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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生无可恋

寒舍迎妻来 老谭飞鱼 4186 2021-04-19 19:08

  赵新宇心里头一咯噔,有种完蛋的预感。

  陈深似笑非笑地将那钗子放在手中把玩片刻,勾勾嘴角说:“这钗子是你偷的吧,够拼了。”

  “大……大哥我……我……”

  赵新宇汗如雨下,趔趄着后退了两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大哥!你这是真想死啊!”赵新宇咬着牙哑着嗓喊道,“就算如此好歹告诉咱们是为的什么吧??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让你自寻死路,就算是要被你秋后算账,也要按着你的头给你吃东西啊!”

  “她病了是吗。”

  “啊……?”

  赵新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此时看着钗子的陈深的神色变得令他感到无比陌生,说是难过,可那分明比这个词所蕴含的情感还要深刻得多,深刻到他根本无法理解。

  “她……”赵新宇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点点头说,“是啊,病得很重,我听说是因为……本就感染了风寒还到处乱跑什么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下不来床的地步了,情绪一激动胸口就会剧痛,所以我也没法问太多,总之……啊对了,我听邻居说,源县县衙里出的那档子事扯到了她身上,她一直害怕官兵把她带走。”

  陈深阖上眼,将那钗子紧紧握在手心里,赵新宇见状也明白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只能沮丧地退出了房间。

  出来他便瞧见了一脸期待的马涟和张诚,只是叹口气摇摇头。

  张诚举起了拳头,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接下来的这一天三人真是一筹莫展,接近傍晚时马涟终于忍无可忍,表示晚上陈深要是再不吃饭,他就亲自去平家村把那女人弄来。如果那女人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那就直接乱棍打死扔乱葬岗去泄愤。

  对于这种处理另外两人都表示十分赞同。

  晚间去送饭的时候他们几人都完全不抱希望了,赵新宇和张诚商量着怎么在不太快把人折腾死的情况下把人掳走,忽然去送饭的屋主人重重坐在他们跟前,拍了拍桌子说:“吃了吃了!终于吃了!”

  三人立马起身跑进屋,果然见着陈深正仰起脖子一口气将碗里的米汤喝干了。

  “大哥,你终于肯吃东西了。”马涟激动地舌头都快打结了,“感觉如何?”

  陈深没有直接回复,只是将碗放在桌面上说:“马涟留下,其他人出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几眼,赵新宇和张诚只好先退出了房间,就留陈深和马涟在屋里。

  “大哥,你有什么吩咐?”马涟殷勤地搓着手弯着腰等在床边问。

  “你们早就换了头目,喊我大哥作甚。”陈深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说,“我有件事求你。”

  马涟连忙摆摆手道:“不敢不敢,大哥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兄弟们提,可别像之前那般折磨自己就成。”

  陈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几个人心里什么小九九他再清楚不过,虽然兄弟情应该也不是假的,可也不会是全部的理由。

  “你们应该都知道源县的事了,”他喝了口热茶继续道,声音又轻又哑,“应该说比我还清楚,我就不废话了,总之要麻烦你的人去源县县衙走一趟。”

  *

  这天下午,杨母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并且好言劝说是自家小母鸡炖的,杜静茹才惊觉日子已经过了这么多天。

  这几天里她整日都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家中,周围触碰到的一切是不是真实。断断续续的发烧,咳嗽咳个没完,头晕,胸痛,各种各样的病症折腾的她意识模糊,身上一丝劲儿也试不出来,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不听使唤。

  不这样的话,她可能早就不知从家里跑出去多远了。

  杨母本来要亲手喂她,被她拒绝过后,杨母便坐在床边看着她一点点把汤喝下去,直到见底。

  “喝了就好,”杨母满意地接过汤碗笑得合不拢嘴,“这小母鸡最补身子了,前些日子靳大夫跟我说不能吃大补,现在可算好了,是不是感觉人一下子有劲儿了?”

