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夏鹿坐在后座上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思考,怎么才能让南橙接受方书之的这个项目。
如果知道这个项目是白景言谈下来的,南橙难免又会激烈言辞的拒绝。但是如果不接受,那么现在的夏氏和南橙一样,四面受敌,很难支持很久。
想要达成共赢,只好三人握手达成短暂的联盟。
虽然南橙现在在夏建国的授意下,才是夏氏真正的主人,但是,夏鹿坚信南橙是不会像她一样,去维护夏氏的产业。
毕竟得到夏氏的股份,也一直都是他想要报复方书之的一颗棋子。
车子很快驶回了宾馆,夏鹿刷开了房卡,进了房间。
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盏落地灯还开着,而另夏鹿诧异的是,南橙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是书房,而正正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跟迎面走进来的他打了个照面。
夏鹿有些咂舌,嘴唇翕动,“我回来了。”
南橙面目不明的盯着她,突然冷笑了一声,“又去找白景言了?”
“我跟你说的话是不是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夏鹿本来还有点儿做贼心窃,这会儿听见他的话,火气也一下子上来了,“我找谁管你什么事儿?”
南橙突然站起来,一下子掐住她的下巴,将她压在后面的墙上,又热又烫的鼻息尽数洒在她脸上,“我说白景言不是好人,叫你离他远点儿,这句话你到底哪里听不懂?”
夏鹿拧着眉头冲他吼,“你觉得你现在拿着夏氏最大头的股份,你就是个好人?我还不是上赶着跑去和你结婚?”
夏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想起了刚刚白景言说过的话,声音全是凉意:“说白了我这个人就是犯贱,好坏不分。”
她的话像是保护自己的硬刺,一遇到危险马上就根根又凶又恨的立了起来。
南橙掐着她的下巴,眸子里暗的吓人,但是他这人一如既往良好的教养和礼貌又让他不可能会说出什么难听点话来,只是声音暴怒的可怕,“你非得这么说话是吧?”
夏鹿冷笑了一声,倔强的把头扭到一旁,“我也可以不这么说话,只要你把夏氏的股份还给我。”
“然后,跟我离婚!”
南橙眯着眼睛瞅她,突然咬住了她的下唇,夏鹿眼前一黑,就被他咬得又急又痛。
无奈她的细胳膊细腿,在南橙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因为痛感眼睛马上就湿润起来,嘴上偏偏还不依不饶的骂着,“滚!”
南橙亲够了,就放开她,像一只蛰伏的豹子似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把股份还给你,不可能,离婚,也不可能。”
“你最好早点接受这个现实,我要是再发现去找白景言,不要怪我不客气。”
夏鹿在他手下奋力抵抗,一边推搡着他的胸膛一边问道:“不客气?我去哪里找谁都是我的自由,你能把我怎么样?”
南橙掐着他的下巴,像是一团火浇在了他心里,焦灼不堪,“我不在意把你软禁在家里,如果你还想有点儿人身自由,就好好听我的话。”
“你敢!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监禁我的自由,我又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权利想干什么干什么。”
“是吗?要是有了这个呢?”
南橙从旁边的茶几上抓过一份资料甩在她怀里,然后抱着胳膊说道:“好好看看。”
夏鹿抓起那份资料,粗略的翻了几下,就不再说话了。
资料上是一份精神病医院的入驻委托书,上面记录了不少吕双双和公司员工对她“精神不正常”行为描述的证词,而最后强制住院治疗的监护人上赫然写着南橙的名字。
夏鹿抓着手里的资料扔在南橙脸上,嘶吼道:“这是什么?”
南橙拧住她的胳膊,“你自己不是看见了吗?”
