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橙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来。
夏鹿拿捏不准他面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愉悦。
她想起刚刚手里朱丹那些个谩骂的短信,咽了一下口水,气场有些弱,问道:“你,这是,上哪儿去?”
南橙这会脸上倒是有表情了,好看的眉眼皱起来,看了看手里的行李,似笑非笑道:“这还不明显吗?出门咯。”
夏鹿不知道朱丹和他到底一起抽的什么风,难道今天哪家狗仔又把她的头P在了别的女人身上,然后肆意曲解写了她和白景言什么不干不净的报道?
她想着觉得这件事儿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因为那帮子狗仔真的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不管她抓住几次,控告几次,还是憋着一股劲儿的写着不实报道,一门心思就想抹脏她。
夏鹿清了一下嗓子,高声问道:“为什么走?协议上怎么说的,看来你是想赔钱了?”
南橙愣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道:“我可没说要毁约。”
夏鹿更加不解了,不毁约但是要跟她分居?
她心里头很急躁,实在没兴致去耐心的哄他开心,走过去先一把将南橙的行李箱抢回来,然后扔到了走廊的尽头,横眉冷对,“协议上写的很清楚,婚姻续存期间你有义务跟我住在一起,对外保持夫妻形象。”
“有什么误会可以问,我都可以解释!”
南橙也没恼,抬起胳膊看了一下表,似乎是挺着急,越过她去拿自己的行李,“我没什么好问,你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夏鹿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平心静气谈谈的准备,可是被他的态度一下子激怒了,她跑到楼下的大门,用钥匙将门反锁了,然后把钥匙塞进了内.衣里面。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南橙嗔道:“你今天不说清楚是为了什么,就不许走!”
她塞完了钥匙,也觉得自己这行为实在太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了,但是又不好意思现在当着他的面把要是拿出来,只得放下胳膊,硬撑着口气站在门口跟他怒目而视。
“你妈给我发的短信我都看见了,简直不讲道理,说什么我和白景言合起伙来害你们家,你拍着胸口说,我和白景言除了跑前跑后给你们家帮忙,到底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了?”
“让你们这样误会?”
她机关枪似的说完后,末了还吼了一句:“说话要讲证据,你们这样平白无故给我们身上安罪名,我绝不同意。”
南橙本来还是不耐烦,听完她的话阴沉着脸走到她面前,扯着嘴角睨她,嘴里也是削讥:“哦?听懂了,你和白景言是你们,我家的人都是我们?”
“你分的还挺清楚,队站的也挺好啊。”
“是吧?”
说着他伸出手将她压着调转了一个方向,将她两只胳膊按在身后,压在前面的门上,饶是夏鹿嘴上厉害,但是身体力行毕竟是个女人,对待男人压制的力气根本反抗不得。
何况南橙反剪着她的双手,她一挣扎肩膀上的关节就发痛。
南橙腾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脖子上,轻巧的捏住,意图向下,冷冷的问道:“你现在可还没离婚呢,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合法妻子,你最好记住了。没有什么你们,现在只有我们。”
“一天不离婚,就没有你和白景言这么一说。”
但是他的手终究并没有动,胸膛使劲顶在她背后,怒道:“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帮你?”
夏鹿被他压在门上,心里气的要爆炸了,扬着眉毛说:“我给你拿个屁,混蛋。”
南橙从侧面盯着她的脸,贴近了咬住她的耳垂,开口道:“好,夏董,混蛋这就来帮你拿钥匙了。”
夏鹿一下子被陌生的触感碰到,惊得尖叫了一声,可是胸腔被压在门上,这声十分气短。倒像是娇嗔似的。
南橙眸子里暗了暗,手指夹住钥匙扣的一端,稍稍用力就把钥匙抽出来了。
拿了钥匙,南橙牙齿还没放开,磨着她的耳朵嘱咐道:“你老实在家呆着。”
之后即刻将她松开了,轻飘飘的挥到了一旁,拿起了行李就出门了。
夏鹿搓着手腕歪倒在一旁柔软的沙发上,心想这个混蛋,要是把她扔在地上,那少不了磕破了皮肉。
她咬牙切齿的正欲追出去,但是身上穿着睡袍和内衣裤,实在不方面,于是气哄哄的上楼去换衣服。
充满电的电话非常没眼色的叫了起来,夏鹿一边在头上胡乱套着裙子,一边跑过去接电话,来电人是吕双双。
电话一接通,夏鹿就急急地问道:“双双,今天哪个该死的狗仔队又捏造了我的假新闻,我非要告的他们倾家荡产不可!实在不行你给我雇两个打手,去……”
她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吕双双比她还着急,“说什么你的新闻啊?!你赶快打开电视看看吧,南学峰人已经被收监了,朱丹伪造保释证据的第一嫌疑人,济仁都已经被查封了!”
