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想到的!
这一切都是司马文华设的局!
现在的殷少卿根本就不是从前的那个,至于是谁他虽不知,却知道定是司马文华派过来的。
或者易容,或者因为和殷少卿长得极为相似,所以被用来冒充。这是因为丞相这个位置被换成了他们的人,所以“殷少卿”才会突然倒戈向那边。
原来,他们竟撒下了如此一个弥天大谎。
那真正的殷少卿哪去了?死了么?
也对,他们怎么可能留着真正的那个落下把柄,原先那个基本上不可能活着了。
所以原来的殷少卿应该就是男儿身,他们换了个女人过来。
这个女人原本姓什么名什么,他都不知道。
他现在思绪混乱一团,情绪也复杂不清,脸上表情微微僵硬。
“王爷?”左修寒见他良久不言,忍不住开口,“殷丞相不爱猫?那他还费心思去养,真是个怪人。”
司马文湛看他一眼,没心思回他这话,心中的一个想法却越来越坚定了:“我有一件事要同你说,但不能在这。”
左修寒笑笑:“好。”
雪里见两人渐渐远去,颇有些生气,喵呜喵呜两声后就掉头朝自己家回去了。
它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给自己主人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爷,如今奴婢都抱不动雪里啦。”小翠瞧着朝某种动物体型不断发展的肥猫打趣道。
殷少卿正在嗑瓜子,闻言爪贱地把瓜子壳丢在雪里脑瓜子上:“去哪浪了?”
小翠偷笑,爷又开始说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雪里:“喵喵喵。”
殷少卿:“喵喵?”
雪里听不懂自家主子在说啥,继续对着她喵喵叫个不停。
“小翠,它想吃五花肉。”
小翠惊异地看着她:“爷,您能听懂雪里说什么?”
她无奈扶额:“当然不懂,但它回来不是要吃的还是要干嘛?”
小翠想了想正是如此,立马戳着粉粉的猫鼻子道:“你个吃货!”
雪里讨好地舔舔她手指,引得众人忍俊不禁笑出声。
小翠从灶上回来路上,正好碰见过来找殷少卿的椅子。
“又是刘大人的信?”她笑着问道,这刘大人卧病在床也不肯安分,三天两头往这边送信,打开去看却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自家爷也总会跟她吐槽一番。
椅子却摇头,神色凝重道:“是柒王府上的。”
小翠笑容凝固:“那快点给爷送过去吧,别耽搁了。”
“哎,是。”椅子知道轻重,应声就往园子里去。
小翠端着一碗白水煮肉在院子中站一会儿,神色渐冷,良久才将笑容挂在脸上继续往前走。
刚进园子,她就看见自家爷脸色极差。
“你们先退下吧。”殷少卿烦躁地挥挥手。
“是。”凳子椅子自觉地退下,只留下小翠还没走。
小翠将手上的动作放轻,把肉喂给雪里:“爷,出什么事了?”
殷少卿却不语,叹口气把信丢给她。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此卿非彼卿乎?
小翠蹙眉,这是何意?说爷不是爷?
怎么可能,简直是在说笑。她整日服侍着自家爷,她才是最清楚的那个。如果这个爷被换了,那她定会第一个发现,哪里还轮得到他!
难道他知道爷是女人了?
越想越有可能,她试探地看向殷少卿。
殷少卿也正看着她:“柒王爷知道我是女儿身。”
未多解释。
小翠更不能理解了,如果他早就知道,那为何现在才提,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
殷少卿也不太看得懂,见小翠同样大雾的样子,手指不自觉地轻捻纸张。
这不捻还好,一捻竟捻出点猫腻出来——第一张纸下面还隐藏了一张极薄的纸张,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把两层纸分开,下面一层也有字,六个字:卿卿近来安好?
这么短短一瞬间,殷少卿心中升起一股浓重的不安感。
柒王爷是想做什么?破罐子破摔吗?
打算告诉全天下的人大端的丞相其实是个女人?
他想用何种方式?又有谁会去相信这种荒唐话!
小翠看着自家爷骤变的神色,对柒王爷那边人的厌恶更甚,她真想现在就把对方杀了了事。
然而仅一会,殷少卿纠结的表情又慢慢舒缓,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狡猾笑容:“如此也好,让他们散播去吧。”
“啊?”小翠瞪大眼睛,“为何啊?”
