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屏退了左右和所有下人后,中年男子——富商赵成器动手关上了房门,转身举着那苗刀兴奋道:“深哥就是深哥,这手艺真真是没的说,宫里头的侍卫也未必配得上这么好的刀,我那千两白银百斤黄金真真砸的值。”
“长安还没有消息吗?”
陈深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啊……”赵成器脸上僵了僵,然后强行扭出笑容道,“那事儿啊,我不是说过嘛,那不能急……”
蹭一声利刃出鞘,一抹寒光仿佛连声音都能斩断。赵成器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那雪亮的刀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应该说并没有那么直接,陈深以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刀转个圈,然后慢条斯理地欣赏起自己的作品来。
只不过就是刀片贴在别人脸上而已。
“这一年我是第四次来了,公主当时是怎么嘱咐你的。”
陈深异常低沉的嗓音令赵成器不由得汗如雨下,瑟瑟发抖,哆嗦着回答:“一……一有她的消息,马上告诉你……”
“将近年关了,你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你觉得我能信?”
“深……深哥,那个,你冷静一点,想想京畿地区现在肯定乱的很,哪怕就是他李三郎准备当皇帝,那也得准备个一年半载的,更何况蜀地向来交通闭塞,来往不便……”
“这话我都能编的比你多几个花样。”陈深说着实实在在地将刀刃架在了赵成器脖子上,轻轻的摩擦声几乎让赵成器当场就尿了。
“深……深哥,你想……这事儿……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即使是消息不实,那也一定不是我……撒……撒谎……那只有可能是公主她……”
赵成器说出这番话几乎用尽了十辈子的勇气,陈深沉默了片刻后,放下了架着的刀,动作干脆利落地还刀入鞘。
然后他一声不吭地转身坐了下来,拳头渐渐攥紧。
“再等一个月。”他背对着赵成器说,“届时我亲自去找。”
“这可使不得啊深哥!”赵成器赶忙凑到他身边劝道,“公主让你先来蜀地避风头不就是为了保你平安无事吗?你这主动往上送……”
“送?”
被陈深回头那么一瞪,赵成器立马闭上嘴。
“行了,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我就告辞了。”陈深说着就站了起来。赵成器把刀放在桌上搓了搓汗湿的手心说:“那我送送你。”
这位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来去如风啊,连下人给上的茶水都也是碰都没碰。
赵成器将陈深从后门送了出去,不得不说送走了这尊瘟神他是松了一大口气。
陈深赶回去的路上还是刻意走快了些,回到客栈进屋时,正看见杨素芸坐在窗下做针线活,窗口洒下的余晖将她半个人笼罩在柔和的光中,细白的尘屑在她发梢上飞舞,那看起来就像是……她在发光。
像是被遗弃在飞尘中的人偶,精致得不像是活人,漂亮却透着一丝哀愁。
陈深第一眼见她时心中并无甚波动,虽然村里人把她吹上了天,但他只当是乡下人没见识。
但是现在,他却忽然觉得她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寒舍迎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