夏鹿一听,连鞋也顾不得穿,扑倒一楼找到电视开关。
铺天盖地的,每个频道都在播放蓟城重大新闻特迅,“据本台记者报道,曾经有着全国心脑血管第一专家称号的南学峰,半年前因为故意杀人被判无期徒刑。近日,有关部门接受了其妻子朱丹的保外就医的申请,谎称南学峰已经得了肺癌。”
“然而短短一个月,事情就有天大的反转,有关机关在一次对医院的清查中,发现这份保外就医的资料居然是朱丹花高价伪造而得。”
“现在我正站在朱丹所经营的济仁医药公司大门口,焦急的等待当事人的回复。”夏鹿无心再看电视里的不实报道,这么大面积的通稿在电视台轮番播放,看来是有人在背后主使。
当时去办保外就医的人明明是她夏鹿,可是新闻里偏偏咬住朱丹和济仁药业不放,怪不得朱丹会联想到是夏鹿和白念山联起手来栽赃陷害他们。
她急忙把电话拨给南橙,忙音,之后她又把电话拨给朱丹。
朱丹接起了电话后,并没有说话,夏鹿忙问道:“妈,你现在在哪儿呢?”
对面只有呼呼的风声,并没有人回答她。
夏鹿急的拿起了车钥匙和包就往外跑,“妈,你别着急,这事儿能解决,我能把爸爸一次保释出来就能第二次再保释出来,您是不是在医药公司里呢,我现在就去找你。”
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回应,朱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她说:“我不是你妈,我也没你这种儿媳。”
夏鹿呼了口气,知道她现在肯定是误会了,“您别这么说,就算你认我,我也还是南橙的妻子,我这就动身去济仁处理这件事。”
朱丹抱着电话喃喃的说:“你说我儿子为什么那么相信你呢?你们分明和那方书之和顾亦春是一丘之貉,可是南橙他偏偏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如果没关系,那作假保外就医的嫌疑人就该是你,该查封的公司也是你们夏家!”
说着她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冲着电话大吼,“学峰进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现在要从这楼上跳下去。我死给你们看!”
夏鹿急忙钻进了车里,将门关上,点火倒车,听到朱丹说自己要跳楼吓得心似乎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妈!妈您听我说,真的都能解决,您放心我一定保南橙和爸爸安全,我现在就去找他,您还要照顾爸爸啊,拿钱打点着监狱那边儿,都少不了人啊。”
朱丹听到她这么说,似乎是冷静了下来,耳边呼呼的风声小了不少,“真得吗?你能帮我吗?”
