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文华让两人过来也没其他事,就是商量刘庸的事,顺便留他们在宫中用膳。
殷少卿已经很久没留过了……所以江兴只是顺带而已,其实人也不想留,家里还有娇妻等着呢,谁愿意在这做电灯泡。
刘庸的事再怎么合计,都是一个拖字,能拖多久拖多久。等柒王爷下马,谁还会计较这点事。
如此很快就商议完了,六月的日头毒辣,三人就在富宁宫内用膳。
经上次殷少卿的教训,御膳房往这供应的甜食总算少些,从原先的四五道改成了一道。
几人正吃的其乐融融,那边匆忙跑进来一个小太监:“皇上,祈云殿那边出事了,丽贵妃和宸贵妃落水了!”
殷少卿似笑非笑地看着面不改色的司马文华,暗道你还不快去,一群小老婆都闹开了。
他则不动于山地回个眼神:我老婆只有你。
心里这么想,还是要去看看的,宸贵妃可以不看,丽贵妃却是必须的。
人为皇上做了这么多年的挡箭牌,七八年的青春都耗在这里,可不是一句关系亲近就能抹去这份的功劳。
几人饭自然是不能再吃,惋惜地看看还剩一大半的佳肴,匆匆往祈云殿过去。
两位贵妃都还未回去,估摸着是等皇上来做主。
宸贵妃满脸的惊慌失措,裹着宫人拿来的薄毯瑟瑟发抖,却不开口说话,只轻咬着下唇。
好啊,殷少卿和江兴都来了,她倒要看看皇上还如何偏心。
她在后宫多年,也算总结出一个道理,在无情的皇上面前,不多说,不出风头才是最让他满意的,毕竟皇上自己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丽贵妃这个贱人,原本是她设计对方推自己落水,谁料被她看出意图,自己竟然一手被推下去了,然后对方也跳了下来。
好啊,这下省得她诬赖了!
只要丽贵妃倒了,不,就算禁足一段时日,也足以让她替王爷拿到想要的东西!
想到柒王爷,宸贵妃眼底划过一丝温情。
“这是在闹什么?”司马文华心情不佳,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宸贵妃身旁的宫女落泪成珠,凄然道:“皇上,请皇上为我家娘娘做主,我家娘娘正与丽贵妃说着话,可不知丽贵妃怎的忽然就把我家娘娘推下水了……娘娘自幼身体就弱,怎平白无故就受这种欺负!”
殷少卿在心里无情地嘲笑两声,如果真是她把你推下水,那她身上也是湿透是为何。
做事前后考虑太不周到,这种计俩玩的人多了,早就不新鲜了。
那边丽贵妃的宫女也不是吃素的,听她说完立刻接口:“好一张颠倒是非的嘴,明明是你家娘娘不慎自己落水,我家贵妃心地善良才跳下去救她,怎的就变成是我家贵妃推的!请皇上明鉴!”
两个宫女很快就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起来,两位贵妃还都未曾开口。
殷少卿听两个小丫头吵架吵得头疼,这出戏估摸着还得她们吵完贵妃吵。
她正欲开口告辞,就见那边匆匆忙又跑来一个宫女,身后带着两队人马,应该是两个贵妃撇在外面的。
宸贵妃一见她过来,微松口气,随后直接晕了过去,宫女一阵呼天抢地地去扶她。
几人观察细微,自然不会放过她那个表情,这件事还有待调查,宸贵妃那边一定有猫腻……
随着宸贵妃被带离,丽贵妃看了看殷少卿,随后也匆匆告辞,她历来如此,不愿给司马文华添麻烦,今日是迫不得已。
闹剧就这么匆匆结束,饭却是吃不成了。司马文华急着去调查刚才那个宫人,挥挥手让两人各回各家吃饭。
殷少卿和江兴对视良久,同叹口气,往宫外走去。
果然小老婆多就是麻烦!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倒没再传出什么例如某某人禁足的风声,殷少卿这边也乐得自在。
“你说老耿告假了?”她懒洋洋的侧卧在软榻上吃着枇杷,指尖莹润,枇杷饱满。
小翠盯着她的手已有一会了,自家爷哪都生的好看,一双手也能让人赏心悦目。
“是,不光耿大人,还有耿大人麾下的不少言官,这都是江大人小厮传过来的原话。”
殷少卿咬一口枇杷,满嘴清甜的果肉,含糊不清道了一句倒是有趣。
小翠心里暗自审度着耿直此番用意,又寻思着他此番作为对皇上和丞相的利弊。
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个结果。
其实她觉得对于耿大人这种不愿面对且欲逃避的,没必要逼那么紧,大不了等大局稳定后再收拾他也不迟。
不过她只是个旁观者,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两个主子。
合着柒王爷那边也在逼,这边不抓紧可不行。
在心里默默同情一把老耿,小翠忽然觉得还是自己在这做丫鬟最省心。
其实不然,她是大丫鬟,吃喝住基本上同小姐一般了,更何况是在没有女眷的相府,除去每日需为殷少卿做点事外,她的待遇真是和别家小姐一样了。
她一个相爷的贴身丫鬟,相府谁不敬她三分。
殷少卿想着事,一不小心吃多了,肚子滚圆胀得难受,不得不一边哼咛着一边揉肚子。
老耿告假是件麻烦事,好在他们从上次他在大殿上晕倒那次就已经做好准备。
告假是行不通的,要静养可以,直接来大殿上静养,给你赐座,贵妃椅,躺的舒心不?比丞相的凳子都舒坦!
