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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如何其7

谢君令 非是我 4564 2021-04-19 19:08

  东子匆匆而去。

  张航盯着没了人的墙头,状似无意道:“今日莫不是不止咱们一拨?这样子倒像是前面出了事……”

  谢孟心里一喜,接着便是焦急,人只有一个,若是被旁人抢了先,他今日所作所为,便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做了,便没了反悔的机会,他咬咬牙:“给我冲进去,找着人,每人伤十两银子!”

  家仆顿时精神一震,谢家近些日子混乱的厉害,已经连着两个月没有发过月钱了,这十两银子,可很是丰厚。

  家仆纷纷振作精神对着门撞去,常发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抬手就是一箭,正中领头人咽喉,对方连惨叫都不曾发出,便咽了气。

  家仆被镇住,纷纷后退,虽说十两银子不少,可没了命要钱有什么用?

  谢孟也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你们,你们竟然敢杀人?!”

  常发冷笑:“谁再向前,他就是下场!”

  莫说家仆,就是谢孟也不敢擅动了,常发吩咐禁军:“去前面守着,公子安危为先。”

  他顿了顿,想起谢栖迟先前的话,又补了一句:“不计代价。”

  禁军已然憋得手痒,眼下能大开杀戒,眼底瞬间漫上血色,匆忙而去。

  虽说家中奴仆丢了性命的不再少数,可谢孟头一回直面这么血腥的杀戮,心里多少有些惊惧,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航暗自骂了声废物,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来:“你这后生未免太狂妄,只有一人,便想拦住我们这么多人不成?”

  谢孟眼睛一亮,抬头去瞧,果然宽敞的院墙上只有一个人。

  他心里有了主意:“你们几个继续撞门,你们去翻墙。”

  家仆心存侥幸,这么多人,总不至于那么倒霉,上来就是自己中箭,纷纷应了,翻墙的躲远了些,撞门的眼见常发注意力转移也匆匆往前去。

  谢孟很是得意,好整以暇的瞧着常发:“若你能弃暗投明,这条人命,我便替你遮掩了,若你执迷不悟,待会可别我怪我手下无情。”

  常发神色变幻不定,前院的厮杀声已经传了过来,常发放心不下谢栖迟,一时走神,竟让不远处的家仆翻过了墙头,他连忙补上一箭,那人倒地,却紧跟着便有其他人也翻了过来。

  常发一时分身乏术,虽是箭无虚发,却仍旧没能拦住所有人,他干脆弃了弓箭,抽出长刀,跳下墙头去与众人厮杀。

  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谢孟眼见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对方砍瓜切菜一般,竟是好不吃力,心中不由漫上来恐慌,他急道:“他只有一个人,你们上啊,给我杀了他!”

  家仆却是被常发这股狠劲给惊住,不敢再上前,这眨眼的功夫,他们的人就死了一小半,这,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好在后门已经打开,谢孟觑着时机进去,扯着几个家仆护着自己往前面去,常发紧跟在后头,没走几步,便听见前面一阵喧闹,心里一突,抬头一瞧,果然是前院的门破了。

  “收拢人手,保护公子!”

  常发不再恋战,一旋身跳出人海,径直到了正屋门前,瞧见大门紧闭,立刻横刀立于门前,喝问道:“谁赶上前?!”

  谢孟不曾想前院的人竟如此厉害,心里一惊,唯恐对方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很有些战战兢兢,到了跟前,却瞧见前院那些人的领头竟是对着张航毕恭毕敬,顿时一懵。

  “张兄……”

  张航微微颔首:“怕谢兄人手不足,特意请来相帮,谢兄不必多想。”

  谢孟心里一突,虽明知对方的目的绝不是如此,却不敢在此时撕破脸皮,只得讪讪一笑,道了谢。

  张航上前一步:“把人交出来吧,你们护不住他。”

  常发冷笑:“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张航朝天拱手:“我等此来是为匡扶涉及,清除奸佞,你们身为人臣,难道不该为君分忧?”

  常发充耳不闻,只冷冷盯着他,张航冷嗤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一挥手:“将谢君候给我请出来。”

  众禁军齐齐亮刀备战,严阵以待。

  厮杀将起,屋内忽的传来一阵叹息,谢栖迟的声音响起来:“张大人这般不管不顾,莫不是铁了心要谋逆?”

  张航脸色一变:“胡言乱语!”