“真的,我现在就叫秘书带着钱和律师去找您,先帮您解脱嫌疑,然后您就去监狱给爸爸打点。”
夏鹿的车子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掣,她立刻又拨通了吕双双的电话,安排了朱丹的事情,又让他给自己定去巴黎最近一航班的机票。
吕双双楞了一下,而后又问她问什么要去巴黎。
夏鹿没有时间跟她做过多的解释,吩咐好了就往机场开去。
距离去往巴黎的飞机还有30分钟就要起飞了,夏鹿急急忙忙的办理了出境和登机手续。
机场的广播已经对着她的名字喊了三次,她才跑到登机口,额头上全是汗。
登机口的空姐不耐烦的催促着,她一进到飞机里头,就在经济舱四周寻找南橙的面孔。
之前南橙就说过要一次性的解决这件事,就要去跟方书之对峙,方书之现在人还在巴黎,那么南橙早上拎着行李箱,肯定是来机场了无误。
这班飞机是早上最早一班发往巴黎的直达航班,南橙应该也上的是这架飞机才对。
后面的空乘人员是个挺好看的法国小姑娘,她连忙追过来,在后面用法语问:“夏鹿女士对吗?您是本次航班的头等舱顾客,请您跟我到这边儿来。”
夏鹿心里头火烧火燎的,没空理她,况且也听不懂她讲话,随口用英语答道:“等等,我先找个人。”
空乘人员很执着,闪身挤到了她前面,皱着眉说起了英语:“客人,这是不允许的,飞机即将起飞了,请您赶快回到你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夏鹿正在和空姐争执时,看到南橙刚从登机口处上来了,竟然被她还晚,两人四目相对,都呆住了。
“你怎么在这儿?”南橙皱着眉头很生气,不是让她待在家里么?
夏鹿一面往回退,一面指着南橙说:“帮我把这人也升级成头等舱,算在我的里程表里。”
然后不顾空乘小姐的呼唤,拽着南橙就往另一头的头等舱里去。
空乘小姐给他办完舱位升级手续后,老大不乐意的离开了,两个人并排坐在空荡荡的头等舱里,夏鹿皱着眉头,也很生气。
她忍了一会儿,终于扭过头问他,“你怎么找方书之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这就算了,爸爸出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啊?”
南橙瞥了她一眼,又把头扭过去,“我家的事儿,为什么要和你说?”
夏鹿牙齿咬的咯咯响,暗啐,不知好歹的东西。
“那你给我讲讲,你来找方书之的计划是什么?别告诉我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去解救你的顾亦春去了?我看你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到对方不说话,她更生气,“上次他还派人打伤了载我回家的司机,他要是想在国外干掉你,那都是轻而易举的!”
“你躲还来不及,居然还敢去找他!”
南橙闻后,侧过身来,古怪的瞪着她:“你什么时候被他袭击了?”
眼里都是怒火,这怒火夏鹿看得懂,但是里头还有种保护欲在里面熊熊绕烧着。
弄得夏鹿浑身不自在,他这是在担心她?
夏鹿一时说漏了嘴,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飞机已经起飞到安全高度,警示灯变成了绿色,夏鹿一把扯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往侧面的卫生间里走。
嘴里不依不饶,“我自己的事儿,为什么要和你说?”
她走进卫生间,猛吸了一口气,里头不知道喷过什么香氛,有一股子柔和的橙花味儿。
稳住了心神,她调转过身子,意图把门反锁,洗把脸清醒一下。她发现平常还好,但是两人只要一提到顾亦春或者白景言,就都像吃了枪药似的,一句顶一句,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她对顾亦春是又恨又妒又愧,所以才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可是南橙到底为什么,她还真不清楚,反正这混蛋有病就是了。
她手上还没来得及落锁,门缝里一手雪白的手伸了进来,电光石火,她面前一黑,就有一个高大的影子一股脑的把自己挤了进来。
夏鹿定睛看了一下,随即后面使劲锤他的后背,“南橙,你赶快给我滚出去。”
南橙背对着她,手抚上了门锁,咔嚓一声干脆落了锁,转过来面无表情的靠过来。
飞机上的卫生间本来就是立锥之地,一个人在里面都显得狭窄,他长手长脚的挤进来,更是没有夏鹿容身的地方了。
她往后无路可退,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磕的她生疼。
夏鹿只顾着抽气,南橙已经蹲下来,手探进了她的裙摆,扯着衣料往上使劲儿拽。
“啊!”夏鹿一声尖叫,猛地站起来,天旋地转,还没站稳又被他压在一边的镜子上,他从后面捂住她的嘴,无不柔情的说:“老婆,再叫,外面的空姐可要敲门了。” 今天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