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见状也过来握住了她的手,随后转过头对莉莉娅说道:“莉莉娅,你说吧,现在的情况不是讳疾忌医的时候。”
莉莉娅叹了口气,显得有点难过,“我怀疑你这种情况不是先兆性流产就是宫外孕,但是鉴于你一直都没有出血的症状,所以宫外孕的情况很大。”
“宫外孕?”夏鹿一下子捏紧了顾黎的手,声音有些拔高的问道:“怎么可能呢?宫外孕不是在有炎症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吗?”
“你肯定弄错了,我每年都有全面体检,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莉莉娅听后也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道:“我们还是先做一下彩超吧,到时候就清楚了。如果是先兆性流产,现在就进行安胎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你先不要过分激动。”
夏鹿艰难的点点头,扯着嘴角说:“也许不是的。大概不是的。”
她人已经站不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觉得已经有段时间没疼过得肚子又开始拼命的坠痛起来。
顾黎没办法只好抱着她的肩膀,半拖着她的身子,带着她来到了二楼的彩超检验科室。
检验科室是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女医生,满头卷发带着黑框眼镜。
看到夏鹿这幅样子和她手里的检查单据之后,很快让顾黎扶着她平躺在单人床上。
顾黎安顿好了她后很快将一旁的帘子拉上,阻挡了他们和自己之间的视线。
很是温柔安抚的说道:“不会有事的,真的。”虽然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脸上的表情也挺不自然的僵硬着。
女医生很快在她的肚皮上摸了一些凝胶,之后用将B超仪器贴了过来,随后不停的在她肚子上滑行着,查看子宫和卵巢内的情况。
夏鹿十分紧张的握着自己的裙角,脖子一寸寸变得十分僵硬起来,见到女医生半天没有说话,她使劲儿的转动着自己的脑袋,看了看屏幕上那些黑白色的影像,颤声问道:“医生?我的孩子还好吗?”
女医生紧闭着嘴角,没有吭声,皱着眉头又仔细查看了一下,随后按下了截图打印的按钮。
短短几分钟像是几十年一样漫长。
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充满怜悯的瞥了一眼躺在单人床上的夏鹿道:“这个孩子大概跟你没有缘分吧,已经在输卵管上着床生长了一个月了,对你的身体很危险。今天或者明天,尽快做掉吧。”
夏鹿听后呆呆的瞅着屏幕上的那层灰蒙蒙的影响,只觉得脑子像是让人用铁锤卯足了劲儿的敲了一下。
随后震动的痛感传到了四肢百骸,将她一下子打蒙了。
女医生末了还在她的肚皮上又看了看,有些奇怪的说:“照理说你这个时段应该不会怀孕的,但是子宫壁很厚,卵巢大概是提前产卵了。”
“但是这种情况孩子应该顺利着陆在子宫的,看你好像也没有什么黏连之类的炎症,怎么会发生宫外孕呢?这就有点奇怪了。”
不过女医生大概是信奉天主教,很快又补充道:“你也别太伤心了,看你还年轻。大概这孩子真的跟你们没有缘分。”
说着她叫了一声外面的顾黎,让他将病人带走。
顾黎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医生的话,此刻连忙不管不顾的拉开帘子走了进来。
看到夏鹿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发呆,胸口像是让人捏碎了一颗柠檬似的酸胀,眼圈发红的走到一旁,伸手帮她擦拭了凝胶,随后将她的裙子和衣服帮她整理好。
将她温柔的从床上抱了起来。
夏鹿眼睛还呆呆的看着远处,被顾黎抱起来的时候转动了一下,随后带着哭腔问道:“孩子一定要打吗?我的孩子一定要做掉吗?”
