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红韵从刘添珩那里对宋清茗上了心后,学完琴回府,却被宋文瀚叫去了书房。
说有事要同她说。
进了书房,却是让她最近小心些,无论发生什么,万不可轻举妄动。
小心为上。
宋红韵好奇追问,谁知宋文瀚会提上了宋清茗,还说,那宋清茗的确是同她有那么一点渊源。
对方是宋家旁系宋三爷,也就是今年过年去祭祖时,乐呵呵给她香,嘱咐她规矩的那个慈祥老爷爷的,亲孙子。
真论血缘关系,其实也不远。
大概就是宋三爷和宋文瀚的父亲,他们二人的祖辈百年前是亲兄弟。
出了五服。
哪怕宋红韵嫁给宋清茗,在现代也绝对能领到证,能生出健康宝宝的那种。
其实这样的情况,落在别人家就算是直系了,只是当年宋文瀚父亲的祖辈,刚巧是和那旁系有最亲血脉关系的一股,也不知道因为发生什么事,出来单干了。
族谱上,是没有对方名字的。
而那位祖辈虽自己不行,却生了一个比一个优秀的后辈,后面更是一个曾孙陪开国皇帝打下江山。
之后便延续了这百年来宋家的繁华。
可那有着族谱的宋家却越过越不济,最好的也不过出过几个举人,有过几个七八品,九品最多的小官。
在朝中根本说不上话。
哪里像宋红韵他们,背靠圣上这大靠山,要不是怕树大招风,这朝中乃至整个轩辕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圣上外最有权力的人。
族谱宋家有眼见力的人,或是有势力之人,费尽心思的将已经剔除族谱的人,又重新写上他们的名字。
甚至以宋红韵一脉为宋家直系,他们为旁系来换得现在的权利和钱财。
总之,宋家和宋家旁系的关系挺复杂的,由主到客,再反客为主,也不过百年间。
原本的本家,都变成了宋家旁系。
有没有不服的人,宋红韵是不知晓,估计有,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她现在只好奇的是,哪怕那宋清茗是宋家旁系宋三爷的嫡孙,这宋文瀚又为何要她小心为上,好像她该怕了对方不成,这实在让宋红韵很不明白。
宋文瀚看着宋红韵,见她眉间仍是冷漠,没有丝毫被激起的胜负欲,才放下心来,道:“那宋清茗的心思我也知晓一些,不过是背后的老家伙在捣鬼,有些不服我们为本家,他们为旁系罢了,如是以前......”
正说关键,宋文瀚却停下,观着宋红韵的神态,放轻语气道:“总之你现在不易和他们起冲突,有我在,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你只要在意自己学业上,好好学习比什么都重要。”
宋红韵知道宋文瀚在担心什么。
以前,以前的宋清松是真男人,有才华的话,自是不怕别人挑衅。
甚至宋文瀚为了培养对方的战心,还会鼓捣对方去和对方比一比,看谁更厉害。
但现在,她,宋清松,只是一个假男人啊!
哪怕是优秀,哪怕是京城有名的“诗人”,有才华,也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万不能被人抓住半点把柄。
否则,便不是宋文瀚能解决的事。
宋红韵也没什么心思和小孩子还是老东西玩闹,她每天学习和练琴还忙着了,所以规规矩矩的同宋文瀚做着保证,“爹放心,我会小心的,不会冲动行事。”
“嗯,你行事我还是放心的。”
不知道宋红韵已经在国子监外和秦继博打了一架的宋文瀚,很放心的点了点头,道:“回去吧,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无需告诉任何人。”
“是,儿子知道。”
宋红韵答应了宋文瀚后,就直接回了清远院,继续自己的苦行僧生活。
翌日,宋红韵去国子监时,却注意到来往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一路来,看着她的人,和她第一次进国子监,还有写了《清平调》那段时间的数量差不多,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几,且都有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所以宋红韵有感觉。
肯定是出事了。
果然,刚进班里,在座位上便十分坐立不安的刘添珩,跟看见爱豆,咻的一下就冲了过来,“清松,你来了!”
宋红韵回他,“怎么,出事了?”
刘添珩一愣,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
“看你表情啊。”宋红韵轻推开刘添珩,往里走,一边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刘添珩紧跟在宋红韵身后,然后和宋红韵说着今早他听说的事,“清松,我和你说,那栗米书院又传新流言出来了,这今年的国子监中级院的学子没一个能比得上栗米书院的举人,还说......”
本来是言无不尽的语气,谁知说着说着,居然听了下来,害宋红韵又问了一遍,“还说什么?”
“说......”
“有关我的?”
刘添珩点点头,“是。”
宋红韵转头看了刘添珩一眼,“不是你想和我说的吗?怎么不说了?”
