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说话时的支吾,让李沅芷明白她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你去给我拿点吃的吧,我有些饿了。”
“唉好,小蛮这就去。”
当日楚越被官府的人带走,当夜就被放了回来,难道事情被楚越成功解决了?
不知为何?李沅芷多了一分担心,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当天晚上李沅芷睡下后,直到后半夜,楚越才回来。
未睡的李沅芷知道他回来了,也不做声,就是躲在被子里注意着楚越那边的动静。
她感觉到楚越在往她这边靠近,李沅芷慌乱地闭上了眼睛装睡。
一个略带冰冷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头顶上传来的是楚越平稳的呼吸声。
睡前吻离开,楚越将地铺铺开后睡下。
一夜,屋子里都是安静的熟睡声。
转瞬,天微亮,李沅芷轻轻翻了个身,就注意到屋内楚越的起身。
她从被窝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确认楚越离开后,迅速起身。
李沅芷胡乱穿好衣服便跟了出去……
楚越一大早也不用早饭就出了门,昨晚那么晚回来,今早又这么早出去,究竟是去哪?
李沅芷跟着楚越走出院子,出门左拐,便是往洛水城附近的朴图山走去。
李沅芷心知楚越警惕性极强,她不敢离得太近,直到看见楚越走进一个地方,李沅芷才敢走出来。
“矿?”出现在李沅芷面前的是一个官府临时搭就得矿石采练场。
“什么人?”外头看守的是士兵发现了李沅芷,“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朴图山禁地?”
“二位小哥,实在对不起,刚才进去的那个人是我的丈夫,我是来看他的。还请二位小哥通融一下,让我进去看他一眼。”李沅芷扯着笑,一副讨好的样子。
“不行,都说了这里是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其中一个士兵推着李沅芷,“赶紧离开这里。”
“小哥,真得不能通融吗?”袖间一锭银子出现在士兵的面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二位差爷,你们放心,我就是进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出来!”
来推李沅芷的那个士兵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士兵,两个人眼神一交汇,“那好吧,就允许你进去一刻香的时间。时间一到,赶紧出来!”
“是是是!”士兵不客气地拿走了李沅芷手上的那锭银子,“进去吧。”
李沅芷成功被放进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头的空地更大,熙熙攘攘地能看见许多韩干活的工人。
这里这么大,她该如何找到楚越呢?
走着走着,李沅芷不免有些心急了。眼见着一刻钟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唉……”
李沅芷一声轻呼,还没看清身后人,就被身后人给拽到一个角落里。
“楚越!”
“你怎么在这?”
李沅芷的兴奋脸在遇见楚越的冰块脸厚,瞬间石化僵住,“我……你又为什么会在这?你是不是让小蛮他们瞒着我什么了?”
楚越张望了下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是你待着的地方。你先回去,等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再和你解释。”
“可是……”李沅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楚越推了出去,“她在那!”偏巧,被来找李沅芷的两个士兵看见,“你怎么走到这了?见到你丈夫了吗?”
李沅芷不断回头张望着,“看什么呢?我在和你说话呢!”
“哦!”李沅芷回转过来,“时间到了是吗?”
“废话,你赶紧离开这吧。”
“哦,好。”
李沅芷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她似乎看见了楚越举着锤子砸石头的样子……
回到家的李沅芷径直冲到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萧娘的面前,“萧娘,你们和楚越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夫人,你这突然是……”萧娘一副惊讶的样子,缓缓放下刚拿起的水瓢。
“楚越那天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早出晚归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在山上干活?”李沅芷说话开门见山,“夫人你都看见了?”
“嗯。”李沅芷不耐烦地点头,“如果不是我今日跟着楚越去了朴图山上,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
“将军也知道你知道了?”
“我在朴图山看见了他,他让我先回来。”此刻回想,当时太匆忙了。李沅芷还来不及问清楚,就被楚越还有来找她的士兵给赶了出去。
“不瞒夫人,将军虽然有郭钊作保,但是他毕竟还是有罪之人。来这漠北,既是流放,自然是要干些苦力活的。”
“你的意思是……”
“府内除了女眷,男丁都得去朴图山干活。不只将军,就连老林和郭钊也都去了。”
“难怪我这几天也甚少看见老林和郭钊,可郭钊不是将军府的人,他为何……”
“郭钊既然跟随了将军,那么自然是要同甘共苦的。将军说不过他,就只好带着他一起了。”
她就知道官府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楚越,暂时无法让楚越死,那就只能想些法子让楚越受苦了。
明白一切真相的李沅芷注意到灶台上放着的食盒,“这个是中午要给他们送去的午膳吗?”
