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5节第四节，约会
傍晚的校园，操场上有一些学生在打球，有的在看书，有的三五成群的结伴在一起闲聊。盥洗区“哗哗”的水流流声传来，很多学生在洗澡。小朱和我走出了校园的大门。
我和朱妍约会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外出校门。走在西康路的大街上，我定睛看了看小朱的侧影，才发现她很漂亮，以前我还没有用心观察过她呢。从学校到长江大桥有一定的路，小朱坚持要走过去。
来到江苏路口，此时暮色已淹没了街道，路中行驶的汽车开启了桔黄色的小灯。傍晚的天空下，在玻璃大楼的一角映着草席色的云朵。很多人说，城里人没有故乡，不过，耸立在灰暗中的大楼，让人感觉有一种城市也是故乡的情怀。我默默地走在小朱的前面，一面在想：小朱是不是喜欢我呢？
走了半个小时，不知不觉来到大桥南路，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一盏盏路灯把我们的影子彼此向后传递。
“夏，你慢点啊，我赶不上你。”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像赶集一样，不顾小朱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听她一叫，我慢下脚步。我没有勇气拉她的手，女生容易害羞，怕她万一生气我会感到很尴尬。
我俩大约步行了一个小时，来到了长江大桥南桥头堡。高高的两排荷花灯照得大桥上一片通明；桥北延伸的铁路也依稀可见。一列火车正从桥下通过，振得大桥一阵阵地抖动。长江大桥的夜景如此美丽，以前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初夏，从江面吹来的风也非常凉爽。“你看，还有轮船。”小朱指着一条灯火通明的客轮高兴地叫起来。“是啊，那是顺水航行的客轮，速度比上水的船要快。”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小朱情不自禁地吟出了宋代李煜的词。
“只是朱颜改，哈哈，你改什么了？”我只挑出诗中的“朱颜”想逗她一下。
“你就是坏，人家说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嘛。哼！”说完，小朱在我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她看似像生气，其实很开心。
“对，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古人对长江总是情有独钟，写有很多赞美长江的诗句。”我也就着小朱的话题说。
“夏，你能陪我来这里，非常开心，真是要谢谢你哦。”
谢谢我？小朱原来只是感激我晚上带她出来。
我俩挨着身子站在大桥的围栏边。人行道上，不时也有几对情侣从我们身边走过。城市和农村就是不一样。他们有的手拉手，有的靠在栏杆上抱着亲嘴。我真不理解，这些人亲嘴为什么非要跑到这里当着别人的面呢？
朱妍比我小一岁，个子一米六左右。头发扎成两条没有编结的辫子，白皙的皮肤有些透明。弯弯的眉毛下一对水灵灵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巴都很好看，苗条型的身材。我的眼光受农村的影响，认为女孩子胖了才是美，我总感觉到她弱不禁风的样子。
大桥上的汽车，从我们身边时不时地通过。江面上渔火点点，南岸远处紫金山的轮廓依稀可见。城市上空映出一片粉红色的光。
“这夜色真美啊！”我手指着灯火辉煌的省城。
“景色是美，可是......”
小朱看着我。在黄橙橙的路灯下，她乌黑的眼睛中发出亮点。可是什么？小朱没有接下去说。我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夏，你将来毕业后去做什么？”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是刚刚入学一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随口说了句：“回老家农村吧。”
“你将来可以去其他城市工作，也可以留在母校教书，还可以……”小朱说了一大串我似乎可以做的事。
“你呢？”
我也问了她一句，想听听她的意见。
“我们女孩子，不知道以后会嫁个什么样的人，若是嫁个农民，我还得学会种地哩。”
“呵呵，你开什么玩笑，要是嫁个农民，你爸妈不心疼死才怪呢。”我也开玩笑说。
“我真不喜欢大城市中的环境，整天灰蒙，嘈杂，拥挤。上高中的时候，我有时和同学们去乡下玩，农村的景色就是美，空气也好。”
“你只是看到它的表面，城市和农村还是有差距的，特别像你，父母就你一根独苗，你能离开他们，他们也不会放你去。”
“夏，我问你。”
“你说。”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沉默了片刻。
“不说了.....”小朱似乎想问我什么，她没有说。
“你说吧。”
“你猜我要问你什么？”
“我哪知道呢？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虫。”
“你要是我肚里的虫虫就好了。”
小朱用手指着她的小腹笑着说。她笑得那么可爱，那么甜。
按现在的经验来说，大学里谈恋爱到结婚的成功几率很少。那时不到二十岁的我还不知道恋爱的定义是什么。但和女孩子在一起时的感觉又很微妙。特别是像朱妍这样的漂亮女生，要说一点不知道，那是骗人的。我甚至可想象出女生娃娃衫里那隆起胸部是什么样子。
我十四岁那年，胸部两个小点发胀，而且有一种酸酸的疼。以为要长什么东西了，就问母亲。她两眼白了一下我，叫我赶快闭上嘴。我还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被母亲那眼神吓住，认为那一定是一件羞耻的事。我没有姐妹，对女性的秘密更是神往莫测。
当我回转身时，我的胳膊不经意碰了一下小朱的胸部，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她并没有吃惊，知道我是无意的。
“我们回去吧，晚了怕进不了校门。”
“嗯。”小朱应了一声，她好像兴致未尽，没有要走的样子。
“以后你还会带我出来吗？”
“会啊，你让我也了解了外面的世界。”
我们从桥头堡乘了公交，中途在盐仓桥换车，一群拉粪的农民正从我们身边走过，我对那种熟悉的气味并没有感到奇怪。小朱立刻将鼻子捂住，躲到我的身后。班车来了，此时乘公交的人不那么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