“我怕你生气。”
宋红韵已经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将书袋放下后,冲一旁的柳延茗打招呼,“延茗早。”
柳延茗很温和的点了点头,“早。”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被忽视的刘添珩,急忙冲宋红韵招手,“清松!你怎么不问我了?你就不好奇了?”
宋红韵坐下,一边从书袋里拿出东西来,一边有些冷冷的回道:“你不是怕我生气?那就不说了呗。我不好奇。”
可我急啊!
刘添珩在心里吼了一句,然后道:“别啊,我和你说,虽然生气,但总不会被瞒着啊!总不能大家都知道,就你一个人不知道关于自己的事吧?”
说得挺对的,宋红韵点点头,“那你说。”
刘添珩展开笑颜,就像是在尿急的时候发现了公共厕所,道:“就是那个啊,栗米书院的人说......”
柳延茗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说所谓最有名的诗人不过是故意捧出来的,如果宋清松你,不是轩辕国宋御史的大公子,也不过是个最平凡的写诗人。”
刘添珩失去了笑容,“......”
宋红韵觉着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继续问道:“应该不止是这样吧?”
话音落,刘添珩就抓住了柳延茗的手臂,急急道:“延茗,让我说!让我说吧!”
知不知道有些话憋在心口很难受的!!!
柳延茗也没有“争宠”的意思,点点头,意思是你讲就是。
刘添珩重新调整好状态,笑道:“清松,那些人特别烦,还说你......”
“那首诗根本就是假的。”这个声音,是姜叙端的。
因为难得在班里听见姜叙端的声音,尤其好像还关注了自己的事,所以宋红韵很自然的就将目光投向了对方。
至于刘添珩,“......”
噗!吐血不止!!!
姜叙端在看见宋红韵看过来时,似乎有些小小的紧张,眼神躲闪了一下,貌似耳尖也微红了些,顿了顿才道:“是,是我听其他人说,栗米书院的人说你的诗是假的,所谓的天仙美人根本就没有,是你,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
说是“臆想”这么有文化的词,说难听点,就是她宋清松就是一个死宅男,没资格遇见美人就算了,还自己YY出了一个美人,写了这么一首诗。
简直可以说是宅男之作。
哪里是什么诗人。
宋红韵能够想象到那些人说话有多难听,脸色却没有多难看,这表现虽然在某人意料之中,也在另外有人的意料之外!
吐血完的刘添珩紧张兮兮的问宋红韵,“清松,你不生气吗?那诗明明是你写给你师姐的,却被别人如此诬蔑?!”
宋红韵看着刘添珩,似笑非笑,道:“添珩,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其实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
“蛤?”刘添珩不明所以,问道:“什么话?”
“那栗米书院又传出流言来......”
宋红韵好像特心大的耸耸肩,道:“既然是流言了,我又何必当真?”
一下,围在她周围的三个男人,都有些懵,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像刚刚的担心都是白担心了。
刚巧有人进来,看着这一番奇怪的景象,问道:“哎,你们四个怎么了,怪怪的。”
说完,又从书袋里摸出一个东西,给了宋红韵。
“宋兄,谢谢你昨日借给我的墨。”
宋红韵接过,却注意到那墨不是昨天给袁远亦的,好像,是新的,“这个墨......”
袁远亦笑了笑,露出嘴角的两颗小虎牙,特别的可爱,“宋兄将墨借我,我又用了一日,不好再将旧的给你,就拿了一块新的,还望宋兄不要嫌弃。”
宋红韵拿着墨左瞧瞧右看看,特心直口快的道:“没啊,我看这墨挺好的,好像比我给你的那块墨好很多嘛,是不是很贵?”
袁远亦一愣,然后噗嗤笑了一声,眉梢都染了笑意,“宋兄说话真是风趣。”
“呵呵。”宋红韵注意到周遭男孩纸的表情,尴尬笑了两声,又道:“还好还好。”
“哐当!”
钟声响起,因为中级院在国子监中心,那钟声比在初级院的钟声更盛几分。
虽不至于震耳欲聋,但也十分震撼心灵。
晨诵时间到了。
刘添珩有话也讲不了,只能先回座位,而柳延茗,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担心过宋红韵,只是眼神落在了隔着一个位置的对面,袁远亦。
一边看着宋红韵,一边扯着嘴角淡笑的袁远亦。
大概唯一真心担心宋红韵的,也就姜叙端了,可惜他性格如此,再加上和宋红韵的关系尴尬,所以难以将自己内心想法说出,只好在暗中默默关系。
至于这一切都不知的宋红韵,将那好墨收下,然后掏出书。
开始诵读。
而其他的事,就这程度的,她还能够做到答应宋文瀚大兄弟的要求。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也没事~ 国子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