萧娘说着李沅芷所指一看,“哦,是,工地不管饭,每天都得给将军他们送饭去。”
“那今日以及以后就都由我来送吧。”李沅芷此话一出,吓得萧娘连连摆手道:“夫人,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让您……”
“萧娘,今时已然不同往日。在这院子里在没有所谓的夫人、奴婢,我们都一样。楚越既然能干活,我自然也不是个肩不能扛的人。”
“可是……”见萧娘还是有些不放心,李沅芷继续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让小蛮陪着我一起去,这样,你总该安心了吧。”
“那……那好吧。”
李沅芷的一再坚持,让萧娘只好同意。午膳一做好,李沅芷顾不上让自己吃饭,和小蛮一起提着食盒就往朴图山去。
“小姐,还是让小蛮来吧。”小蛮双手各拿着一个食盒,绕是如此,却还是习惯性地担心李沅芷拿着这一个轻便的食盒会累到。
“不用。”李沅芷继续往前走着,不多时就来到了目的地。
“唉,怎么又是你?”守门的士兵认出李沅芷来,“二位小哥,这不是到了午饭的时候了吗?我和我家的小妹来,是给我们的夫君送饭的。”
士兵看了眼李沅芷,再打量了一翻李沅芷身后地小蛮。
“嗯,那进去吧。”
“谢谢小哥!”
李沅芷和小蛮拿着食盒进入,远远地就看见了还在干活的楚越和老林他们。
李沅芷注意到楚越也正在往这边看来,她举着手高高地挥着。
楚越和身边的老林、郭钊说了些什么后,就往李沅芷这边走来。
“这些都是萧娘特意为你们做的,你们也辛苦了半天,可得好好吃!”李沅芷忙着拿出食盒里的饭菜,全然没有注意到楚越有些不大好看的脸色,“怎么是你来送饭?”
楚越可怕的脸色,吓得他旁边的老林等人都不敢说话。李沅芷微微抬眼,注意到楚越不和善的脸色。
她却不以为道:“既然都是流放的犯人,我就不该还过着从前将军夫人的生活。”
李沅芷放下从食盒里拿出的最后一道菜,目光却是和楚越对峙着。
为什么生气?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来送饭吗?
李沅芷只想向楚越证明,她可以……她不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也可以和楚越一起同甘共苦。
“嗯……多谢夫人,难得夫人今日亲自送饭,我们一定好好吃。”老林噙着笑,忙着出来打圆场。
只是他不说话还好,说完话后没有一个人回应那才是最尴尬的。
“你们先吃!”许久,楚越才吐出这么一句话,“跟我来!”他拉着李沅芷走到一边的大石头旁。
“干嘛?”
“坐好!”楚越压着李沅芷的双肩,强迫她乖乖坐好。
紧接着,楚越蹲着身子,握着李沅芷的手仔细检查着。
“你看什么?”李沅芷只觉得莫名其妙。
“看你有没有受伤!”楚越将李沅芷的手翻动,以手背正对着上头,“那个食盒少说也有些重量,虽不至很重,但对你这个大小姐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你又是从山下一路拿上来的,我担心受伤。”
“没事!”李沅芷抽回手,她注意到老林那边不时飘过来的眼神,觉得很是难为情。
“不好意思了?”楚越一眼就看出李沅芷脸色里的潜台词,“知道,以后就别来。这种事,交给萧娘做就好了。”
“我要来!”李沅芷信誓旦旦地话让楚越抬头看着她,“我已经和萧娘说好了,以后,给你们送饭的事就让我来了。”
“你!”楚越正欲发作,“乡亲们,官府克扣我们工资,还用这种狗吃的东西来打发我们,我们绝不能再受这种窝囊气!”
“我们和你们拼了!”
“拼了!”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工地里的工人突然爆发动乱,官府的人和普通百姓瞬间混打在了一起。
“这怎么回事?”
“先别管了,我带你先避避!” 折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