顾黎吸了吸鼻子,用额头抵着她的脑袋,慢慢的说:“孩子还会再有的,宫外孕很危险,这结果是没有办法逆转的。”
女医生在后面看到这对小情侣的样子,也有点唏嘘,“哎,别伤心了,你们夫妻还年轻。”
顾黎回头对女医生道谢的点了点头,拿起了桌上那副彩照资料,随后抱着夏鹿走出了放射科室。
下午的手术时间确定的很快,宫外孕的情况本来就是刻不容缓,如果胚胎越长越大,很可能造成输卵管破裂甚至大母亲大出血的眼中状况。
所以莉莉娅很快帮他们联系了这里的妇科手术医生,夏鹿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让人撕裂了一般,从上面附身看着躺在手术台上面的自己。
整个人变得十分消极悲观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也许自己和南橙本来就是命中不该在一起的情侣,就连怀孕生子这样千千万万夫妻能做到的十分简单的事情,在他们身上也是这么的坎坷和历经磨难。
很快手术的医护人员进了手术室,夏鹿换上了手术服,护士为她进行了杀菌准备后,就将一个面罩套在她的脸上。
人低着头轻声让她从一倒十数一下数字。
“一,二,三。”夏鹿脑子昏昏沉沉的盯着头顶的手术灯,很快陷入了昏迷。
宫外孕的手术由一名年轻的女医生执刀,采用腔镜手术这种微创手术方式。具有创伤小、术后恢复快、手术并发症少的优点。
因为采用腹腔镜手术的方法不必开腹,只需在患者的脐轮处及下腹部穿刺3-4个小孔即可完成手术。所以顾黎在外面坐立难安的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夏鹿很快就被几个护士退了出来。
她人还在麻醉中,半阖着眼睛,身上盖着一张白色的单子,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
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护士帮助顾黎将她推到了担任病房里之后,就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随后走掉了。
顾黎坐在床边一直握着她的冰冰凉的小手,不停的在唇边吻着,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门“嘭”的一声被人急忙从外面推开了,顾安小跑着进了病房,一看到夏鹿的样子就一巴掌打在顾黎的肩膀上低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黎转过头,脸上已经是阴涔涔了,一双细长的凤眼还通红着,张嘴就是一种低哑的哭腔,“我什么都没有做。莉莉娅说她是宫外孕,不尽快手术,就有风险的。”
顾安脚下一松,连忙扶住了一旁的椅背,随后缓慢的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喃喃道:“顾黎,你不要骗我……”
“你不会是不想让她生下孩子所以…….”
顾黎脸上很快速升腾起一种狞色,转过头来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这种苦吗?”
顾安面色不自然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你这会是动真格的了?难道不是为了不让他得到他的游戏?”
顾黎神色一暗,慢慢的转过头又在夏鹿的手上吻了吻,用手拨开她脸上的一丝碎发,无限柔情的说道:“也许一开始是吧,可是现在我真的没办法放手了。我想让她成为我的女人。”
顾安在后面慢慢的等了一会儿,几分钟后在一片寂静中道:“你想好了吗?你把她带到这里来是认真的吗?她是个好女孩,跟我们不一样的。”
“而且她又失去了孩子,已经很可怜了。”
顾安坐了半晌也没有得到顾黎的回答,顾黎只是神色铁青的一直摩挲着夏鹿的一只手。
不再回到她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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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国内蓟城的大衍律所顶层,南橙一身黑色的西服全色带着急色。
一推开会议厅的大门,里面十几个老者的眼神齐刷刷的盯了过来。
旁边立刻有一位鹰眼的老头嗤笑了一声,中气十足的说道:“好啊,这个奸细终于来了。”
南橙冲着十几个老人微微鞠了一躬,随后坐到了正对面的座位上。
旁边的老人们立刻七嘴八舌的声讨起来,说话也是十分难听,奸细,叛徒,这种人就该抓起来的声音不绝于耳。
为首的李烨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南橙,南橙眼下一片青黑,似乎也是很多天没有休息过了。
最后他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后有些沉重的微问道:“南橙,两个至关重要的人证,到底是不是你给放走的。”
“要知道安全屋的位置,除了你带着沈良田一伙人在把守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对方这么短的时间内,趁我们不便将罪证全都消灭了,这个实在是有点令人难以相信。”
南橙垂着眼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左手上面的婚戒。
想到昨天见到夏鹿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随后稳了稳气息抬头道:“是我将位置告知了白景言。”
“什么?!”周围哗然一片。
几个老人抄起了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就朝他扔了过来。
尖锐的烟灰缸一下子砸中了他的额角,一块殷红的血渍不停的向下留下来。
倒是将他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染上几分生机。 今天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