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说，想去哪里玩。”戚默阳真正地回归了正题。
“我……”戚沫雪仔细想了想，“我想去的地方有好多哦。水公园好像很好玩，海洋公园也想去，极地世界也想去……”
“怎么都是水？”戚默阳一愣。
“听我说完啊！还有啊！”戚沫雪掰着手指，“喏，还有航玖公园啦，之前曦湖也没有逛完，还有星隐寺也没去……”
“你这个地方太多了吧。”戚默阳揉了揉戚沫雪的小脸，“这么多地方，去不过来的。乖，先挑三个，剩下的如果有机会再带你去。”
“唔唔唔……”戚沫雪嘟着嘴，“那……水公园！海洋公园！星隐寺！”
“咦，我还以为你会选水公园，航玖公园和星隐寺。”戚默阳又是一愣。
“略略略，让你猜到了就是以前的我啦，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戚沫雪很是自豪的样子。
“是是是是。”戚默阳苦笑了一声，“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准备休息吧。明天想去哪里？”
“一个个来，先水公园！”戚沫雪很开心道。
“那里的话……要泳衣吧？”戚默阳想了想。
“是呀。那里买不就好啦！”戚沫雪往戚默阳的怀里钻。
“你干嘛？”戚默阳一头雾水。
“睡觉呀！”戚沫雪缩在戚默阳的怀里。
戚默阳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将戚沫雪搂在怀里。小丫头的身体温温软软，抱起来很是舒服，当做是抱枕也挺好的……
……
半夜，戚沫雪睁开了眼睛。她有点睡不着。这是很少见的事情，平时的她只要在戚默阳的身边，就很有安全感，就会睡的很深很沉，很少醒来。
而现在，看起来她大概才睡了没几个小时。
戚默阳的呼吸好像很平稳，大概还睡着。戚沫雪微微转过头，看向了窗外。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看不到月亮，或许是被乌云遮住了也或许是被建筑挡住了。
戚沫雪怔怔地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的眼角突然落下一滴眼泪。
她的表情还是怔怔地，但是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下来。她无神地哭着，这是她第一次哭。她突然就很难过，很想哭，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缓解她内心的难过。
以前一直不知道人为什么要哭，听说有难过地哭，也有开心地哭。
现在她明白，其实哭就是一种情绪的发泄。如果你憋在心里你会很难受，如果哭出来的话或许会好一点。
她也明白，她现在哭是因为难过，绝不是因为开心。虽然戚默阳答应了白天要带她去玩，可是她现在突然很难过。
突然，环在戚沫雪腰间的手突然紧了紧，小丫头整个人都被戚默阳箍在了怀里。
“啊……”戚沫雪轻轻惊呼了一声。她整个身体都和戚默阳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小笨蛋，半夜不好好睡觉，醒来哭什么？”戚默阳仍然闭着眼睛，但是显然他已经醒了。
“你……”戚沫雪讷讷地，“你怎么知道我醒了？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你转头的时候头发拂到我的鼻子了，痒醒了。”戚默阳鼻子抽了抽，“然后你的眼泪都滴在我的肩膀上了，我当然知道了。”
戚沫雪害羞地在戚默阳的衣服上蹭了蹭，把所有的眼泪都蹭干净了。
“怎么了，不想出去玩吗？”戚默阳问。
“不，不是的。哥哥你带我出去玩，我很开心的。超级开心。”戚沫雪道。
“那你哭什么？”戚默阳的眼睛微微睁开，“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嘛？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戚沫雪很犹豫的样子。
“说啊。对我有什么不好说的嘛？”戚默阳道。
“我刚刚在想……”戚沫雪轻声说，“在想，如果哥哥你没有遇到我的话，继续在那间房子里，可能继续过颓废的生活，也可能在某一天会清醒过来，然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现在我们最期望的就是过正常人的生活，那种生活本来对你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但是因为我，哥哥你不得不放弃那种生活，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嗯。然后呢。”戚默阳继续道。
“哥哥你……后悔吗？”戚沫雪轻声问。
“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戚默阳微微低头，将头埋在戚沫雪的发间，“你已经看到卡特他们了，对吧？”
“嗯。”戚沫雪轻声应道。
“卡特他们之前不是说了吗？”戚默阳闷声道，“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你看，他们也是可以过安逸日子的人，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去过安逸日子呢？因为安逸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所谓的安逸，只有在你心有所属的时候才有意义。那时候你会想和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然后过点平安喜乐的日子，因为你很开心。可是你一个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人吃一个人喝一个人睡，开心是一个人，难过也是一个人。一个人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的，人是群居性生物啊。一个人活着，那是生不如死的。”
“嗯。”戚沫雪轻轻应道。
“所以小丫头你不要多想。对我来说，对我们殉道者每个人来说，你们的出现都是我们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你们给了我们第二次的‘生命’，是你们让我们感觉活着重新变得有意义起来，是你们让我们已经死了的心再次死灰复燃，让我们心有所牵。对于你们让我们的生活变成这样，我们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埋怨你们呢？”
“真的吗？”戚沫雪轻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啊。你看，李启明还有了一个孩子……这简直是让他兴奋地快要飞起来的事情。”戚默阳道，“你不懂他内心的煎熬和愧疚。但是现在，对他来说，已经近乎了无遗憾了。”“这就是感情吗？”戚沫雪问。
“对，这就是感情。人类独有的感情。现在，你们也在获得感情。”戚默阳拍了拍戚沫雪的背。
“那，哥哥。”戚沫雪破涕为笑。
“嗯？”
“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乖，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