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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宜室宜家1

谢君令 非是我 4562 2021-04-19 19:08

  冰草之事,赶在封笔之前,太后给出了交代。

  说是二皇子生母嫉恨谢栖迟夺了她儿子,却又担心朕害死他无人庇护幼子,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只让他受些罪。

  谢栖迟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和轩辕琤下棋,待听清了内容,不由一乐,手下一歪,棋子落错了地方,这辛苦经营的一局,便这样输了。

  “我知道了,稍后去向太后谢恩,劳她老人家记挂。”

  他懒洋洋往靠枕上一趟,瞧着棋盘的眼神有些冷,语调淡淡的:“这棋输的,当真是出乎意料。”

  轩辕琤略过棋盘去握他的手:“母后总爱心软,却也是为朕着想,你心里有气,便都记在朕头上。”

  谢栖迟抽出手,扭头喊琳琅:“给我更衣,劳烦太后一趟,莫要让人说咱们不懂礼数。”

  轩辕琤叹气,也跟着下了地,蹲在谢栖迟跟前:“当真生气?”

  谢栖迟点点头:“气的胸口发疼,简直要一命呜呼。”

  轩辕琤被他这没轻没重的话堵得脸色一黑:“口无遮拦。”

  谢栖迟哼哼两声,颇有些头疼:“太后即便要拉人为皇后顶罪,也不能算在蒋氏头上,二皇子还在臣身边养着,生者谋害养者,这让他情何以堪?”

  轩辕琤哑然,他总觉得太后并非是这样不周到的人,张尽忠凑过来说了句公道话。

  “谢君候息怒,并非是太后娘娘不为二皇子考虑,只是这后宫……着实没人了……”

  谢栖迟一僵,先前才借着赈灾缺钱的话头,将宫里的嫔妃发了出去,如今后宫的确空虚的很。

  轩辕琤瞧他脸色变化,便知道他这是有些理亏了。

  “晚上朕伺候你洗脚,这茬便过去了?嗯?”

  谢栖迟蜷了蜷手指,对皇帝这个提议,十分抗拒,然而他总是扭不过这个人,也只好沉默。

  午后二人一同去了长信宫,太后当众发作了蒋氏,蒋氏只是个贵人,分位不高,此番又罪名不小,却因着谢栖迟开口求情,只将人贬成了宫人。

  反倒是皇后因着监管不力,被禁足,即便是除夕年宴,也不得出席。

  蒋氏随同夫夫二人一同出了长信宫,谢栖迟对她总觉几分亏欠。

  “此番你无辜受累,孤总想着要补偿你……”

  蒋氏原是罪臣之后,冲入掖庭为奴之人,因着一手刺绣功夫了得,入了太后的眼,这才被皇帝宠幸,成了宫妃。

  “君候不必如此,宫妃宫人,也不过是名号,于妾身而言,并无何处不同。”

  轩辕琤对她的识大体很是满意,本想开口嘉奖,却被谢栖迟瞪了一眼。

  轩辕琤很是莫名其妙,只得闭口不言。

  “你育有皇子,即便二十五岁也不得出宫,孤想着,既然哪里都是当差,倒不如让你往皇子所去。”

  蒋氏猛地抬头看向谢栖迟。

  轩辕琤眉眼一沉,只觉得谢栖迟很是荒唐,二皇子自幼虽知生母仍在宫中,却因着自小分离,并未有过多感情,也对谢栖迟很是儒慕。

  轩辕琤很是满意一点,也有意寻机将蒋氏逐出宫去,免得于谢栖迟与二皇子二人情份上有碍。

  却不想这一番苦心,最终竟被谢栖迟轻飘飘一句话给断送了!

  皇帝黑了脸,谢栖迟却并未改口,只看着蒋氏,蒋氏呆愣片刻,却摇了摇头:“二皇子能有君候照拂,已是几世福分,奴婢罪臣之后,实在不敢奢望更多,君候恩德,奴婢铭感五内。”

  谢栖迟颇为动容:“你不必……”

  “住口!”

  轩辕琤冷冷看了谢栖迟一眼,硬邦邦道:“你虽为宫人,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尚宫局如今还缺个记账女官,你便过去吧。”

  蒋氏连忙跪地谢恩,谢栖迟还要再说,张尽忠连忙过来推了轮椅,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轩辕琤隐忍一路,一回到太极殿便发作了,暖阁内书卷摆设一应东西丢了一地,谢栖迟只看着,并不开口,既不求饶,也不劝慰,仿佛这声势骇人的天子之怒,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门外宫人却是个个战战兢兢,唯恐自家主子有个好歹,虽说二人近些年感情如胶似漆,可人在气头上,万一动了手……

