起吃饭！这样多好！”
“你的老公呢？”戚默阳问。
“哥哥你帮人家生呀。”戚沫雪咯咯笑起来。
戚默阳翻了个白眼，用力揉了揉戚沫雪的脑袋。
……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戚默阳草率地洗漱一下就趴到床上，眼皮沉重快要睁不开了。
戚沫雪还是很认真地洗了一个澡，然后穿着睡衣在戚默阳的身边躺下。翻了个身，戚沫雪往戚默阳的身边靠了靠：“哥哥。”
“怎么了？”戚默阳嘟囔道。
“我们明天去星隐寺对吧？”戚沫雪问。
“对啊。怎么了吗？”
“唔……没，没什么。”戚沫雪说着，伸出小手，轻轻抱住了戚默阳的一只胳膊。抱着戚默阳，让她觉得安心一些。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又是开心幸福的一天。这两天过的开心极了，仿佛她戚沫雪生来就只是为了这两天而已。不过她相信在未来应该会有更加幸福的日子……
因为她的哥哥这么棒，她也这么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