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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裳裳者华3

谢君令 非是我 4563 2021-04-19 19:08

  谢栖迟一醒来便打了几个喷嚏,轩辕琤被惊动,人还未清醒,便先伸手将他勾进了怀里,待到拿下巴在谢栖迟额头上蹭了几下才慢慢睁开眼睛。

  “夜里着了凉?”

  他垂头,额头抵着额头,试了试温度,许是因为醒的早了些,谢栖迟的额头还有些偏凉,这样贴着很舒服。

  “许是什么人在说我……我这样招人恨,可说不得多少人要骂我……”

  他打了个呵欠,轩辕琤侧头听着外头细微的动静,没了睡意,谢栖迟也不再睡,只是懒得动弹,只将手脚都塞进轩辕琤怀里,那架势仿佛要将自己挤进他身体里,语调却还是淡淡的——

  “今日动作若是快些,能赶在天黑前到达……”

  “朕让齐骁带了密旨,关培是付文武的女婿,虽然粗鲁些,倒是很会办事,你在这里,倒是比凉京还要安全些。”

  谢栖迟点点头,心里多了些不舍,只是不肯说出来,眼下这般,他便是再任性,也知道轩辕琤不能再留下了,只等他到了边境,他就要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他很心疼,却仍旧控制不住想让他将路上的时间再压一压,好让自己能和他呆一呆。

  轩辕琤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只因自己也是如此,眼下离别在即,他心里不痛快的厉害。

  他将人搂紧了些:“最多一个月,你等我来接你……”

  天晓得他有多想现在就把人带回去……

  常发在外头轻轻的敲了敲车门:“主子醒了么?”

  轩辕琤应了一声,常发见他没说别的,便知晓谢栖迟也是醒了的,声音也就大了些:“早晨的风不对,今天怕是要有风雨,咱们要早些赶路,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轩辕琤一怔,探手去摸谢栖迟的手,果然察觉对方正在颤抖,只是幅度很小,他被离别占了心神,一时竟没注意到。

  “哑巴了吗?!旧伤发了也不知道言语。”

  谢栖迟叹口气:“习惯就好,即便你一月之后便来接我,可这一个月里总不能无风无雨……该疼的,总得疼,到时候我不告诉你,你瞧不见,不晓得自然也就不心疼。”

  这话说的可真是诛心,轩辕琤险些被他这歪理给气死,大掌却握住他的手腕慢慢揉了揉,又将他两条腿捞起来搁在自己小腹上,拿体温给他暖着。

  “只管上路。”

  常发得了话才长出一口气,下去传令。

  齐骁乔装打扮从相邻的镇子里回来,背上背着一包袱熟食,他为了一口吃的,也是拼尽全力了。

  但是得好处的是所有人,因此包括轩辕琤在内,都很欣赏齐骁的这种精神。

  将特意带回来的燕窝粥递进车厢里,齐骁抓了牛肉啃,一边驱着马朝前,一边将得来的消息说出来。

  “这里离着边境已经不远了,眼看着苞米就要熟了,镇上人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散落部族来偷袭抢粮食。”

  常发一愣:“这可新鲜,粮食不收起来,他们能抢多少?”

  齐骁哼了一声:“每年到了时候,镇南军可都是要派人帮着收粮食的,这里和中部不同,这边的税收是直接充作军饷的,守军不想饿肚子,自然要多加防备,来偷袭的都是些散兵游勇,不成气候,遇上正规军,只能送人头,也就是趁着这时候,碰碰运气,能抢多少是多少。”

  常发不由沉默,想要军队随时护着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每年收成时候,也多是战发的时候。

  “难不成就由着他们把粮食抢走?”

  齐骁将嘴里的肉吞进去,神色也有些阴沉:“村里每年都会有几个精壮汉子因此丧命。”

  众人都有些沉默,谢栖迟听了一耳朵,沉沉的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带着人下来巡视,可惜收效甚微,还因为违抗军令,挨了一会军法。”

  轩辕琤下意识去摸他的臀,谢栖迟脸一红:“往哪里摸呢?!在背上!”

  轩辕琤的手仍旧落了下去,还捏了捏,而后才探手自衣袍下摆钻进去,摸了摸他不甚光滑的脊背。

  “刚入宫那年还有些痕迹来着,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连疤也消了……”

  轩辕琤却拿拇指摁了摁他的肩甲骨右侧:“朕知道,你进宫那年,这里还带着血迹。”

  谢栖迟一顿,诧异的看过去:“?”

  轩辕琤很有些尴尬,却也没瞒着:“朕当时年轻,刚登基,总想着要娶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哪里想到,第一个竟然就是你,还是个男人……”

  谢栖迟脸色有些难看:“难不成你冷落我,是觉得我丑?”

