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到了七月,天气热的厉害,谢栖迟即便不惧热,也懒得出门,何况书院处处都是学子,他若是被人撞见了,也不好交代。
轩辕琤每隔两三天便要来一趟,多是夜里来,黎明回,很是辛苦,谢栖迟总觉得短短两月,他便瘦的有些明显,虽然心里也想着多见两回,却到底更担心他的身体,便劝了两回,轩辕琤却只当做耳旁风,并无半分收敛。
谢栖迟又喜欢又心疼,便让璎珞备了小炉子,晚上熬些甜汤补品。
这一日轩辕琤却是来的早了些,眼底带着些喜悦,像是得了好消息,谢栖迟也跟着高兴起来,将他迎进屋子,递了冰碗给他:“解解暑,这是怎么了,难得看见你这样高兴。”
轩辕琤吃了口蜜瓜,探过身去亲吻他,知晓他不能碰这些冷的,只敢这样让他尝尝味道。
谢栖迟意犹未尽,只是心里的好奇更重些,便催着他赶紧说。
轩辕琤瞄了一眼他绯红的脸颊,这种天气也着实怀兴致,便不逗他:“陆维安来了折子,说是东山今年的收成,比往年要高出三成来。”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谢栖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半年辛苦你,眼下再下旨,赶着下半年还能种一茬苞米和稻子,大昌这年可是要热闹了。”
轩辕琤颔首:“眼下非常时候,朕打算将人调回来,户部先前被陈老折腾的面目全非,这半年也没办成事,压下没人看着,朕也不放心。”
谢栖迟有些迟疑:“凤还自然是踏实肯干,只是毕竟年轻,资历不足,怕是不能服众。”
“无妨,朕命右相监管者户部,只是他手底下事情多,对农耕之事也未必了解,还要有个懂行的协助才好。”
谢栖迟这才缓了脸色:“臣代舍弟谢过皇上隆恩。”
轩辕琤捏捏他后脖颈:“举贤不避亲,朕的确当得起你这一声谢。”
谢栖迟哑然,回过神来摸了摸轩辕琤的脸:“几日不见,皇上这脸皮倒是见长……”
轩辕琤倒是不恼,只将人压在塌上好一番舔*弄,谢栖迟不多时便撑不住了,有什么东西跟着翘了起来,轩辕琤上手摸了摸,伏在他肩头低低笑了一声:“君候真是好兴致……”
谢栖迟上手去扯他的衣裳,轩辕琤呼吸重了重,却又生生按捺住,只声音有些哑:“别闹……待会还要药浴……”
谢栖迟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还有药浴……这一身的火怎么消停?”
轩辕琤理亏,抱着人轻声细语说话,说着便将自己的火气也给折腾了起来,两人只好分开,说起朝政。
张家最近消停的很,谢栖迟回京至今,竟是半分消息也未听见,他有些不安宁:“张家你可看好了?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轩辕琤又想去摸他,谢栖迟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坐着,不准过来。”
大昌这位年轻的皇帝只好讪讪做了回去,有些无奈道:“朕心里有数,张航……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好生治病。”
谢栖迟一挑眉:“也不能整日治病……”
他撸起袖子给轩辕琤看,他如今每两日有一次药浴,隔着的那天里便是针灸,虽说针孔细微,可次数一多,身上难免会留下些痕迹。
轩辕琤心疼,眉头不受控制的拧了起来,也没来得及理会谢栖迟警告的目光,径直坐到他身边,将谢栖迟的手臂搁在腿上,怜惜的来回摩挲。
“再忍忍……朕总想让你多陪朕两年……”
谢栖迟手一顿,抬头深深的看着轩辕琤,眸光幽远,带着些轩辕琤无法理解的情绪,让他心里莫名一紧。
“别这么看朕……”
他抬手遮住谢栖迟的眼睛,在他唇角脸颊轻轻吻了吻。
“你好好调养,朕励精图治,人说慧极必伤,说不定咱们能赶到一起去……咱们一起进皇陵,就在一个棺椁里躺着……”
谢栖迟心里猛地一酸,连带着整个人都微微一颤,他张了张嘴,却只觉眼眶有些热,他把头埋进轩辕琤怀里,可以压了压情绪,才勉强开口:“说什么傻话……我盼着你万寿无疆……”
轩辕琤低低笑了一声:“好……你陪着朕一起万寿无疆……”
到了药浴的时辰,廖天吟照例来给谢栖迟诊脉,脸上无波无澜,让人瞧不出谢栖迟这脉象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轩辕琤有些紧张,只觉得胸口的皮肤都紧绷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延长了呼吸,来回几次,勉强回复了正常。
谢栖迟抬手抓住他,在他手心挠了挠:“她每日都要板着脸吓我一回,现在倒是轮到你了。”
轩辕琤看他一眼,手上用力,将他的手指握紧了,让他不能再捣乱。
诊完脉,廖天吟只说了一句可以药浴了,便走了出去,轩辕琤想起关培传来的消息,利索的将谢栖迟扒光送进浴桶里,嘱咐两句,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不见人影,可轩辕琤知道,人就在这附近。
“十三公主有消息了。”
廖天吟果真自屋顶上跳了下来:“她还活着吗?”
