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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放不下的过往

折匪 白莘 4483 2021-04-19 19:08

  古道人的房间之内,摆着一个简易的炼药炉。古道人将一捧子上摆着的几位药材倒进这药炉之内,然后再搅拌均匀。

  之后,古道人盖上炼药炉的盖子,等待时间的流逝。

  大火闷煮,很快,古道人就得出了他想要的药丸。

  古道人捏着一粒红赫色的药丸,神情凝重,“年少学医时,从未想过学这偏稀之数,竟然真得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想到这药是要用在李沅芷的身上,古道人的眉头就又蹙得很深,“阿芷,别怪师傅用这样的手段来瞒你。师傅只希望能多瞒一阵是一阵,这样,就算将来你发现了,还是执意要放弃肚子里的孩子的话,至少,师傅还给了你反悔的机会。”

  古道人忽得手腕用力,将这粒药丸握在手里,送入嘴中。古道人确认这药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将药装瓶拿到李沅芷房间。

  李沅芷的房间之内,李沅芷正斜倚在床头,双眼呆滞无神地不知是在看着哪一个方位。

  “她从醒来之后,就一直这样吗?”古道人走到桌边拿出他手里的药瓶子。

  “是啊,如果奴婢不说话,寨主就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她这样沉默的样子,已经一天了。”崔盈盈回头看了眼李沅芷,然后又无奈地转过头来,“师傅,这是什么?”

  崔盈盈注意到古道人拿来的这药丸,古道人将药放进李沅芷要喝的药水里,立刻就融化在其中了。

  “你把这药端给你家寨主喝。”古道人并未过多地和崔盈盈做解释,而是端起药碗到崔盈盈的面前。

  “可,这是……”崔盈盈顺手接过,她不明白这多加的一味药究竟是什么,有些犹豫要不要给李沅芷喝。

  “你难不成还担心我会害了你家寨主不成?”古道人冷着一张脸,严肃的样子让崔盈盈不敢再有什么怀疑。

  “好,那我就去。”崔盈盈端着药来到床边,“寨主,喝药了。”

  “好。”李沅芷坐直了身子,接过崔盈盈送过来的药,未及多想,直接灌进了嘴里。

  对崔盈盈,李沅芷自然是相信的。

  “唉……”崔盈盈忍不住伸手,还想说些什么,她没想到李沅芷竟然喝得这么快。

  阻止不及的手还愣愣地凝滞在空气中,李沅芷喝完这药,凝目一望,注意到崔盈盈这不大对劲的样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崔盈盈低着脑袋,忙着躲避李沅芷的疑惑的视线。

  “没什么?”李沅芷正欲再问,“阿芷,我看,应该是你这手下这几天一直在你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恐怕是累坏了。”

  站在一边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古道人的及时开口,为崔盈盈解围。

  “也是。”古道人的话让李沅芷却是明白自己这几日让崔盈盈劳累了,“盈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可是寨主……”崔盈盈一听是李沅芷要让自己回去休息,她还是会有些不放心,“属下还想……”

  “好了。”李沅芷牵强笑着,“都说了让你回去了,这里有我师傅在,你还在担心什么。”

  崔盈盈顺着李沅芷的话头,看了眼古道人。崔盈盈和古道人视线相交的刹那,古道人笃定且值得信任的眼神让崔盈盈安心。

  “那属下,就先下去休息了。寨主若有事,随时叫属下。”

  不说还好,这一说,崔盈盈还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一连好多天不眠不休的照顾,确实让崔盈盈的身体透支了。

  “她对你很忠心啊。”古道人望着崔盈盈离去的背影,带着留恋,带着不放心,古道人看得出崔盈盈对李沅芷的忠诚。

  “嗯。”李沅芷轻轻应了声,对古道人说的不置可否。崔盈盈确实是这些日子以来,李沅芷最为信得过的人。

  “她对你的忠心,我看不比当年的小蛮差。”古道人这话一出,李沅芷的脸立刻凝滞了,她沉默不语,不再说话。

  “师傅不是故意要说起你的伤心事,只是……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古道人借着这个话头,提到了这些年李沅芷心上的那个伤疤。

  “师傅,有些人和事,或许可以轻易地说放下,甚至是忘记。但是有些东西,就算是花尽了一生的时间,也未必就会学会遗忘。”

  “那你难道就打算这样一辈子紧紧抓着,不放过自己吗?”

