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李启明将食指竖在嘴唇前，嘘了一声，眨了眨眼笑道:“我们之间……还需要多说什么吗？”

　　这么一想，倒的确是我太过多虑了。我哈哈笑起来:“不必了不必了。”

　　“启明，这是？”李启明的妻子看着我和戚沫雪，问道。

　　我转过头去想要介绍一下，却看到戚沫雪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这一丝光芒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于是也就没有在意。

　　“这是我的妹妹戚沫雪，亲戚的戚，唾沫的沫，白雪的雪。”我先一步自我介绍道，“我叫戚默阳，沉默的默，太阳的阳。”

　　“阳春白雪呢，挺好的名字啊。”李启明的妻子笑着，然后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于沁莲，对于的于，三点水的沁，莲花的莲。”

　　“这么麻烦干什么，我叫你李太太就行了。”我大笑道。

　　“令妹还真是年轻呢。”于沁莲也笑起来，“真可爱。”

　　我心里一惊，瞥了小丫头一眼:“哈哈哈是啊……”

　　李启明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主动打圆场:“我跟戚默阳以前是战友，算起来他还是我的上司，给了我不少关照。今天他难得来拜访，沁莲你多做一些好菜招待招待。”

　　于沁莲白了李启明一眼:“咱们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李启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想了想:“那个，要不这样吧，我和阳哥去买些菜回来，沁莲你慢慢做菜，顺便招待一下雪妹妹。”

　　李启明朝我挤眉弄眼，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这个眼神我当然看得懂，于是也站起身跟着他走去。

　　“哥哥……”戚沫雪叫了一声。

　　“没事，别怕。”我安抚她，“在这里很安全的，我们马上回来。”

　　戚沫雪看了我一会儿，委委屈屈道:“那好吧，哥哥你快点回来。”

　　“嗯，尽快。”我应道，然后跟着李启明出门。

　　“阳哥。”走出门，李启明沉默了一会儿，道，“雪丫头……”

　　“嗯，应该跟你的情况一样。”我紧紧皱着眉。

　　李启明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我。

　　我刚伸手想去拿，突然顿住了。昨天一天没抽烟是因为太忙太累了，根本没有想起来。想我原本是烟酒不断的，否则怎么过“腐败”的生活呢？但是戚沫雪向来是讨厌抽烟的，在她尚在的时候我烟根本不碰，学会抽烟也是她出意外好几年以后了……

　　“我算了吧，我看我要把烟戒戒了。”我苦笑一声。

　　“因为雪丫头？”李启明把烟点上，叼在嘴里问道。

　　“可不是，小丫头最讨厌抽烟了。”我抽了抽鼻子，按捺住内心的烟瘾。

　　“你打算怎么办？”李启明突然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她？”“你知道我指的是谁。”李启明耸了耸肩。

　　我又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还能怎么办呢？你也知道，小丫头一直是我心里最大的伤痛……如今她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除了为她付出一切，我又能怎么样呢？”

　　顿了顿，我笑道:”我才不管她是什么东西，只要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我就无所谓，我就愿意为了她拼命。”

　　“是啊，失而复得最珍贵的东西，怎能不为之拼命呢？”李启明吐出一口烟，叹气，“我跟你一样啊。沁莲是我心里最大的伤疤，如今我有机会去弥补了……我又怎么可以不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就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抱住最后的浮木一样。”

　　“可能还更糟糕。”没等我接话，李启明自顾自说道，“溺死了还一了百了呢。我们那样活着，才是生不如死吧。”

　　“看来你跟我一样啊。”我叹气，“醉生梦死的吧？”

　　“可不是。”李启明苦笑，“我还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是不是没钱了？”

　　果然是多年的好兄弟，一点都瞒不下去:“你猜对了。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比我更缺钱。所以我都没打算提起了。”

　　“是啊。”李启明最后一口气抽完那支烟，“难得聚一聚，一起吃顿饭吧。”

　　“我也没打算走啊。”我挑眉，笑起来，“这顿饭我是一定要蹭的。”

　　李启明苦笑:“我就知道。走吧，跟我去菜场。”

　　“你居然还知道菜场在哪里。”

　　“喔，你连菜场在哪都不知道，看来比我更醉生梦死啊。”

　　我和他都下意识地回避了那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们都不想去面对它，因为它牵扯到我们内心最致命的创伤。

　　就算再坚强的人，也有不得不逃避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