  面对着兴高采烈的杨母,杜静茹头也没有抬,浓密的刘海鬓发几乎将她脸完全挡住,杨母只能从那厚厚的发帘中听到闷闷的回应:“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是什么话呀,我是你娘,当然得留下来照顾你呀。”杨母一边说一边端着汤碗站起身,“你好好呆着歇息,一会儿我再来。”

  杜静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她听着杨母在厨房里忙活的声响,抬头望了望周围,屋子里似乎就他们两个。

  于是她努力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现在天气暖了,穿的单薄些也不妨事。只是她许久不曾下床走动,四肢都虚弱僵硬得很,只能扶着墙或者柜子一步步挪到厨房门口。

  厨房里杨母正在收拾碗筷,看样子中午有人在家里头吃饭,而且人还不少。杜静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日几夜,对家里头来过什么人走过什么人,印象很模糊。

  除了那两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当时她真的以为自己完蛋了。

  “家里……来了什么人?”她靠在门口问。

  杨母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中午就王婶他们来了,来给我帮忙的,我总得意思意思,留人家吃个午饭嘛。”杨母一边洗碗一边回头解释,“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床上,你怎么又下来了?还不穿鞋!地上多凉啊!”

  杜静茹仿佛没听见后边的话一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又问:“还有什么人来家里?”

  “哎哟,你快回床上去。”杨母使劲儿擦了擦手走上前来扶住她说,“不用担心,那天那两个怪人走了之后再没有陌生人来家,这五天里我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信我的准没错。”

  然后她就看到杜静茹非但没有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反而将嘴唇要的更紧了。

  “闺女儿,怎么了?”杨母意见又心疼了,急急追问道,“是不是又哪里疼?赶紧上床去吧。”

  杜静茹却只是站着不动,片刻之后才扭了扭嘴唇挤出几个字:“你为什么还要管我?”

  杨母愣了一下,啊了一声。

  “我不是说了吗!”杜静茹突然大喊道,“我不是你女儿!”

  杨母又呆了一会儿,然后苦笑道:“不管你是不是我女儿,你也得回床上去啊。”

  杜静茹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虽然这位老妇没有动粗,没有骂人,可那副不愠不火的样子让杜静茹莫名火冒三丈,她后退了两步离她远了点,终于问出了自己憋了许久许久却没有力气质问的一串问题: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还要参合我的事儿?我可是跟你无关的陌生人,还被拖进了人命官司了,你不怕么??”

  “哎呀……这个……”杨母挠了挠后脑勺说,“这些我也想过,可我还是觉得不能丢下你不管,虽然……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老婆子。”

  杜静茹突然觉得浑身脱力,后退了两步就一屁股坐在了客厅椅子上。

  “我一会儿忙完了和你说吧,就算你不听我的,也得仔细自己的身子。”说完杨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厨房了。

  杜静茹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坐在桌边发了会儿呆,浑身开始冒虚汗,胸肺又开始刺痛。她只好乖乖回到了床上,试图劝说自己冷静一下。

  这么多天里都没有陌生人找上门,是不是就意味着暂时安全?又或者官差只是被绊住了片刻,迟早也是会来?她实在不敢因此就松口气了,不过话说回来,她这种行将就木之人何必抱着希望呢?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在官差找到她之前干干脆脆地死了啊!

  谁知道杨母会突然冲出来一把夺下她的刀还差点儿给她压断气了?明明就是个只贪小便宜,只想从她身上搜刮好处而假装慈爱的假娘亲而已,为什么还要偷偷在她家附近暗中观察?现在还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她实在想不明白,这里头真的没有什么猫腻?

  更烦人的是她还叫来了好管闲事还大嘴巴的王婶子和靳长则,两人轮流来她家围着她转,一丝一毫逃跑或者自残的机会都不给她。再加上她本就虚弱无力,除了躺在床上乖乖接受照顾和治疗外并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留下这条命意义何在?她想不出来。她想起了那天来的那两个自称是陈深朋友的男人,她倒宁愿是假的。虽然哪怕是真的,陈深还会再出现的可能也很小很小,但她就是害怕,害怕官府来人,害怕陈深再出现在她面前,无论是这两种的哪一种她都无法接受,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想看见。

  这时杨母擦着手从厨房进来房间,杜静茹立马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杨母轻轻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过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你为什么想自尽呢?” 寒舍迎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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