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卿临走前又与老太太说了会话,虽说驴头不对马嘴,可老太太却是开心的,连带着晚膳都多用一碗。
这边回去后没两天,相府就收到两封加了“机密”花样的密函。
一封是来自她宫里那位大boss的,说是已经查出宸贵妃那边一个宫人与柒王府下一个下人是远方亲戚的关系,还拿到不少两人之间来往的信件,其中不乏提及一些某妃与某王爷哪日曾私会的事。
这且先不提,毕竟两人有关系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查出来这个只是为了能在抨击柒王爷时锦上添花。
而另一封则完全是意外之喜了。
这封是耿府上送过来的,大致就表达了一个意思,殷丞相我带着一众能人异士来投靠你了,快快打开大门准备迎接我一下。
不容易啊不容易,殷少卿对着天花板长叹一声,能让这四五十岁的老古董开窍,真是不容易。
将信件对折再对折,装进匣子,上锁。
她不喜将这些烧掉,况且现在的她基本上不用顾忌什么,他们才是站在仁义道德至高点的那一方。
若不是柒王爷的私兵所在地现在还没找到,他们早就可以动手。
没有私兵或是谋逆这种名头,其他罪名轻易是扳不倒他的,这汴京城里的护卫,也都是柒王爷的兵。
江兴手中倒也有点兵力,可与柒王爷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若要与对方硬碰硬不过是螳臂当辕罢了。
得了消息的第二日朝上,老耿为首的一众言官就不论事情因果对错,无条件维护殷少卿这边——这是他们为取得信任必须做的,唯有两边真正融合之后,他们才能对一些不认可的事提出非议。
殷少卿当初亦是如此,无条件支持皇上,才有了今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此一来,朝中的局势又变。
赫尔里氏与柒王爷众人也不是傻子,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立马就发现了老耿的不同寻常。
往常老耿虽也会捧那边踩这边,却绝不会一连多日不安抚这边,毕竟他也不愿真的和哪边决裂。
然而这次不同,老耿天天顺着殷少卿那边说话,然后跟着踩这边。
朝中那些不怎么说得上话的,平日就缩头装乌龟的,现在更是一言不发,恨不得钻到地缝里让别人发现不了自己。
赫尔里氏则躁动起来,一个个满肚子火气,人心浮躁。
得利的那群自然而然的扬眉吐气,恨不得把政敌一个一个揪出来数落一遍,他们这边可是嘴炮能力超群的老耿啊!再来十个赫尔里都不是对手!
“启奏皇上,臣也以为此事江大人去正好。”老耿认可地看着一旁发言提议的官员。
“好,那就江兴去办吧,可还有人有意见?”司马文华定音,扫视一遍场内。
淮南离汴京不远,坐马车也才三天多的功夫,对于动不动就得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路途来说,实在算不得远。
如此,江兴也能在计划开始前赶回来,否则这差事接的就不划算了。
“臣遵旨。”江兴在不少人羡艳的目光中拜礼,这可是件好差事,谁都知道那边盐商听到风声后已经放手了不少生意,还有已经举家迁逃的,如今过去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这事不光能坐享其成,还能加官进爵,毕竟名义上是件大功劳。
早朝散去,殷少卿嘱咐江兴尽早回来,随后上课马车,与一众官员的马车一同缓缓外出。
马车摇摇晃晃行至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凳子在外面道:“爷…前面似乎有人打架,我们要不要绕开?”
殷少卿想了一下道:“殷昨,你去看一下。”
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既然撞见了,还是需要微微了解下情况的。
殷昨跃下马车,快步走远,不一会又走回来,步伐更快:“爷,是耿大人,似遇刺了。”
他不知最近朝堂局势,还以为自家爷扔和老耿不对头,是故轻描淡写的一句,根本没描述出那边情况的险急。
“这里离武馆不远,凳子你去雇点打手来,越多越好,价钱好说,殷昨你先过去保护耿大人,千万莫让他出什么事!”
两人应声而去,殷少卿心里烦躁不安,不管是柒王爷还是左修寒干的,都欺人太甚!
一言不合就刺杀,根本不是大丈夫所为!这两个小人!
