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短短的一日接触,陈深更加倾向前者了。
“相公?”终于发现有人在身后的杨素芸扭头喊了他一声,陈深连忙回过神来,移开视线说:“你还是去歇会儿好,歇够了咱们就动身去城里。”
“城里?原先不是说,去镇子里就行了么?”
“要买的东西太多,还是去城里妥些。”
杨素芸拿手背擦了擦挂着汗珠的侧脸,露出了孩子般清澈温软的笑容,道:“好,我听相公的,洗完这些我就去准备。”
陈深本想让她别忙活,但是那微笑对他来说竟有些刺目,于是他立刻转身离开,心里莫名乱的很。
总觉得是节外生枝了。他边走边想。
杨素芸的手脚十分麻利,陈深在屋里打了个盹儿醒来之后走到院中,便瞧见妻子正在晒开一床床被褥,迎着午后的阳光她那卷着袖子垫着脚,伸展双臂的纤秀身形透过被子映在陈深眼里,似乎将日光的温度也传递到了他心头。
忽然陈深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声轻微的锐响,伸手就将滑落的厚重棉被一把接住,胳膊上沉甸甸挂了一摊。
“多亏了相公啊,”杨素芸赶忙上前说,“若是掉在地上,又要重洗了。”
看得出来,这么一大坨厚棉被再洗一遍确实挺令人崩溃。
察觉出杨素芸摆弄这厚棉被颇有些吃力,陈深干脆将一抬手轻而易举将棉被甩上晾衣杆,伸手将它抚平了,回头就瞧见妻子出神地望着。
“怎么了?”陈深瞧了瞧自己,一脸迷茫。
“没什么。”杨素芸掩着嘴偷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阳光明媚的几天过去,杨素芸终于解决掉大半个柜子的褥子床垫,她收好了被褥浑身酸痛回到屋里,仔细一看,陈深已然在床上午睡睡得熟了。
又是一个机会。
杨素芸屏住呼吸,放慢脚步走到他跟前。
离他这么近,但是她却不太敢动手。
不为别的,正因为他即使歪着头睡着了,腿上还搭着把缠金黑刀。
这把刀对她来说很陌生,她忍不住思忖,他为什么突然又将凶器拿了出来?还放在腿上?他睡着之前都在想什么?拿刀又是做什么?
想着想着她身上就淌下冷汗,浑身发起抖来。
然而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趁其不备又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她强行克制住逃跑的冲动,绕到陈深背后去打开了架子上自己的小箱子,最上面就是冰冷的匕首。
拿匕首之前她的手停留在半空好一会儿,然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拿出了匕首。
转身,拔刀这个动作对她来说极其艰难,要克服恐惧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的手抖得好厉害。
不知不觉她已经想象出一会儿男人中刀到底,血流如注,一命呜呼的场景了。
好不容易她转了身,然后对上了陈深深不见底的黑眸。
“你在做什么?”他平静地发问了,视线十分自然地落到了杨素芸手上才拔出一条缝的匕首上。 寒舍迎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