“你现在唯一的合法监护人就是我,如果你不想跟我母亲一样住进医院里,被关起来,就好好听话。”
夏鹿气的整个胸腔都在震动,她扬手就去打南橙的脸,嘴里嚷着:“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南橙轻而易举的就捏住了她意图行凶的手,然后反扣着她压在了墙上。
他的双臂像是钢筋水泥做的,圈住了夏鹿就不肯再放开,而夏鹿挣脱不开只好维持着这个像是背后拥抱一样的姿势被他按在墙上。
南橙紧紧箍着怀里的女人,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他想好言相劝,告诉她自己最近派出去的人查到的一些关于方书之背后黑势力的一些线索,但是一见到夏鹿从门外进来。想到她刚刚又去见了白景言,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下贱才会跟他结婚,他心里一把火就烧起来。
精神病院的住院协议是顾亦春今天从医院用传真发给他的,并且还嘱咐他千万不要让夏鹿发现,如果夏鹿不肯配合他们的行动,就让南橙直接把她关起来,省的碍事。
这份资料本来南橙打算看后就销毁的,但是此刻,他也在气头上,直接就把这资料拿出来甩在了夏鹿身上。
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这种难受他也要让夏鹿尝尝。
夏鹿此刻因为激动,眼角泛红,眸子湿润,她被压在墙上忍头发也乱七八糟的,看起来很是狼狈。
南橙在后面抱着她缓了好几口气,才把一口恶气从胸口压下去。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
夏鹿扭动了一下身子,之间身后的人还没有要把她放开的意思,冷冷道:“放开我。”
南橙的头贴在她的耳畔,“你别闹了我就放开你。”
夏鹿在体力上打不过他,咬着牙,点了点头,于是南橙就将她松开了。
夏鹿挣脱了钳制,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地上把那份协议捡起来,然后撕了个粉碎。
南橙也不恼,捏了捏眉心,幽幽道:“你撕了这份,我还可以再签下一份,没用的。”
夏鹿漠然半晌,然后扬眉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跟陆君庭合作的话。”
“你大可以现在就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恐怕要是没有了我,你和顾亦春只会被方书之整的更惨。”
南橙一听到顾亦春的名字,果然警觉了起来,眯着眼睛瞧她。
夏鹿瞪了他一眼,在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灌了两口,然后将城北新开发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两个人终于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像文明人一样交谈。
“夏氏中标,金权来贷款,你就没有想过,一但金权从中使诈,夏氏马上就会被拖死。”
“就像几年前的城市之光一样。”南橙盯着夏鹿,声音听起来不咸不淡,显然不是很相信白景言。
夏鹿对他这种推测很不以为然,“如果中标,只要工期一完工,这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金权为什么要从中使诈?毕竟利润分成放在那里。”
南橙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开口说道:“这些年,我在追查方书之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方书之手下的财团寥寥无几,但是每次他想要办成的事情,无论是白还是黑亦或是资金,全部都是顺风顺水。”
“你觉得只靠方书之一个人的力量,可能实现吗?”
夏鹿思考了一下,随后反问:“不是有陆君庭吗?”
“就算陆君庭能提供的是黑,方书之和方圆来提供权,那隐形的钱财都是由谁来操控呢?”
“他们背后的组织里,难道只有两个人这么简单?”
夏鹿眯着眼睛,盯着茶几上虚无的一点放空,“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
南橙点点头,“而且,我怀疑这人还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夏鹿扭过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又想说,这人是白景言。”
“有什么不可能?他这几年一直扶持夏氏快速增长,可以说对夏氏了如指掌,而且之前我们的动作多次被人提前掌握,证明这人就在我们身边,对我们的情况非常了解。”
“而且我父亲出狱后,单单帮白乐驹做完手术后,就马上又被抓回了监狱,既然有能力将他带出来,白景言也就有能力把他送回去。”
夏鹿对他这种阴谋论很不赞同,“照你这么说,白景言现在完全不需要去帮夏氏谈成城北的项目,他和陆君庭还有方书之本来就是一伙的,为什么还要帮我??”
而且一开始提出要吞掉方书之手上那些财团的人是她,白景言也只是顺应了她的建议而已。如果白景言跟方书之压根就是一伙的,那他应该想方设法阻止她才对啊。
南橙听完她的话并不出声,只是一直深深的看着她,那目光像一束探照灯一样一直深度着她的表情。
就像是要从里面掏出什么心肝肺之类的内脏一样。
夏鹿被他这么直白的盯得不太舒服,撇开了眼睛嘟囔了一句:“一切都是你瞎猜的,你现在就是想混淆我的视听。”
南橙看了她一阵,柔声道:“我没必要骗你,顾亦春亲口说过,她知道方书之还有几个合作伙伴,不过他们每次见面的时候另外两个人都不会现身,都是用语音聊天的方式在进行。”
“所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早就已经盯上了夏氏,下一个猪仔就是夏氏集团。”
夏鹿听他说到顾亦春,不由得像是心里洒下来一把钉子,“我看不止是他们盯上了夏氏吧?你和顾亦春不是也早就谋划好了要一口吃掉夏氏吗?”
“也就是我这么傻,还觉得你可怜,才傻乎乎的跟你去搞什么协议离婚,居然让你把老夏骗了个团团转。”
说着夏鹿提出一个她疑心很久的问题:“顾亦春说,你爸的案子早就是你们两个串通好了在做戏,难道你为了吞掉夏氏连你爸的安危都不要了?明明知道会至他于危险之中……”
想到南学峰,南橙闭上了眼睛,被遮住的眼睛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案子的事情我没有跟亦春串通好,她当时也是受了方书之的蛊惑,才会干出这种错事。”
“你可能不知道,她自从上大学时出了那件事情之后,精神状况就不太稳定。”
“到现在还在吃抗抑郁的药……”
“你觉得一个精神病人的所作所为,难道不应该是利用她的人的责任吗?精神病人是没有完全民事能力人,这是基本的法律常识。”
“至于夏氏的股份,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侵吞,至于岳父赠送给我的股份,也都是我意料之外的。”
说着他睁开了眼睛,眸子上迅速染上一层血色,他看向了夏鹿,“夏鹿,我父亲的仇我不可能不报。我怎么能让他就这么白白的被人害死!”
“你我心里都清楚,他根本不可能是自杀!” 今天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