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被他唐突的问句一时间弄蒙了,摸不到头恼,皱着鼻子问,“什么意思…..”
白景言看了她一阵,随后伸手指了指门外,让白乐驹出去。
白乐驹不情不愿的扭了几下,最后还是迫于父亲的威严,临走前还转过头跟夏鹿说:“我去买点儿咖啡好不好,你喜欢的南瓜口味最近上市了~”
夏鹿冲他点点头,回过头再看白景言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叉,两手架在膝盖上,还是那副沉稳矜贵的模样。看起来很高深莫测,又特别稳重慈爱的盯着她。
缓缓道来,“前天晚上我得到了消息马上从江城连夜赶到了蓟城北的项目,可惜,晚了一步,当时仓库已经爆炸了,你们都伤的不成样子。我陪着你来了急诊室,一直等到今天早上,才去机场接了吵着要来看你的乐驹。”
夏鹿动了动脑筋,想起爆炸当晚他们的通话,又感觉他这番话有心在跟南橙比较,于是耐心的解释道:“你不用这么自责,我自己选择了天地房地产手下的那只包工队,还为了赶工期默认他们的非法行为,所以出事儿这件事儿,说难听点,都是我自找的。”
想起吕双双那晚上差点遭遇的事情,和她后来被矮个子殴打的事情,她也丝毫都不后悔……
一切都是她的选择,怪不得别的人。
“至于,离婚的事儿,我想,可能是要缓一缓了……”
说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随后对白景言说道:“对不起,我这样说你肯定又要说我没有出息,做所有的决定都是来来回回。可是怎么办,我的心它不肯理智的思考,也不肯听我的话。”
“我知道,现在对夏氏,对我最有帮助,最具有价值感和信赖值的人都是你,按照这个状况,我应该欢天喜地的马上求着你跟我结婚才对。可是,”夏鹿说着叹了口气,“我就是做不到,也一直在说服自己,但是还是做不到。”
夏鹿很真诚的看着他说道:“我知道,我和白柔长得很像,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原因,强迫自己喜欢我照顾我甚至想要给我一个家。”
“如果你稍微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回头了。毕竟这证明你对她还是有感情基础的。找一个赝品,为什么不去找真品呢?”
白景言料想到经过这件事情,她可能又对南橙重燃希望了,所以对她长篇大论拒绝的话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是听到后面白柔的事情,他古怪的拧起了眉头,郑重的解释道:“你和那个女人长得很像吗?我从来都没这么觉得。”
“是谁告诉你的?”
他的话掷地有声,说的特别郑重其事,甚至将腿放了下来,握紧了拳头。
夏鹿楞了一下,张了张嘴,也不好把他的家庭医生卖了,毕竟人家求她不要说出来。
白景言见她不说话,随后又靠回了背后的沙发里,柔声说道:“那个女人早就死了,如果你为了拒绝我劝我和一个死人重修旧好,未免太残酷了。”
“什么?”夏鹿只知道白景言有过一任妻子,但并不知道白柔已经去世了。随后喏嗫着说道:“对不起,我,我很抱歉,你们都没有提起过,我一直以为……”
两个人都无言以对的沉默着,病房里的气氛也变得十分压抑,夏鹿鼓起了勇气又开口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希望你找到一个真正与你相配的伴侣的话还没说完,白景言就不耐烦的将她打断了。
“不要聊我的私事了,说一说工地上的情况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想起吕双双和张凌夏鹿才突然想到自己满心都被南橙牵扯着,到现在还没有去看过他们两个,尤其是张凌,当时已经伤的那么重了……
夏鹿刚想按一下床头的按钮问一下护士那两个伤患的情况,白景言就已经读懂了她的想法似的,开口道:“你的两个下属都没事,已经在普通病房里面修养了。”
“不过一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则拒绝交谈。”
夏鹿舒了口气,但是又想起工地上的工期,现在印度老板肯定不会再跟他们合作了,工人也都被撤走了,距离交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时候再去哪里找肯接这种烂摊子的工程队,实在是件火上烧油的事情。
白景言顿了一下,“那天到底怎么回事,你当晚不是跟我说工地里的事情一切正常吗?”
