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尉呀……”戚沫雪好像的确有印象。

　　“是啊，那家伙战争结束以后也选择退伍了。”我想了想，“不过他退伍的时候也是上校级别的了……战争结束以后其实军官是很吃香的，可是我和他都是因为心理问题才退伍的。”

　　“李中尉……唔，不对，李启明哥哥怎么了吗？”戚沫雪咕噜噜漱口，然后将漱口水吐出去。

　　“他是有妻子的，妻子在战争中期给他怀了个儿子。他可开心了，每天跟我们秀恩爱，真是气煞我也。那家伙那时候每天都想着战争快点结束，然后就可以回家养儿子了。”我也咕噜噜漱口，然后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情绪，“可是……在一次战争中，他的妻子被误杀了，或者说他的整个家都被抹平了……连孩子都没有来得及出生。而在他找回去的时候，就只有一片废墟在等着他了。”

　　接下来我和戚沫雪都没有再说话。这段经历是过于沉重的，我的叙述已经尽可能地平缓。

　　那种喜悦还有那种悲痛，都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感情。而且一开始有多么地喜悦，后面就要用加倍的悲痛来偿还。

　　“李哥哥他……真是一个坚强的人呀。”良久，戚沫雪低叹。

　　“你哥哥我也是一个坚强的人。”我将吴大妈买来的烤饼和豆浆扔给戚沫雪，哼哼道，“吴大妈买给我们的。吃完我们就出门吧。”

　　“是是是，哥哥你最棒了，么么哒。”戚沫雪很开心地坐下，啃起烤饼来。

　　三口两口的功夫我就把我的那份吃完了，我看了戚沫雪一眼，那丫头居然只吃了寥寥几口。不过豆浆倒是喝完了。

　　“吃不下了？”我皱着眉，“吃这么点够不够啊？”

　　“够啦够啦……”戚沫雪将烤饼递给我，可怜兮兮道，“哥哥，帮人家一个忙好不好？”

　　我白了她一眼，接过烤饼，又是三口两口的功夫：“好了，我们出门吧。”

　　“嗯。”戚沫雪从沙发上蹦起来，临走时还不忘去盥洗室看看自己的仪容。

　　路上，戚沫雪挽着我的胳膊：“李哥哥家里住的远吗？”

　　“不远。”我看了看方向，“大概五分钟就能走到。当初挑房子的时候本想着是不是可以相互照应一下，结果我和他还是几乎断了来往……”

　　也是啊，我之前过得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那顾得上去管别人？其实李启明的生活应该跟我差不多了吧……不过也正是如此，我才想到了去寻求他的帮助。反正那个家伙也是一个单身汉，每天吃吃喝喝就行了，大概用不了多少钱。我原本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存款的，但是都用来给戚沫雪添置生活用品了。

　　结果就导致我入不敷出的情况出现了。一路上我还盘算着该如何向他解释戚沫雪的事情。这件事情的源头我是懒得去追究的，但是戚沫雪的出现……真的很诡异，只是我不在乎，可是不代表别人不会在乎。

　　毕竟那家伙当初可以亲眼看到办公楼被移成了一片废墟的。

　　不过应该也不难解释吧，我相信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砰砰砰”我轻轻敲了敲门，然后等待着里面的人开门。

　　“来了来了，哪位啊？”出乎我的意料，里面的声音居然是个愉悦明朗的男声。声音的确是李启明的没错，可是这愉悦的样子……那家伙现在过得很开心吗？

　　门被打开了，李启明看到是我一怔：“哎哟，是哪阵风把戚少将吹来了？”

　　我还没打招呼，李启明头微微一低，突然看到了戚沫雪。他愣在那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咳咳，那个……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想着怎么先混过去，没想到李启明默默地侧过了身，把门口让开：“先进来吧，在外面说话不方便。”

　　我有些疑惑，这家伙，难道就没什么怀疑没什么想问的吗？

　　抱着满心的疑问走进门，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味。看来这家伙刚刚应该是在做午饭。

　　我还在纠结该如何向他解释，但是李启明却是一点想要问我的意思都没有：“你们先坐会儿，看会电视啥的，饭菜马上就做好了。”

　　“那个，启明……”我斟酌着语句。

　　“戚少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启明突然奸笑着眨了眨眼，然后没有说话。

　　“启明啊，谁来了？”厨房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声，我一愣，这家伙又娶新的妻子了？

　　可是在我看清楚那个身影的时候，一道电流从我的脊椎里窜过。

　　那分明是……李启明已经亡故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