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她想拉开门把手出去查看一下工地的情况。
但是,随后她脑子里想起了开工第一天时,那个年迈黝黑的包工头跟她说过的话,那次见面时,她才知道一直跟她通电话的包工头原来是一个矮小的印度人,所以他的英语也带着一股子印度的口音。
老人浑浊的眼球深深的镶嵌在深深的眼窝里,所有露出的肌肤都呈现出一种发灰的黑色,他用印度语跟身边一直跟夏鹿对接的翻译,用非常面目狰狞样子粗声说了什么,之后翻译马上全身发抖的说道:“夏总,老板说施工方只在晚上八点之后工作,早上八点之前就会收队,而且这只队伍需要尽量掩人耳目,女人和小孩不准露面,四个月的工期一天都不会拖延。”
听后,夏鹿愣了几秒钟,很快反应过来了为什么张总打死也不愿意交出手里的施工方,而且为什么这样的施工方总是做的又好又快,而且从包工头的眼睛里,她已经看出了一种泯灭人性的冷漠。
原来,天地房地产的秘密底牌,就是这样无数群体的外来非法劳工。
不仅是非法劳工,甚至这些外来务工人员连该有的医保和该拿到的工资的一般都没有。只是日复一日的夜晚来做工,然后将他们看来很不错的薪水汇给远方的家人。
当时老人只抛下这几句话,就匆匆带着很多随扈走掉了,之后的日子里,这些事情也只跟男人们对接,由张凌带着印度老板的随扈,每天晚上在外面进行监工。
张凌没有对晚上施工的情况多说过什么,但是每次大巴带着这些劳工钱来的时候,身边的额随扈都是全副武装,甚至周围几公里的道路都被他们控制了,所以,从张凌的只言片语来讲,夏鹿知道,每天晚上外面的情况都是异常危险的。
一方面,他们在做着非法的事情,压榨这外来务工者,另一方面,他们也很有可能被这群老板手下的随扈们反噬。
这些日子,夏鹿几乎每晚都很难睡着,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些面孔各不相同的劳工们,在裸露的脚手架上,12小时超负荷的做着工。甚至想过打电话给秦念报警。告诉她每天晚上工程队里面发生的事情。
但是白景言听过她的担忧后,只是温声说道,“这是个金钱社会,存在即是合理,如果你出面断了这些国外劳工的财路,不仅是包工队那一伙人不会放过你,劳工们也损失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家里那些需要他们供养的人,说不定就因为一包面和一包药的事情,而惨死。”
所以,夏鹿一直想找机会,在工程结束后,多给老板一些钱让她分给这些劳工以表答谢。虽然不知道这笔钱最后会不会发到劳工们的手里,但是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
只是没想到,工期还没有结束,今天晚上竟然发生了这样奇怪的事情。
夏鹿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心急如焚,随后趴在窗户上偷偷的向外看着工地上的情况。
可是平日里彻夜长明的高炮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关掉了,所以没有光源只有淡淡的月光,她根本看不大清楚外面的景象。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外面的工地上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像鬼城一般寂静,那些工人们早就人间蒸发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夏鹿连忙蹲下身子,只听两个陌生的男人一边奔跑着一边从这两间彩钢房的门口路过,为首的男人还对后面的男人压低声音吼道:“你他妈快点,懒驴上磨屎尿多,上面让解决的人到现在还没解决。你他妈又是要撒尿又是要拉屎的,有完没完?”
后面的男人也不恼,讪笑了几声,十位猥琐的说道:“哎呀,黑哥,我这还不是给弟兄们争取点时间吗,那小妞看起来还有点料,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不如嘿嘿…….”
“啧”前面的男人声音渐渐远去,末了说了一句,“麻烦,那男的怎么处理还不知道呢……”
几个人打着手电筒很快就从房间门口走远了,夏鹿心脏砰砰直跳,直觉他们说的女人和男人就是吕双双和张凌,她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很快就蹑手蹑脚的从房门钻了出去。
远远的寻着那两个男人的手电筒,慢慢的在后面跟着。
两个男人穿过了半个工地,很快就走到了工人们平常堆放装修材料的简易仓库,随后大咧咧的跟里面的人打过招呼后,走了进去。
夏鹿半蹲着身子,很快跑到了后门的一块破损处,之前工程师们老是抱怨这里的材料会被附近的村民偷走,估计就使用这块虚掩着的破损处往出运送的东西。
夏鹿还一直没有时间找到人来修理,正好躲在这里。里面的人基本注意不到这里,于是她蹲在外面偷偷的透着缝隙往里面看。
这一看,她的胸腔像是被人猛地捶了一拳。差点窒息的喘不上气。
里面昏暗的电灯泡下面,站了七八个穿着黑衣服的随扈,手机都拿着武器,看起来就是印度老板的手下们。
刚刚进去被叫做黑哥的那个人,跟站在中央的一个人耳语了一番,随后几个人就往仓库的正门走过去。
他们一走开,夏鹿就看到了被他们挡着的景象,张凌已经被打的没了人形,此刻倒在血泊里佝偻着身体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时不时地还在抽搐着,而他身上的破棉袄都已经被血浸染成了黑色,也不知道到底受了多少伤,是不是致命伤。
而一旁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的正是吕双双,此刻她正在无助的哭泣着,不停得呼唤着张凌的名字。
但张凌始终闭着眼睛,似乎是失去了意识。
吕双双扭动着身体往他身边靠了靠,似乎是要摇醒他,随后转过头来冲着黑衣人们小声喏嗫着,“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再,再不看医生,会死人的……”
几个黑衣人听见她说话,很不耐烦的瞅过来,为首的黑哥不耐烦的直接将手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脸,厉声道:“闭上嘴!再说话崩了你!”