夏鹿皱着眉头回想起当时的事情,确实是疑点诸多,夏氏的工钱只给印度老板付了一半,按理说临近工期结束,老板不应该多生事端。
可是半夜里她醒来的时候,老板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人已经将工地上的所有员工都押送走了,而且听那伙随扈的对话,老板那番举动明显是针对着吕双双和南橙来的,而南橙还抓了一个小孩子做证据,现在南橙人还在昏迷,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思来想去,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应该在吕双双身上,虽然现在想起来浑身发冷,但是,她几乎可以确定,吕双双应该是和黑衣人背后的势力有勾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为他们办事了。
白景言听过这件事后,陷入了沉思,随后开口道:“工地上当时绑架劫持你们的黑衣人全都被炸死了,表面上调查科给出的原因是仓库破损失修,和一些易燃易爆的东西发生了反应,但是,我的人已经回信,当时黑衣人的对讲机里面早就藏了炸弹。”
“印度人应该是想把你们全都炸死,以消灭你们的口供。”
“看来是谁将夏氏动用非法劳工的事情捅出去了,所以老板怀疑钩子就在你们之中,所以才出此下策。”
“不过,我已经安排了另一家跟金权有合作的房地产介入,现在工地上的舆论已经被压下来了,工期照旧。所以,关于城北项目完工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担心,好好养病。”
夏鹿挺窝心的点点头,论合作伙伴和值得信任的生意人,白景言绝对是她心里的第一名,处理危机的能力又快又稳,而且这么快就将现在的局势扭转过来了,随之夏鹿也放宽了心,笑着冲他道了谢。
白景言勾着嘴角,声音挺温柔,白乐驹在外面已经买了新鲜的咖啡直接拉门进来了,见到他们应该是已经结束了大人间的谈话,高高兴兴的把手里的纸杯分给夏鹿和白景言。
随后又爬到夏鹿的病床上,一边喝着手里的冰镇可乐一边说着自己最近学校校庆的事情。
白景言瞅着面前的一幕,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状似无意的问道:“夏鹿,南橙的助理,那个姓沈的人,我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夏鹿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随后就被白乐驹缠着看他手机里自己校庆表演钢琴独奏的视频,头也没回的答道:“你说沈良田?我也不知道,这人一直神出鬼没的,不过爆炸的事情发生时,他好像也没跟着南橙,估计有什么私事儿吧。”
白景言眼睛瞄了一眼手里的咖啡,没有再说话。
一个多小时后,送走了白景言和白乐驹,池玉已经从外面拎着饭菜回到了病房里。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夏鹿就把池玉撵回家去了,说自己有手有脚,不用她伺候,让她赶快回家带孩子,自己则对vip病房的医生和护士威逼利诱后,穿着隔离服溜进了南橙的ICU病房。
南橙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没有平时那种冷冷的威慑感,不过脸还是那么俊美好看,像是故事里的睡美人一样,一切指标已经正常了,但是人还没有醒过来。
夏鹿看了一会儿,眼睛移到他打着石膏的坐腿上,很心疼的用手轻轻碰了一下。
她有很多话想跟南橙说,但是却堵在嗓子里说不出口,最后只默念了一句,“一定快点醒过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ICU的病房。
张凌和吕双双分别住在11层和12层普通病房,夏鹿没在吕双双的床位找到她,只看到张凌正在病房里费力的用着勺子往嘴里送米饭。
夏鹿帮他叫了一个护工专门伺候,又问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却发现事情跟她想的不大一样,张凌当晚发现事情有变的时候,就首先跑到了她和吕双双的屋子,但是门口的锁头已经被人用蛮力砸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他当时着急去找夏鹿和吕双双,根本就没有想到其实夏鹿当时被人下了药就躺在隔壁他的屋子里,之后他找到吕双双的时候她正被一群人拖着往仓库的方向。
奈何对方人多,又有武器,他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撂倒了失去了意识。
整件事情变得很扑朔迷离,之后夏鹿在医院里面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吕双双的人影,但是苦于身边没有人可用,于是先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里去整理一些陪床的用品。
路上夏鹿看着快速后退的街景,突然觉得心里一片荒凉,之前防火的事情,南橙就问过她,有没有想过吕双双有问题。现在想起来,可能当时南橙就发现吕双双有什么不对了,而且哪天事故发生的时候,最有机会在她身上扎针,并且和人里应外合的将上锁的门打开的人,也是吕双双。
但是她还有些抱有一丝丝希望,希望跟她共事这么多年,被她当做朋友的吕双双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隐隐的觉得,她肯定会回来找到她把事情都说清楚的。
夏鹿一进家门,就听见里面有细微的人声,她握紧了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印度老板的随扈贼心不死,于是一边拨打了110的号码,慢慢的往里面走。
谁知道正在厨房打扫卫生的李阿姨也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夏鹿的样子应声尖叫了一下。
夏鹿呼了口气觉得确实是有点草木皆兵了,将手里的电话挂掉了,随后脱掉了鞋子回过头问道:“李姨,你这个时间怎么在家里啊,吓我一跳。”
李阿姨一见到她手上头上缠着绷带的样子就小步跑过来,关切的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夏鹿不便跟她解释,就搪塞的说道:“在工地出了点儿小事故,没什么事儿。”
李阿姨怎么能看不出来她脸上的淤青是让人打的,但是对方不说,她也不敢多问,只要马上又跑回厨房,端了一碗深色的汤水一边吹着一边说:“小姐,你都三个月没回家了,我看姑爷也是天天往外跑,还以为你们这是要……” 今天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