  谢孟惊疑不定的看向张航,纵然对谢栖迟厌恶至极,可他听见对方的话,仍旧下意识相信了。张航侧头看向谢孟:“谢大人,咱们如今可是同一条绳的上的蚂蚱,你还是定定心,莫要被旁人随口一句就乱了方寸。”

  谢栖迟轻笑,璎珞上前一步将正门打开,外头明晃晃的阳光照进来,衬的谢栖迟气色极好,全然不似惶恐求生之人。

  谢孟心里一跳,抻长了脖子往里瞧,待瞧清楚只有谢栖迟连带着身后两个女子,再无旁人时,心下稍定。

  “谢停,你不要怪为父,说到底你是咎由自取,既然已经被流放,便是有再多不敢,也不该私回凉京,若是被旁人发现,这欺君之罪,谢家可是都要被你连累的。”

  谢栖迟讶然:“谢家竟还需被我连累?难不成如今不是门可罗雀?”

  谢孟被戳中痛脚,脸色瞬间涨红:“你……你这个逆子!”

  谢栖迟忍不住扯着嘴角笑起来:“彼此彼此。”

  谢孟一时没听明白,待想清楚时脸色一黑,他自幼谢辅便不喜欢他,每每瞧见他与好友走动,便要骂他,却对两个孙儿十分纵容,让他这个做父亲,全无半分威严。

  他还要开口,被张航一挥手拦下了:“好了谢大人,你家的私事不妨稍后再谈,眼下还是将人带走的好,此地离着巡防营并不远。”

  谢孟犹豫的看向谢栖迟:“你要将他如何?”

  谢栖迟不由抬眼看过去,因着过于震惊,他的情绪便未曾来得及掩饰,直白的显露在脸上。

  张航笑的诡异:“谢大人不明白吗?谢君候的归宿,全有皇上决定,若是他愿意拿出足够的筹码来,我这做臣子的,自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成人之美。”

  谢孟毕竟为官数十载,瞬间就听出这话里的不臣之心来,惊恐的倒退两步,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你你……你真要造反?!”

  张航故作惊讶的看着他:“谢大人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尽臣子之责,匡扶社稷而已,当今天子为小人迷惑,宠信奸佞,朝廷乌烟瘴气,为对得起大昌先祖,为天下百姓安宁,我等只能痛定思痛,破而后立。”

  谢孟脸色惨白:“你疯了……皇上正值壮年,你便想着立新帝……你根本就是为了挟持幼帝,图谋朝政!你这个逆贼!”

  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谢孟身上,他往日碌碌无为,这会突兀的显露出来的忠贞之心,让众人很是惊讶。

  即便是谢栖迟对他深恶痛绝,也不得不说,这一刹,他有了放他一马的心思。

  张航脸色古怪,忽而大笑起来:“平庸一辈子的谢大人,竟然还是个忠臣,真是难得,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佩服,佩服……”

  他收了笑,画风一转:“那今日我便成全大人的忠义之心,想必几十年后,史书记下你,也能得两笔称赞。”

  谢孟惊惧交加,脸色变幻不定,张航逼近一步,谢孟不由自主的后退,张航嗤笑:“怎么,谢大人怕了?不要这忠义之名了?”

  谢孟僵住,也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明明先前也想着要与轩辕琤抗衡,这会瞧见张航当真做了,反而觉得不能容忍。

  即便是死亡的恐惧,也没办法逼迫他轻易妥协。

  两人僵持不下,场面很有些紧绷,谢栖迟忽的一击掌:“真是多谢谢大人为我等拖延……”

  他伸手一指:“瞧,巡防营来了。”

  张航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与悔恨惊怒来,他抖着手指着谢孟:“原来是你父子二人设的计!我竟然信了你!”

  他扭头看向谢栖迟,眼底全是不甘:“即便你逃过这一劫又如何?皇帝不甘将你早入凉京之事公之于众,今日这刺杀,你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咱们往后的日子长着,我看你躲得过初一,能不能躲得过十五!”

  他疾步往外走,常发刚松了口气,便瞧见那队人里一道影子闪电般窜出来,直奔着谢栖迟而来。

  “护……”

  那扑过来的影子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廖天吟落地,眉目淡淡:“废物。”

  常发:“……”

  张航去瞧那人,却是胸口塌陷,半分生机也无,他震惊的看过来,这人身边何时又多了一个高手……

  谢栖迟抬抬手:“张大人,慢走不送。”

  张航自知失了此次机会,日后再想除去谢栖迟,无异于痴人说梦,可他眼下只能暂时退避,留得青山在,他总能找着机会,替妹妹除去这绊脚石……

  谢孟自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谢栖迟,只见他神色冷清,安然坐着的时候,很有些天家风范。

  他神色复杂:“你……”

  他如今是没办法将人带走了,刚才那一番变故也将他这份心思彻底吓没了,眼下心情十分复杂。

  谢栖迟却没看他,只吩咐常发:“送他下山。”

  谢孟被强硬的送了出去,谢栖迟瞧着空荡荡的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谢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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