轩辕琤看了她一眼,神情意味深长:“怕是活得还很好。”
廖天吟一愣,眸光几番闪烁,仿佛明白了什么,垂眼沉默了。
“人还在大昌呆着,你想去找她朕也不拦你,只不许耽搁栖迟的病。”
廖天吟没什么兴趣道:“活着就好。”
这副样子,倒真像是姐妹感情不合。
十三公主的算盘倒是很容易猜出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怕是安息朝中如此混乱,五个储位继承人争先奔赴大昌这样的可笑局面,她也是居功至伟。
二人都没有攀谈的打算,几句话之后,便各自散去,轩辕琤回了屋子,只觉一室热气,又憋闷的利害,不过呼吸间的功夫,身上便仿佛是出了汗,黏嗒嗒的,很是难受。
他干脆解了外袍,只着了中衣进去,刚绕过屏风,视线便被谢栖迟晕红的脸给吸引了。
这是刚开始,他脸色尚且能看,再过些时辰,整个人便要真的如同煮熟了一般,红彤彤的无处下手了。
轩辕琤忍不住低头亲了他一口:“可还受得住?”
谢栖迟倒是习惯了,只是天气渐热,这药浴也越发的磨人,他抬眼看着轩辕琤:“不必陪着,平白受这样的罪……待我好了,喊你便是。”
轩辕琤靠近了些,毫不避讳的透过褐色的药汁看他赤*裸又单薄的胸膛。
谢栖迟的脸本就红,这会看不出明显的变化来,只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羞耻:“你……往日共浴的时候还少?这时候看什么看?!”
一副明显的不行的恼羞成怒的样子。
轩辕琤每每总觉得他这性子实在很有趣,谢栖迟于床*事上算的上热衷,也并不避讳,时常要抓着机会逗弄自己,却是每每自己一开口,或是要做些什么了,他便要羞涩,虽说往日都要刻意隐藏,却还是被自己给瞧了出来。
轩辕琤只觉得自己像是发现了宝贝,总爱在这种时候逗他,半真半假,兴致上来,便顺势而为,不能任性,瞧见他强作淡定的模样,也算不虚此为。
谢栖迟只觉得他那目光越发炽热,手臂下意识抬了抬,有些想去捂住胸口,却又很快克制住了这个念头,只抬了抬下巴:“不嫌热?”
谢栖迟并非天生的白,而是常年居于内室,不见日头的带着些病弱的苍白,此时那一身皮肤被这褐色的药汁子一衬,加上热气熏腾,透着股十分健康且诱人的红润色泽,让轩辕琤看了一眼,便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尤其是那细长的脖颈此时被刻意拉长,喉结微微凸起,可爱的不可思议。
轩辕琤猛地退后一步,觉得自己该去泡些冷水。
谢栖迟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然匆匆出了门。
待瞧见那匆忙被摔上的门扉,谢栖迟脸上的愕然才慢慢被明悟取代,他拍了拍水,哼笑了一声:“出息……”
心情却很好,连那有些难以忍受的热烫也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他在心里慢慢记着时间,脑子里的念头不是很能见人——他想算算轩辕琤现在的时间是多久。
却不过半刻钟的功夫,轩辕琤就进来了,谢栖迟一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只是他腰间系了件外袍,瞧不出什么来。
他大踏步走近,扯了斗篷,将谢栖迟两人带桶都遮了起来。
谢栖迟:“……”
常发随后抱了浴桶进来,紧贴着谢栖迟的放着。
谢栖迟恍然,下意识松了口气,他就说,轩辕琤的时间怎么能那么短……白白虎了他一跳。
禁军们提进来的都是温水,这种天气,便是稍冷些也不碍事。
谢栖迟心道,这是要来哪出,躲着去解决明明更快些。
兑好水,常发连忙招呼众人出去,将房门严严实实的关好,正犹豫着要不要守门,里头忽的响起一声惊呼:“你怎么在这里……去桶里……”
那叫声起势很高,慢慢就降了下去,带着些底气不足的味道,因着呼吸急促,音调起伏过大,莫名便透出一股子旖旎来,听的人面红耳赤。
常发瞬间就放弃了守在门口的打算,和众人一起退后了三四丈,紧盯着四周,谁也不敢再看那灯火通明的屋子。 谢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