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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当时少年

寒舍迎妻来 老谭飞鱼 5097 2021-04-19 19:08

  杨素芸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她昏昏沉沉,昏睡过去又挣扎着醒过来,如此几次之后,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周围的天色,哼哼着问男人:“还有……多远?”

  “快到了。”陈深闷声答。

  杨素也能轻轻笑了声,又问:“你认路吗?”

  陈深哭笑不得道:“你怎么问我这种问题?你不是糊涂了吧?”

  杨素芸摇摇头,没说话。陈深只察觉到她尖尖的下巴咯着自己肩膀,有气无力的。

  “喂!杨素芸!你别睡!”陈深拔高嗓门喊,“不准睡!”

  “我……没……睡……”杨素芸哼哼唧唧地答,“别……吼……”

  “睡着你就醒不来了!”陈深吓唬她道,“清醒一点,手都松了!”

  “抱歉……抱歉……”杨素芸扒了扒男人的肩膀说,“我抓紧了……你……看路……”

  陈深真是被她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又把她往上拖了拖,自己抓住一根头顶上的树干,身体用力一荡脚一撑,跳过了个石间豁口。

  走着走着杨素芸又哼哼:“深哥……这山里……景色……真的美……”

  “哈?”陈深一边拿树枝探路一边反问,“你是在故意逗我笑吗?”

  “你就这么想……也行……”杨素芸费力道,“可我真的喜欢……喜欢这种……景色……白皑皑的雪……澄澈的寒风……”

  “那不简单,回家一样能看。”

  “那不一样……这里……远离人烟……荒山野林……下了雪……就很不一样……”

  陈深正要打发几句,突然想起杨素芸这样做可能正是为了使自己保持清醒,于是他只好笑笑应道:“那也简单,只要过了今天,我们随时还能上山来。”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

  “深哥……我眼皮……好重……”

  “别睡,别睡,我求你了,你还想知道我的什么事,你尽管问,我都告诉你。”

  杨素芸闻言,弯弯嘴露出一个疲软的笑容说:“这……不好吧……我可……不能……趁人之危……”

  “不,我说真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我……我……我想知道……你在长安……过的……好不好……”

  陈深脚下一顿,鼻子突然酸起来。

  “不,”他摇摇头说,“不好。”

  “为什么……”

  “你不在,怎么好。”陈深嘴角挂着苦笑说。

  “可我……还得说……”杨素云顿了顿喘口气说,“还好……我这次……没和你……去……”

  “嗯?”

  “你……被人……追杀……对吧……”

  陈深沉默片刻,点头道:“是。”

  “你知道……去长安会有危险……对吧。”

  “是。”

  “那你的事儿……办完了吗……”

  “算是,办完了吧。”

  杨素芸虚弱地笑笑说:“那你……不会再走了吧……”

  “嗯,不会了。”

  “你得……发誓……”

  “我发誓,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好……好……我睡会儿……”

  “不能睡!!”

  陈深又吼了一声,然而背上的女人再没有回应,他纵身一跃跳到了平地上,回头望去,终于是彻底从山上下来了。

  陈深半蹲在地上,背后的杨素芸就这么软趴趴地往下滑往后倒,仿佛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变成了死物。

  陈深废了好大劲儿才把她搂住,转身让杨素芸倒在他怀里。

  杨素芸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面色看上去极其疲惫。陈深扶着她的肩使劲摇了几下,唤了几声她的名字,杨素芸却毫无反应。

  虽然不想,但陈深还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血糊糊的一片。

  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死人的。

  二话不说,陈深又将她抱了起来,这一次他先抱着杨素芸往他先前栓马的地方去。虽然自己的马被人牵走了他一点不奇怪,不过还有杨素芸的马骑他还是甚感惊喜的。

  因为杨素芸没有意识,她只能先把她横放在马上,然后自己上马再把她扶正了抱在怀里,一手扯着缰绳驱马前行,一路狂奔往村里去。

  此时天光已经熹微,陈深策马冲进村子,许多人才刚刚丛被窝里探头,不过他没可没有把握不会引来多余的视线,因为他的目标不是自己家里。

  拖杨素芸的福,他曾经去过那个年轻大夫的家。

  当然,他也知道他们父子二人离开村子好久了,没人知道他们上哪儿了,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那无所谓。

  来到那大夫家门口,陈深直接下马,马也不管,就将杨素芸放在门口靠着,自己翻墙进院子把门打开,然后把杨素芸弄到身边,再轻而易举地撬开紧锁的房门,接着再抱起杨素芸进屋去。