难道这不是爷最致命的弱点么?如果真让他们传出去,有哪个无赖的过来非要验证,那爷岂不是吃了大亏还得栽跟头。
殷少卿和她想的大相庭径,自己还愁等事成之后如何将身份公布嫁给阿果呢,现在解决法子自己送上门来。
合计着他们正准备推倒柒王爷,几天的功夫,他就算能传播的满都城的人都知道了,大多数人也是将信将疑在心里留个印象。
毕竟她身份公布这个问题,她是打算让人循环渐进接受的,不然太刺激怕有的人心脏不好……其实她是怕骤然公布会引起朝上有的人激烈的反感情绪,毕竟这么多年压他们一头的是个女人。
给小翠耐心解释一番后,小翠还是没听懂,满头雾水,最后她也没耐心了:“你只肖知道这事对我没坏处便是。”
小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见一旁雪里也正学她学得有模有样的点着猫脑袋,不由失笑:“雪里你这个皮实的。”
殷少卿心情大好,将两张纸揉成皱巴巴的团子:“好了,现在就等着瞧瞧我们大端战神的手段。”
正值日落,晚霞与孤鹜齐飞。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翌日上朝,殷少卿果然见不少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则悠哉悠哉地用袖子把笏板擦得一尘不染,丝毫不在意那些肆意打量的视线。
江兴离她位置略远,文官武官两边站,他俩刚好差不多对头。
江兴也是早上才听到风声,原本他是打算今天去淮南的,但因为这事决定再留一天,由于差点错过上朝的点,现在想跟她提醒都没个机会。
在他心里,殷少卿的身份是只有皇上和自己以及她的贴身服侍者知晓的,如今民间忽然传来风声,那定是少卿身边出了内鬼!
没机会跟她说,他心里自然是心急如焚,见她看向自己,赶紧眨眨眼睛。
她看他一眼,没有反应。
他心里更急了,想着自己平日比较严肃,于是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
这下她是真注意到他了,刚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皇上就来了。
众人收视线的收视线,站直的站直,各个眼观鼻鼻观心,这下他又痛失良机。
殷少卿是真的疑惑,疑惑为啥今天江兴还没走,再不走淮南的好差事丢了怎么办!
怎么他也学刘庸一样糊涂起来,还皮着脸对自己笑。
司马文华一坐稳,也发现了本不该出现的江兴,不由得挑眉。
好在他对江兴很了解,知道他如此定是有急事。
今日便早点下朝好了。
“众爱卿有本启奏。”
例行的一些无关痛痒的汇报,随着朝阳升起温度升高,众人都有些发困。
“皇上,臣有本启奏。”莫新石蓦地站出来,众臣立马打起精神。“那偷盗玉玺的贼如今已捉拿归案!”
语气铿锵有力,可见莫大人的激动。
还挺快,殷少卿默默想到,原先她想着实在抓不到就罢了,反正这普罗王短时间内是不敢再兴风作浪,到时候他们抓着柒王爷赞助武林大会的话题就行。
如此的话,倒是不知这普罗王的落网到底会不会利于己方。万一他死不承认和柒王爷有关系,他们等于白费功夫。
“爱卿辛苦了,”司马文华身为帝王,早已练就一身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本领,面不改色道,“现在可有开始审理?”
莫新石道:“已经开始了,皇上放心,臣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知道皇上想要的交代是啥么就敢这么承诺,殷少卿暗中吐槽,她总觉得这莫新石给的结果肯定不是他们想要的。
毕竟他是个刚正不阿不会扭曲事实的。
“有莫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司马文华满意笑道,正是因为莫新石这人超乎寻常的端正,他才可以利用他逗逗那些个二臣贼子。
他们不是怕么,那就让他们多怕会,让他们能彻底领悟和皇权做对始终是见不得光的。
他越是佯作一副满意状,下面不少人就越是捉摸不透,莫新石不会是也顺从皇上了吧!
如果这样,他们以后岂不是要遭殃!
殷少卿,百官之长;刘庸,财务总长;耿直,监察总长;莫新石,最高刑法官。
管理国家的四巨头聚集一方,他们还会好过?
面色愈来愈菜,不少人目光阴郁地看向莫新石,当属赫尔里家的最甚。
而莫新石本人似是意识到了,又似是没意识到,端的一副笔直的腰杆,一丝不苟的模样。
“皇上,臣也有本启奏。”
一个清冷声音忽然响起。
殷少卿怔住,回头去看,果然是柒王爷。 戏精小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