吕双双被吓得立刻噤了声,只剩下凄惨的哭,黑衣人中比较矮小的一个走出来搭着黑哥的手放了下来,说道:“哎呀黑哥,别这么凶么,不是说好了让哥几个爽一把么!你打死了怎么算,我可没有JS的癖好。”
夏鹿认出这人的声音就是刚刚路过彩钢房提议要LJ吕双双的人,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瞪着眼睛看着里面的景象。
矮个子慢悠悠的冲着吕双双走过去,随后蹲下来摸了一把她的身子,吕双双顿时尖叫了一声,连忙蹬着腿吼道:“你做什么!滚啊,滚开!”
矮个子满脸猥琐的笑容,指了指身边的张凌问道:“你不是想让我们带他去看医生吗?行啊,你老实点从了,让我们几个爽了,我就带他去看医生。”
吕双双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会有这种骇人想法,瞪大着眼睛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已经照他的意思做了,这些都是演戏的!你们私自,私自这样做,不会有好下场的……”
矮个子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到了时间,他剩下的时间也只不过20分钟而已,所以一个巴掌轮过来将她晕在地,吕双双的嘴角马上流出不少血,接着矮个子将手里的家伙往旁边一扔,阴狠的说道:“傻逼女人,他要你死,还在乎你会不会被L?”
“敬酒不吃吃罚酒。”
布料“刺啦”一声,矮个子立刻双眼通红的笑起来。
夏鹿看着眼前的场景,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起了顾亦春的事情,她脑子还没有思考,身体就先做出了动作,她拿起身边的一块大石头,随后砸向了破损虚掩着的铁板,随后“轰隆”一声,铁板倒塌露出了一个大洞。
矮个子和剩下的随扈们都吓了一跳,随后往“声源”地看了过来,夏鹿双手撑地很快就从地上跑起来往后山上跑。
仓库里的黑哥一声令下,只留下一个看守犯人的瘦子,剩下的人都马上从仓库里跑出来追捕夏鹿。
矮个子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冲在最前面,将满腔怒气都化作无情无尽的力气,一边跑一边吼道:“草泥马,坏老子的好事,让我逮住你,扒你皮喝你的血!”
此刻正式黎明前夕,城郊的夜里非常寒冷,夏鹿只穿着一件毛衣和牛仔裤,身上已经被冻的透心凉,四肢也开始发僵。
但是她一刻也不敢停下,眼睛盯着远处的后山疯了一样的奔跑,她知道再拖延一点时间,可能就会有救援的人到了,无论是白景言还是南橙亦或是警察,听到消息马上就会来了。
她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只要跑到后山上的林子里,树木有多又杂,后面的人肯定找不到她。
恐惧逃生的念头占据了她整个脑子,耳边的冷风呼呼的挂着,后面追兵不停的开枪,但是她都不管,不停的卯足了劲儿往上跑。
几个男人没想到这女人跑的这么快,几下瞄准了她的腿都没有打中,只好加紧追捕。
眼看着夏鹿就要跑进后山的林子里,突然脚下一空,随后整个人眼前一黑,掉进了地下满是泥土的陷阱。
夏鹿脚下一痛,闷哼了一声,似乎是扭到了脚,再一睁眼居然掉进了一个绿化带的树洞里。
后面的黑衣人很快追了上来,矮个子在上面冷笑了几声,就着月光看到她的面容,笑嘻嘻的说:“可以呀,又来了一个比刚刚那个还漂亮的,送上门的女人哈哈!”
夏鹿全身都在打颤,牙齿止不住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但是强装镇定的斜了他一眼,随后大着单子问道:“黑哥呢?我要跟黑哥说话。”
矮个子楞了一下,随后让出了身边的位置,狐疑道:“黑哥,你认识这小娘们?”
黑哥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说道:“不认识,”之后又转过头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夏鹿想到刚刚吕双双说的话,信口胡诌了一句,“当然是上面的人跟我说的,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
黑哥和后面的矮子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后面的几个人显然也不认识她,夏鹿眯着眼睛从下面跟他们对视,说道:“我姓夏,还不快把我手下两个人放了!”
黑哥想起刚刚老板吩咐的任务,让他们等在仓库一会儿有人会跟他们来对接,至于如果对方问起一个姓夏的女人,他们就随便搪塞一下将来人一起解决下仓库里,任务就算圆满了。
看来这个女人,就是来的人要找的那个姓夏的人质。不过他以为这女人只是个诱饵,却没想到原来这女人本来就在工地上,还不知道为什么自投罗网来了。
既然都是要处理干净的人,黑哥也不想跟她废话,于是招呼手下先把她抓回仓库再说。
矮个子自告奋勇的来押送她,扯着她后背的衣服往前推搡,途中不停的对着她动手动脚,还把充满口气的嘴凑到她脖子跟前闻了闻,贱笑这说:“这娘们儿挺香啊!” 今天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