中立派都是一群思想顽固的老古董,一见这架势,连道不行,让他们坐着上朝比跪着上朝都难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还想怎么,瞧瞧人刘大人,那伤得才是真的重,人都能来上朝,你为什么不行?
国难当头,匹夫有责!
实在不想来也行,准备告老还乡吧!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那群老顽固果然乖乖来了不少,还有一些顺坡下驴辞官了。
毕竟选哪边风险都是极大,他们不敢拿一家人的性命做赌注,情有可原。
柒王爷手中有私兵,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只不过没人敢拿到台面上说。一是没证据,二是惹不起。
殷少卿收权收得手软。
别小看这群基层人士,他们手中权力不少,毕竟他们才是真正执行命令的人。
这边收权多了,也恍然间意识到,其实他们不用非逼着那群人投诚,把他们赶下位,这权自然收回皇上手里,毕竟不可能人下位之后位置归柒王爷管。
这几天的朝堂就热闹起来了。
老耿一脸苍白的躺在贵妃椅上,也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反正是身体僵硬,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自在。
当初反对殷少卿上朝落座的最凶的就是他,一口一个仁义道德,一口一个体统,可见他心中对这事得抵触。
如今让他亲自上阵,他也享受不来,旁边一个六七十的老头都昏昏欲睡快要打鼾了,他还两眼瞪得像铜铃。
殷少卿就在他旁边,这几日都站着,挺直身板的站。
而刘庸则是傻人有傻福,在贵妃椅上躺的好不自在,表情飘飘欲仙,终于体会到了一把自己好兄弟每日上朝的感受。
两三天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肚子也不疼了,心情也静了,每天就巴巴地望着赶紧上朝。
以后这事他能吹几年,他可是在朝堂上被皇上赐座的男人!可见皇上对他多么宠信!
好在殷少卿不知道他那大脑袋里在想什么,不然绝对会嘲笑他。
此时的她,还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寻思着他坐的舒不舒坦。
“皇上,臣还是站着吧。”老耿额上密密一层细汗,只觉得如坐针毡。
他刚欲起来,就有人一把把他按下去:“耿大人,这样拂皇上的恩宠不好吧!而且您不是身体不适么,该多歇歇。”
老耿眼皮直突突,自己是哪根筋不对,想出装病这法子。还有刘庸那小子,病了就好好在家休养,如此跑出来算什么事。
他一会左晃一下,一会右晃一下,似是一个在锅里被翻来翻去的煎饼——屁股底下烫!
殷少卿好笑地看他一眼后,暗道自作孽不可活,然后继续挺直身板站好,这两日她可不想坐。
“回禀皇上,飞贼一事已有进展,如今已经确定那两人位置,捕快正在全力抓捕。”莫新石一副刚正不阿的脸。
司马文华虽对这结果不怎么满意,却知道那普罗王不是寻常人物,并不好抓,于是还是点头应道:“如此甚好,一定要给汴京百姓一个交代。”
众人不语,普罗王留给他们的心理阴影犹存,只要还未被捉拿归案他们就担惊受怕睡不安稳。
现在也有不少人知道普罗王的真实身份,私下里传开他是柒王爷的人,最后口口相传,就变成他是受柒王爷指使办事的,结合玉玺被偷,可信度一下被提高了好几层。
至于为啥会偷肚兜等物……哪个人还没有点个人爱好呢是吧。
没想到柒王爷这个大端第一美男,竟然如此重口,真是让人匪思。
殷少卿听到风声时正在喝茶,一口茶全喷了出去,差点喷小翠脸上。
这……真当是本年度最大皇家风流史了吧。
这种消息,自然是没人敢往柒王爷派别的人耳朵里传,故那边人至今不知此事,不然定是一番五颜六色开染坊的表情。 戏精小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