  “师傅!”李沅芷突然情绪变得激动,她很少和古道人说话这么情绪化。

  激动过后,李沅芷意识到是自己错了,“对不起师傅,阿芷不该这样和您说话。”李沅芷低着脑袋,对古道人表示歉意。

  “阿芷,你怎么和师傅说话,师傅不在意。师傅只是……”

  “师傅,您的心意,阿芷明白。”李沅芷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古道人,“只是这事,还请师傅不要再说了。”

  “那楚越呢?”

  什么?

  李沅芷一听到楚越的名字,她的心就慌了。

  “你难道就真得要这样一直逃避你对他的感情吗?”古道人痛惜地质问着李沅芷,他不明白为什么李沅芷会像现在这样一直逃避和楚越有关的问题。

  不只是孩子,就连李沅芷明知楚越已经来到了这苏珂山,李沅芷也还是尽力地在逃避。

  “楚越他现在人就在外面到处找你,只要你出去,告诉他你是谁,幸福近在咫尺。”

  “幸福?”李沅芷忍不住嘴角轻讽的笑意,她的脚步倒退着,和古道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师傅,我还有什么资格谈幸福?”

  “十年前,我就该死的。如果不是小蛮代替我死去,我不会活下来。当年死的人就该是我,是我!”李沅芷狠狠地用自己的手指戳着自己的胸口,就算戳痛了,也抵不过她心口的痛。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古道人用小蛮的命救了李沅芷,并且让她足足多活了十年!

  古道人的眼眸微微红润着,他被李沅芷的话刺痛,“所以,你是在恨我?恨我当年为什么要救你?”

  “是!”李沅芷咬咬牙,她的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她知道师傅也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人在情绪上,说的话又怎么可能说得上理智呢?

  “我恨,我气,为什么,为什么当年要救我,应该活下去的人就不应该是我!”

  李沅芷的手重重地在空中一甩,也深深地伤害了古道人。

  古道人冷笑,这样任性的李沅芷,他怎么不了解,李沅芷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

  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情感上还是受到了一些触动,“阿芷,是师傅对不起你。师傅现在只是想看见你幸福,师傅不想看见你现在……”

  “师傅,如果你想我幸福的话,就请帮帮我,让他走,让他彻底死心,好吗?”

  李沅芷含着泪的样子,让古道人不禁动容,“你真得……下定决心了?”古道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暗沉的。

  李沅芷不说话,只是笃定地在点头,以此表明了她的决心。

  “好,既然你意已决,师傅一定会帮你的。”古道人握住李沅芷的手背,他掌心的温度给了李沅芷很大的力量。

  “师傅。”李沅芷眼泛着泪光望着古道人,她的眼眸里头满是对古道人的感激。

  有古道人的承诺,李沅芷的心总算是落定了。至于古道人会如果去做,这就不是李沅芷该去想的事了。

  自那之后的谈话,李沅芷就像是没事人一般,迅速地就投入到自己的事务当中,至于古道人,他在地宫消失了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算是唯一可能知道古道人去处的李沅芷,也没有人敢主动去问她。

  楚越的人在苏珂山这几日连日来的搜索,一无所获。

  “主上,我们已经在这山头逗留了许久,这里毕竟是耶律齐的势力范围,属下担心……”

  “老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胆小了?”楚越没好气地盯着老林看,他既然决意亲自来,就不会就这样无功而返。

  “你什么人?”

  “哎,你站住。”

  “来人,把他拦住!”

  外头传来一阵细密的打斗声,楚越手下那些人通通被打落在地。

  “主上,小心。”老林警惕性地护在楚越的身前,紧紧凝视着门后的方位。

  能够在这短时间内将他们在外头的人打倒,这个人,应该非同一般。

  老林身后的楚越沉默地站着,他也在盯着门后即将走出来的人,却没有老林的神色来得那般紧张。

  就算即将出现的人,是一个比较棘手的人物,楚越也没有任何的害怕。

  紧张安静当中,随着笃笃脚步声的逐渐靠近,门后一个人影出现,却让老林高度警惕的目光颤抖了下。

  是一个……老头子?

  老林仔细盯着这人看,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古道人?”楚越惊诧的声音越过靠近的肩背,落在老林的耳畔。

  “古道人!”老林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名字背后代表的意义呢? 折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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