  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放在以前陈深是实在讨厌这种气味,毕竟这就让他想起各种各样受伤不得不医治的时候,但现在这味道让他稍稍放宽了一点心。

  他将杨素芸放在屋里床上,杨素芸毫无动静也毫无生气,陈深给她盖上被子后,便转身去找药了。

  “茹儿,千万不要出声。”

  母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当然知道,出声的话,就会死的。

  可是,她好担心爹。虽然她知道爹一身武艺,但是外面的气氛更可怕,她听说隔壁死了好多好多人,血都流到了自己家门口,死尸的气味翻过院墙飘了过来,现在都还在鼻尖萦绕。

  母亲也吓得要死,她知道的,她母亲抱着她的时候浑身抖如筛糠,比她还要害怕。

  “娘,”她凑近母亲面前说,“我们出去把爹叫回来吧,别跟他们打了,还不如直接逃走。”

  “你……你怎么知道打不过?”

  “我……我也不知道……”

  直觉,对就是直觉。别人的害怕纯粹是害怕,只有她,认为应该逃走。

  “你别说傻话了,”母亲拽住她的裙子说,“你爹都说了,人家只是在清理韦氏余孽而已,跟我们家毫无干系的,他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以防万一!”

  不,不,她满脑子都是紧迫感,她总觉得再这样下去爹会死的!

  接着前院就响起了嘈杂声,她知道,那是有人杀进来了。

  她跟母亲两个人在屋子里抱着瑟瑟发抖,很快窗外传来的喊杀声,有人急急奔来走去,大喊大叫。

  很快喊叫变成了惨叫,母女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窗外明晃晃的火光,和闪闪烁烁的人影,母亲突然抓着她瞪圆眼说:“这里不能呆了,咱们快跑吧!”

  “可是……”

  “快走吧!”

  母亲那么用力一推,她整个人都往门外倒去,门外火光冲天,杀声震耳,但有个男人高大的声音挡在她跟前。

  她抬起头来,满心恐惧却在看到眼前这人瞬间一扫而光。

  因为……那副容貌。

  这可能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秀致又张扬的俊秀眉眼,略显深邃的五官轮廓透着一丝异域的艳色,神情……还如此温柔。

  她突然就忘了危机,为了家人,甚至忘了恐惧。这个身穿银凯套着金红衣袍的年轻男子在她跟前蹲了下来,一只手随意搭在腰侧的黑刀上,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她。

  时间似乎都停滞了,她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是谁?”

  男人沉默那么一小会儿,回道:“照顾你的人。”

  “你会照顾我吗?”

  “会,当然会。”

  “我……害怕。”

  “别怕,我在。”

  “你会保护我?”

  “会。”

  “真的?一直吗?”

  “是,永远都会。”

  她好开心,伸出胳膊就朝青年扑过去。

  接着,伸出的手就突然被握住了。那双手的触感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她的丈夫。

  青年那张漂亮英俊的面庞,一眨眼间刻上了许多沧桑的痕迹,还蓄起了胡须。

  杨素芸看着陈深那张凑近的脸,微微张着嘴,突然觉得熟悉又陌生。

  “你怎么了?”陈深见她迷茫的模样立马急了起来,“是我啊!”

  “我知道你,”杨素芸勾了勾嘴角,又看了看周围说,“我们在哪儿?在家?不像啊。”

  “不,”陈深叹了口气后退了些说,“是在靳大夫家。”

  “靳……靳大夫??这是他家??”杨素芸惊得立马起身,结果腰上一阵刺痛疼得她龇牙咧嘴。

  陈深赶忙上前来扶住她双肩说:“你别动,听我和你说。”

  于是陈深将自己如何带着杨素芸夜闯民宅,如何搜罗药品给她治伤,如何跑回家一趟把她的干净衣物拿过来,擦了身换上都说了一遍。

  杨素芸借着晨光看了看自己身上红配绿的衣裙,内心腹诽了一下男人的品味。

  不过她真没想到陈深能做到这种地步,她身上的确不那么黏糊糊的了,腰部和腿上也被妥善处理,应该不像之前那么狼狈了。

  “辛苦你了,”杨素芸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轻声说,“没想到……你也这么会照顾人。”

  陈深眉头一挑问:“上回你跳井,是谁照顾你?”

  杨素芸脸上一红说:“那种事儿就别提了,丢人。”

  “对了,”陈深话锋一转说,“你刚才……说梦话了。”

  杨素芸微微张了张嘴,自然是立马想起来了。

  陈深眯起眼靠近他,问:“你……是把我认成别的什么人了吗?” 寒舍迎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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