至于为啥一下就想到凶手是他们,自然是鉴于某人之前的几次手段。
腹诽一会,她往旁边人家的石狮子后躲躲,她若被那群刺客发现,才是给他们添麻烦。
且说老耿这边,这几日本正春风得意,上朝下朝都感觉走路带风,今本正悠哉悠哉坐马车里想事,忽的就遇刺了。
若不是言官平日出门都带着四五个护卫,他真真是得立即毙命。
但刺客早有准备,四五个护卫怎会是二十来个刺客的对手,还没打几下就落在下风。
正当一把刀劈向六魂出窍的他时,他却被人一拉到了安全地带。
随后那人没与刺客缠斗,反而护在他身边,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局势稍稍被挽救,老耿却松不下气来。这人是殷家的护卫他认得,但他也知道,今天殷家只带了一个护卫出来!如何敌得过这么多人!
提心吊胆地看着刺客用车轮战冲上来,而殷昨则慢慢力不从心,好几次刀都差点落在老耿身上。
场面正混乱时,不知从哪又乌泱泱冒出一群人,手提长剑、大刀、长枪、流星锤等各色武器冲上来。
老耿心中一惊,这又是哪路人马?
然见这群人与刺客打起来后,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真是天佑他老耿今日逃过此劫!
没一会,刺客就下了撤退令,仅剩一半的刺客连受伤的同伴都顾不上救,没一会就撤了个精光。
殷少卿娇小的身子刚好被石狮子完全遮住,绕了一圈,巧妙躲开众刺客。
见他们一个不剩的走了后她才敢出来,却被那股子血腥气差点熏吐。
“多谢殷丞相出手相助!”老耿神色激动,他刚刚可是死里逃生!
殷少卿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耿大人这几日可要加强自己府上的守卫,还有出行的也要。”
她可不想刚得一员大将就立刻痛失。
老耿把头点得小鸡啄米似的,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那些受伤的人与血迹。
没想到自己都知命之年的人了,还有这么一番大起大落。
思及此,他又是一番连连感谢,随后被一众武馆的人护着归去。
殷少卿瞧着武馆过来的足足一百号人,忽然就眼皮子跳了一下。
武馆平日也就最多五十号人在,她以为凳子最多能请来四十号人,结果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仿佛感到自己的荷包在哭泣。
其实武馆今天正在举办宴会,所以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齐了,刚要出门去酒楼,就听一个大户人家小厮跑过来说高价求他们帮忙。
合计一群人都在,还怕打不过一点刺客,馆主一挥手,一百号人拿上武器浩浩荡荡的就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出了什么事呢。
“还请馆主拿着此牌到我丞相府取赏钱,您也知道,我们今日是去上朝,并未随身带太多银两。”
馆主眼瞧着自己的人也没有受伤,不客气地接过牌子点点头:“那就多谢相爷了。”
“本相多谢你们才是。”殷少卿客气一下,心里却在算着该给这些人多少钱合适。
人家好歹是救了老耿的命,自己还承诺高价,反正好几百两银子是免不得了,而且还得另外给馆主拿。
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相府,凳子立刻咋咋呼呼与他人讲起今日的场面,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
小翠得了风声,匆匆忙赶过来,见殷少卿没事后才放下心,那群小兔崽子,竟然传爷遇刺受伤了,还伤的不轻。
“爷,以后您还是带着护卫队去上朝吧,如今局势如此太不安全。”
殷少卿也正有此意,于是点点头。
小翠是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为自家爷保驾护航,毕竟以她的武功还看不上护卫队的大多数人。
可惜她只能想想。
就算现在两个主子算是一道上的人了,那个没发话,这个自己没发现,她就得继续做这个卧底。
她心里那个愁啊。
很快那边老耿就差人过来报平安,殷少卿用虚话客套一番,暗道老耿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自己花一大笔银子去救他,他却连个谢礼都没有。
待老耿家的人走一会后,武馆的人也来了,管家这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又亲自跑过来问。
他精打细算掌家后,真是抠着手指缝里的铜板在花。如此对方说要领一百零三号人的赏钱,他拿不准主意,就过来问。
“爷,您看,这给多少合适?”他怎么算每个人都得赏些银子,只觉得满身的赘肉都在发痛。
殷少卿咬了下下唇:“每人六两。”
“啊?”管家一愣,“是不是有些多了?”
让他看,每人拿个三四两都是极多的了。武馆那些人,每个月工钱才一吊钱。 戏精小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