  琳琅只恨不得现在就将璇玑找回来,让她进去盯着。

  这份混乱一直持续到晚膳时分,却是轩辕琤自己黑着脸走了出来,半句话没留,甩袖就走。

  几个丫头等人走了,连忙进去,却见谢栖迟安安稳稳的坐在轮椅上,身上哪那都好,并无一处不妥帖,显见是这天子之怒虽寸瓦不留,却到底未曾殃及到罪魁祸首身上。

  玲珑瞧着谢栖迟木木的样子,很是心疼:“主子……”

  谢栖迟歪了歪头:“饿了,传膳。”

  玲珑一噎,心里却越发忐忑,只是不知该如何问出口,只得答应了一声,让人去传膳。

  这一地狼藉,并无一处可落脚,琳琅只得喊了内侍来,将谢栖迟的轮椅抬了出去。

  宫人来来回回收拾破碎的东西,谢栖迟便一眨不眨的看着,仿佛那画面十分有趣,琳琅瞧的头皮发麻,总觉得他这幅样子不对劲。

  “主子,您要是生气,就骂两声,喊两句,别憋着……”

  “我不生气。”

  谢栖迟抬手挠挠后脖颈,嘴角扯起一个笑:“气都让皇上生了,哪里轮得到我……”

  这话琳琅没法接,好在玲珑带着人送了饭菜上来。

  谢栖迟仿佛是真的饿了,往日能吃半碗饭便很艰难,这会却硬生生吃了一整碗,还多喝了半碗汤,甚至吃了一只鸡腿。

  三个丫头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刚刚和皇帝吵了一架,胃口怎么还能好了呢?

  丫头们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面面相觑,只从对方脸上瞧见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茫然无措。

  谢栖迟却仿佛一无所觉,用过饭在院子里遛了一圈,便回屋看书去了,仍旧是上次轩辕琤送来的闲书,他看得全神贯注,浑然不觉外物。

  几个丫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璎珞仍旧心有余悸:“我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对主子发这样大的火。”

  琳琅却是十分不解,将先前长信宫门口的事说了一遍,颇有些憋闷:“”主子这不是成心的吗?做什么非要和皇上过不去。

  玲珑手一僵,帕子不自觉被揉搓起来,冷不防“嗤”的一声,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玲珑唬了一跳,脸色跟着白了白。

  “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玲珑干笑了声,往外头走了两步:“我去备些助克化的药丸子,主子许久不曾好好吃饭,怕是夜里要闹腾……”

  二人答应了一声,她便匆匆去了,却是拐了个弯进了内室,谢栖迟仍旧在看书,却是许久不翻一页,玲珑往跟前凑了凑,才瞧见他这是睡着了。

  “主子,床上去睡吧……”

  玲珑轻轻喊了一声,谢栖迟便惊醒过来,瞧见玲珑,下意识往她身后瞥了一眼,玲珑心道皇上的脾气大,今天闹了那样一通,连句软话也未听见,今晚怕是不肯过来了。

  谢栖迟当是比她还清楚这点,因此也只是瞧了一眼,便垂下了头,低低打了个呵欠:“服侍我洗漱。”

  玲珑却是没动,只蹲在他脚边看着他,谢栖迟有些莫名:“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玲珑垂下头:“奴婢从来不怕欺负,只怕被人瞒着,云里雾里,什么也瞧不清楚。”

  谢栖迟轻笑:“你这丫头,倒学会来和我卖关子,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玲珑抬头直视着他:“奴婢说了,主子可会如实相告?”

  “那要看什么事情,若你要问朝中事,我怕是说不得。”

  “奴婢可没有那么大的心思……主子缘何要将二皇子生生推出去?主子生为男子,无法生育,有个皇子在身边,便是最大的依仗,皇上既然为您思虑周全,您为何偏要自去臂膀?!”

  这丫头说着便气势陡升,谢栖迟也被她震了震,半晌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

  “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过是瞧着蒋氏可怜,且是无辜受累,哪里就料到皇上发那样大的火,我这也是被惊着了,才多吃了些饭压压惊……”

  玲珑摸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审视的看着他,谢栖迟摇摇头:“你性子这样凶悍,我这要费多少工夫才能将你嫁出去,少不得搬空这太极殿给你置办嫁妆。”

  玲珑脸一红,瞪了谢栖迟一眼:“主子只管这样不正经,奴婢才好一辈子烦着你。”

  谢栖迟懒懒一笑,被伺候着安置在了床上,头一歪仿佛就睡了过去,等玲珑吹熄了灯,他才侧头看向窗外,兴许是月色太清冷,衬的他的脸色也跟着疏离起来。

  “总爱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缩进被子里,伸手拽了拽被子,却不等手指抓住被角,手腕便突兀的抖起来,并不似寻常写字拿书时的轻颤,而是剧烈的,带着锥心痛楚的哆嗦。

  谢栖迟闷哼一声,咬紧牙关,整颗头都埋进被子里,却仍旧不时有低低的呻*吟声传出来,却因隔着偌大的空旷的宫殿,不等传到门外,被什么人察觉,便彻底消散了…… 谢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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