  这可不能忍!

  轩辕琤眼见他要发火,连忙解释:“不曾,朕只是没想过会娶一个男人,心里抵触,却也好奇,就偷偷去看了看,连张尽忠也没敢带,结果就看见你在院子里练剑,还不穿衣裳……”

  他说着,语气就有些恶劣,还在衣襟里的手便滑到腰上轻轻捏了捏。

  谢栖迟一愣,哭笑不得:“宫里的院子建的牢笼一样,风也不透,我在军里习惯了,自然是热了就脱……好歹还穿着裤子呢。”

  轩辕琤失笑:“朕当时就想,这样的人困在宫里,未免太过屈才,你本该驰骋沙场,或者叱咤朝堂……总不该如同女子一般,朕起了惜才之心……”

  “于是冷落了我六七年……”

  轩辕琤语塞,也有些心虚:“朕当时是有些蠢了……总觉得你这样的人不该承欢……若是朕不碰你,你日后出了宫,也不必被旁人指指点点。”

  谢栖迟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被冷落这么多年竟是因为帝王起了惜才之心,心里却并不觉得感动,只觉得眼前这人竟然也有蠢得可爱的时候。

  只要入了宫,有没有承欢对外头的人而言,有何区别?

  轩辕琤也知晓自己当初犯了蠢,再提起时仍旧有些尴尬:“朕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谢栖迟挑挑眉:“你想明白之后也没长进……”

  轩辕琤无奈:“朕也不知晓,对上你,总是小心翼翼……后来又……”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谢栖迟知晓他从来都对自己废了的双腿讳莫如深,也不执拗与非要解开他的心结,只是好奇道:“我倒是好奇,什么契机让你想明白了?”

  自然还是齐骁……

  齐骁那时候已然很混账了,整日留恋花丛,齐明阳管不住,太后舍不得管,便一直纵着,直到齐明阳请封了世子,便有御史参到了轩辕琤跟前,却不是为了他风流成性,修身不正。

  那御史言辞十分激烈,将齐骁贬的一无是处,甚至还捎带了齐明阳,究其原因,竟是因为齐骁带了个小馆回府。

  轩辕琤震惊,不过是带了个小馆……往日齐骁带着花娘回府,也不见有人说什么……

  轩辕琤那时起才知晓朝中乃至于民间,不止对女子苛刻,对男子亦是如此。

  无论齐骁如何,忠义侯府如何,只要出了个玩男人的,便成了十恶不赦。

  轩辕琤当时便被御史给气笑了。

  大昌开朝以来,便立了规矩,男子可通婚,否则他后宫里哪里来的谢君候?

  尽管他没有碰过,甚至连念头都没起过,可御史那话,却仍旧像是对着他说的,一下下的,都打在他脸上。

  轩辕琤二话不说,只让御史回去抄书,抄大昌国法,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不必再抄。

  谢栖迟忍不住笑起来:“我记得那个御史,他不是辞了官么?”

  轩辕琤颔首:“是辞了官,倒是险些饿死,葛先生来找朕求情,朕便让他将人拎回去了,这般不知变通,实事做不得多少,只能让朕头疼……”

  谢栖迟恍然:“莫不是那位严管干?”

  “大约是的,他倒是修身端正,若是不做御史,倒是能在官学好好做学问,也省的让朕头疼。”

  谢栖迟心道那位严管干倒是持之以恒的很,如今瞧见自己仍是那副模样,他倒是能想象的到,年轻时候的严管干参奏齐骁时,语气是何等激烈,话语,又是多么难听。

  他不由叹了一句:“当真是难为你了……”

  轩辕琤看着他:“朕怎么觉得你这话里,带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谢栖迟装无辜:“皇上出来这一趟,眼神怎么不好了?”

  “朕眼神不好?可不是,不然怎么瞧上了你?”

  两人一时闹起来,马车左摇右摆,很不消停。

  齐骁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很复杂,常发低咳了一声,抬头看天。

  车夫欲哭无泪的看着齐骁,不敢说话,只张着嘴无声道:“我这怎么办?要不就停下吧?”

  万一哪里颠了碰了,坏了皇上的兴致……

  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都很小气,车夫很清楚,所以越发纠结,齐骁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车上的乐趣……自然就在于——颠簸。

  齐骁深有体会,正要炫耀一下自己丰富的经验,就见常发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齐骁莫名其妙的看回去:“你看什么呢?”

  常发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你那天把谢大人带回来的时候,也在车里呆了很久,我看见车子左摇右晃的,该不会……”

  齐骁:“……” 谢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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